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海峡的燧石矿产量差强人意.
而地底那座只能看而不能摸的金矿更是让罗素心痒痒。
所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洒时，罗素就在帐篷内与矿镐家族的代表进行了第一次会晤。
矿镐家族的代表名叫“马塞尔·铁镐”，是个谢顶老头，长相没什么特点。
但比较骚包的是，这老头戴着个单片眼镜。
那是皇城魔法工坊的产物，功效是辅助鹰眼术施法。
但罗素还是会不由自主想到资本家的单片镜。
“尊敬的开拓爵士大人，不知您清晨邀我会面，是有什么要事？”
这时单片镜老头开口了，他的腔调拿捏地极好，典型的老东境口音，懒散而傲慢。
这位马塞尔·铁镐论辈分是岩镐伯爵的哥哥，作为家族二号实权人物，他确实有傲慢的资本。
“我听说岩镐家族十分擅长开采矿脉？”罗素开口。
“那是当然，初代岩镐伯爵跟随始皇狮鹫之剑征战，并精准定位开采了三座宝石矿、五座秘银矿……”
马塞尔慢悠悠说着：“矿镐家族世代流淌祖先血液，论开采技术，在帕拉文绝对是第一位。”
“那你们提供开矿业务吗？”罗素询问道，“我的领地有一座燧石矿。”
“燧石……那东西有什么用。”马塞尔淡淡道，“开拓爵士先生，您要知道，这种随便找座山脉就能捡到的石头，算不得矿物。”
“如果非要开采呢？”
“那我推荐附魔的石镐——它们篆刻有初阶的「坚硬符文」，商队里就有卖，不过我很难评价，用附魔镐挖掘燧石的行为。”
“那些燧石只是低价值的石头，不是矿石。”马塞尔并不知道雷鸣铳的事，他撇撇嘴，“但这是您的自由，随您的便。”
“附魔的石镐多少钱一把？”罗素随口说道。“如果价钱适合，我打算采购一批。”
“一批？？”马塞尔音调高了起来，“每把附魔镐都是正式工匠锻造的产物，价值高昂……我无意冒犯，但您的领地似乎凑不出那么多钱。”
他四下打量营地帐篷，脸上挂着微笑没有说话。但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强烈的嫌弃意味。
这个单片镜老头觉得萌芽城很穷。
当然事实差不多也的确是这样。
罗素目前的财政状况，大概属于付费上班阶段。
农奴们穷得只剩裤衩，压根收不上税。
作为领主，罗素甚至还要倒贴腰包补贴，以防他们穷死饿死。
若不是他带来的家底足够厚，还真负担不起这无底洞。
“总会有机会的。”罗素没生气，耐心问道，“车队带来了多少附魔石镐？”
“我们带了二十把。”马塞尔慢悠悠回答道，“每把售价两个小金币。”
两个小金币，约等于一头精壮耕牛，也等于十个熟练农奴。
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领地钱虽然勉强足够，但罗素不可能真花掉一半资产去买镐子。
“当然，如果开拓爵士愿意与岩镐家族交好，我们可以免费赠送您三把附魔镐。”
马塞尔人老成精，他来到萌芽城后，第一眼就判断出这个领地的经济状况。
他知道罗素肯定没钱，所以心思活络起来。
罗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且不谈那嗟来之食的态度，三把镐子就想把自己绑上岩镐家族的战车？真以为忽悠落魄骑士呢？
“请您准备好岩镐，那二十把附魔镐我全要了。”罗素淡淡开口，“交易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
他现在虽然没钱，但领地有大批的珍贵红魔鱼，随时可以变现。
“哦？希望如此。”马塞尔继续嘴贱，“其实按您领地的情况，我建议您买几百个农奴一股脑丢进山洞里，那样效率更高，而且不用付工资。”
“那你小心被吊路灯。”
罗素没有接马塞尔的话，而是继续问道：“我记得，帕拉文皇城那处秘银矿脉，深度在地底五千米以下，岩镐家族是怎么做到在如此深处开采矿脉的？”
为了隐藏金矿的秘密，罗素选择用问故事的形式打听深层矿脉的开采方式。
“准确的说，那处秘银矿脉在地底七千四百三十五米，被坚硬的岩石完全包裹……除了我们家族，没有人能下到那么深的地方！”
“那初代岩镐伯爵是怎么开采的？”罗素好奇追问。
“这个嘛……”马塞尔神情有些尴尬，他顿了顿，严肃的说道，“那是家族的核心秘密。”
“为何会是秘密？”
“秘密就是秘密！深层矿脉开采极为困难。”马塞尔被追问得有些急了，说话有失风度，“那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撑，反正不是你买几把镐子能搞定的！”
“刚刚我有些失态，但家族的规矩就是规矩，罗素先生……希望伱能理解。”
马塞尔察觉失言，有些生硬的道歉。
“明白，规矩！”
罗素不再强求，他点点头，任由马塞尔走出营帐。
“大人，他的态度真是该死的傲慢！”
待马赛尔走远后，负责警戒工作的布兰妮走了过来，她对这个傲慢的老家伙一点没好感。
“这就是东境的老贵族。”罗素淡淡道，“岩镐家族开国初期就扎根在东境，漫长的家族历史养成了他们傲慢的毛病。”
其实，除了骑士楷模·邓肯公爵之外，东境的老贵族们多少都有点排外和清高。
用一句话总结，就是“臭要饭的来我们东境要钱来了”的莫名敌意。
也正因如此，新来到东境，吞并伊凡伯爵领地的星光草家族才会急于和罗素结盟。
老牌贵族间的圈子很难挤进去，唯有新贵族help新贵族。
执拗的排外性，即便是面对开拓爵士也不例外。
老牌贵族们会尊敬罗素，会吹捧罗素，但不会真正接纳罗素。
毕竟，在那些老贵族眼中，他只是一个凑巧走好运得到开拓者徽章赏识的暴发户贵族。
“那，我们要动用领地的储备资金吗？”布兰妮对这些贵族的龌龊事感到十分头大。
她只听明白了“领地缺钱”这件事。
“不用。”罗素摇头，“一名优秀的商人，应该用别人的钱袋子，买别人的货物。”
说完他随即意识到布兰妮肯定听不懂，于是翻译道：
“让士兵们把事先准备好的红魔鱼搬运过来，就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拍卖会’场地上，然后给所有贵族发一份邀请函。”
罗素稍稍停顿，然后说道：
“邀请函让洛尔来写，用词正式一点，就说今天下午，开拓爵士会举行一场拍卖会，拍卖极其珍贵的宝物。”
“另外，你让兰顿男爵来一趟。”罗素坏笑，“下午的拍卖会，没他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