“这京都花魁当真是身段柔软,要人命。”
“那自然是,谁都想一亲芳泽。”
“听说她有个规矩,只有诗文对得上她出的题的,才能入房一叙,得见真容。”
“来了,出题了。”
曲终舞毕,紫鸢回房之后便派出位女仆,给出了今日之题。
【以月为诗】
“以月为题,三位兄台可有什么好想法?”张羽拱手,看向三人道:
“大家,此番可要好好想想,说不得咱们中有人能一亲芳泽!”
叶槐安眼神坚定,点了点头:“我试试,尽力而为。”
“哈哈哈,就你?叶槐安,你能有这个能耐。”
锦衣的少年郎,听到两人的对话,笑的前俯后仰:“还是说这三位自觉可以碾压在座的各位。”
说完他便扬起下巴,目带挑衅的看着叶珩安四人。
这一下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人是谁怎么如此狂妄?”
“他是王府公子王亥,前不久刚刚被推举进应天书院。”
“难怪,有狂妄的资本,那与他起争执之人,你们可识得?”
“我在童生小会之上没见过他。”
“许是什么无名之辈,刚好口出狂言,被王公子听到了。”
窃窃私语声,四处皆是。
叶珩回头瞟了眼少年郎,折扇挡面问道:“此人与你有仇?”
叶槐安木木的点点头:“他上次县试作弊,被我举报了。”
“那为何他还可以进书院?”
“因为他家里面钱比较多,反而是我被取消了县试成绩。”
“所以你举报他,反而是你被取消成绩,他还因此记恨上你。”
叶珩心中了然,刚想说话,
叶槐安却憋不住了:“吾等不行,难道你一个作弊之人就行?”
“你!”王亥面色顿时间就变了,接着呵斥道:
“你这厮无凭无据,凭什么污人清白。”
“若没有,你又何必着急。”
王亥突然想到什么,笑道:“本少爷堂堂应天书院预备学员,莫不是你在嫉妒我。”
这时那出题的女仆却插话道:“你几人既然都是读书人,不妨各念首诗,由我家小姐来评判。”
叶槐安站起,双手背在身后:“吾等自然不惧。”
“本少爷,没意见。”
“既然比诗,那就得有赌注。输了的人从这里爬出去,你们可敢接。”
王亥自然不怕,他可是知道叶槐安的水平。
另外三人更是听都没听说过,不在他的担忧范围内。
而这下轮到叶槐安犯难,如果单是自己,那断然无所谓。
但涉及到大哥,万一输了,让玄使爬出去,简直不敢想。
叶珩见状当即朝其点头示意。
他一届文科生岂会怕个小小的书院学子。
“王公子太狠了,他乃书院学子,另外几人学问加起来怕是都不一定比他高。”
“那四位学子,为了一时少年意气这样,可不值当。”
“是啊,还不如此时灰溜溜的回去,顶多被大家议论一下。”
“这要是输了,爬出去。”
“啧啧,简直不敢想,怕是会被读书人记一辈子。”
“若是以后王公子致仕,他们三怕是还要被写进史书中。”
得到叶珩首肯,叶槐安立即点头道:“赌就赌,你等下可别反悔。”
“那就请几位作诗吧,但是时间限制在一炷香之内。”
“在坐的诸位亦可以作诗,但各位没有时间限制,在小姐选定之前就可以。”
王亥沉吟踱步,折扇抵头。
有了。
接着脚步一顿,朗声道:
“月挂天边冷,风扶夜幕凉。”
“思卿千里外,梦醒泪两行。”
他念完便昂首,扫视着所有人,最后将目光停在叶珩四人身上。
“王公子此诗若无意外,怕是今天的魁首了。”
“各位缪赞。”
“那就祝王公子今日能一亲芳泽。”
“哈哈哈,借各位吉言。”
这首诗算是他生平之最,他有自信可以艳压叶珩四人。
所以心态很放松的和恭维之人闲聊着。
四人中张羽是率先想好的,可惜念完之后直接就被现场大众给忽略掉。
而许楷更是想都懒得想,直接站到了一边。
他只会修炼,对写诗自然是一窍不通。
叶槐安不停的摇晃着脑袋,终于停下动作,双手负在身后,开始放声朗诵:
“月映江心碎,舟行水自流。”
“风轻云淡处,星汉满船头。”
在坐之人也不禁为之侧目,
“此诗在意境上与王公子所作不相高下。”
“这确实,但比试还要看所耗费的时间。”
“看来今天是王公子赢。”
“哈哈哈”,王亥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这可还有位未曾做答,大家此时恭喜有些为时尚早了。”
叶珩不是记不起来,而是没想好该纳出那首诗来。
“一炷香马上燃尽,这位公子还请尽快作答。”
“搞快点,大男子汉,输了也不可耻。”
“莫急。”
叶珩为防止被人扒掉马甲,他手拿折扇转身,背对着众人念道:
“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
此诗一出,全场之皆是如同被寒丝缠住,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全都忘记呼吸,愣愣的看着那背对众人的白衣身影。
“好诗,好诗!”
“此诗所含意境,竟能将前两首碾的体无完肤。”
“当得魁首,当得魁首!”
“与之相比,前面两首,完全是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
“竟能在一炷香之内,写出此等传世佳作,这位公子怕是诗仙再世。”
叶珩自然不是诗仙再世。
他直接借用的诗仙的诗,若还输给个小小童生,那可真是要笑掉大牙。
张羽总觉得此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而叶槐安面色平静,但是心中则恰恰相反。
虽然知道大哥早年读过书,但没想到竟有此等诗才。
自己写的与之相比,完全上不得台面。
那王亥则是大脑缺氧,满脸的不敢相信。
他读过书,自然能分清好坏。
自己之诗如何能与之媲美,再给他一百年,也写不出此等诗句。
于是癫狂道:“他这定是抄袭的。”
“王亥,你莫不是输不起?”
叶珩摆手,示意叶槐安停下。
“我确实抄的!”
王亥则是喜出望外的看着侍女:“是本少爷赢了,你听,他自己都说抄袭了。”
“难道真是抄的?”
“不知道,反正我以前没听过这首诗。”
但接着叶珩话锋一转:“但我抄的自己脑海中。”
“王亥,你可愿认输?”
“你定是抄的,我不想相信你有这实力,会一直默默无闻。”王亥此时依然梗着脖子,不愿服输。
但他的话却是让围观的文人,心中掀起丝涟漪。
确实若一个真有此等诗才,不应该如此籍籍无名才是。
难道真是从某个不知名古迹之中,抄袭来的?
所有人都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叶珩。
但叶珩面色平静,不为所动,
只是他接下来的行为却是无比的肆意张狂,尽情的展现文人傲骨。
叶珩手摇折扇,提酒便饮,琼浆肆意流淌,却表现的满不在乎,一壶酒下肚。
这才朗声道:
“既然你不愿认输,那我便让你认清你与我之间的差距。”
“一首不够,那两首,三首,可够。”
他的话自信无比,但众人就连叶槐安心中也有些打鼓,甚至是怀疑。
这等诗句难不成还能做出多首?
若真是如此,那真的会有些颠覆他们的大脑。
但随着其浑厚的嗓音在大厅之中响起,所有人以种看神明的眼光,盯着叶珩,看着他大秀文采。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够是不够?”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现在,你认……”
“还是不认!”
叶珩眼神俾倪,神采飞扬,宛若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