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主忠犬 第31章 回忆

作者:成东山 分类: 更新时间:2024-04-11 01:4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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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还是回到花花离开的那一年,我15岁,将军9岁。同年冬季,那时我已经是高中生了,小学是在村里,初中在镇上,高中嘛,经过努力,还算不错,考上了市级重点高中,去了市区,也算没给父母丢脸。市区距离家很远,我不能像初中那样经常

回家,平日里都是住在离学校比较近的大妈(妈妈的姐姐)家,只有放寒暑假或者中秋端午才回家。

高一上学期念完就放寒假,那已经是寒冬腊月天,我回到村子,整个寨子笼罩着阴霾,大雾将视线封锁,看不清远方。我走在那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上,寒风刺脸,感慨万千:半年不见,感觉家乡变了好多,其实不是家乡变化大,而是心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毕竟以前都没出过什么镇子,说句滑稽又现实的话,高中以前(15岁哟)我甚至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炸酱面,也不知道什么叫珍珠奶茶,更不知道还有这么大核的芒果,裤子破了一个洞那叫时尚,起初还以为他家比我还穷勒。就是这么落后,完完全全的土包子。突然来到大都市,市区的繁华和农村的贫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以一时间才有那么多的感触。

总体环境看上去很萧条,地里长满了无人清理的杂草,因为寒冬的关系,很多都已枯黄、腐烂。和都市的高楼相比,乡村那简陋的瓦舍仿佛是被遗弃的废址;与都市的霓虹相比,所谓的万家灯火更像是点点零星;与都市的繁华相比,公路上偶尔行驶的车辆如大漠孤烟;与都市的热闹相比,此地人烟寥寥。曾经这条印记着无数足迹的青石板大道,现在一眼望到尽头,竟看不见一个身影,两旁杂草丛生,有吞没之意,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三五年之内,这条路将被永久尘封,随着石板路的渐渐隐退,未来丛林荒草将会覆盖整个村落,当某一天有人经过时,他不会知道这里也曾有过人间烟火;杂草掩盖孤坟,随着岁月的流逝,终成黄土,再无青烟……寒风带着冰雨吹打在脸上,刺痛着内心,想到这一切,突然觉得鼻子好酸,泪水已悄悄湿透了眼角。

自高中后,我回家基本都是坐车,虽然公路很烂,没有公共交通,但为了那根本不值钱的面子,我还是会选择坐摩托车,不再去走那条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到家的山路。其实我挺喜欢那条山路,一路上都有一条小溪相伴,路上除了潺潺的水声和飞禽走兽的窃窃私语,没有其他任何的工业杂音,一个人走在那条路上,你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可以自言自语和自己交流心里话,也可以放声高歌与山谷共鸣。那条路很普通但也很神奇,走在路上,那山川与河流相交融的自然之景会消除你心中所有的烦恼,一段路走下来你会觉得自己的内心得到了某种释然。关于那条路你可以这样去认识:每日辛苦奔波的你,有时候是不是觉得身心疲惫,渴望能找一处安静之地,最好能坐在一块石头上,五心朝天独自冥想,或者在深夜的路灯下独自走一走,亦或者有那么一段路,上面铺满金黄色的枫叶,两边或清幽小草或高树林立,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像小女孩一样面带微笑地在路上蹦蹦跳跳……哪怕这样的极乐净土只有方圆百米也心满意足。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因为城市的生活节奏太快又太复杂,我们的内心已承受了太多,有些超载,有时候真的需要清理。一百米就能满足,但这条山路有几公里,够不够让你尽情地释放?

既然说到这里,反正废话连篇,也不介意我多讲一个故事吧。

曾经有一个夏天,我去镇上赶集,在集市上遇见了几个初中同学,中午就一起吃了一个饭,下午又一起去初中故校玩了一会儿,所以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也不知道咋想的,心血来潮,突然就想再感受一下那段路上的风景,千辛万苦才走了一半,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确实有些走不动了,但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中途想反悔,对不起,晚了,总不能再花一个多小时折返回去吧。咬牙坚持来到山脚下,那里原本就是一个中停点,以前那些人赶集回家,都会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因为接下来是大约一个小时的上山之路,需要补充足够的体力,再加上这里还有清泉可以解渴补充水分。我找了一块相对比较大的石头,用随身物品垫了一下,准备坐下来休息10分钟,坐着就想躺着,躺着就想闭目养养神,可谁曾想,一团眼就睡着了。这也不能怪我,一来确实是有些身疲力乏了;二来本就是夏天,天气炎热,此位置又处于山口,有凉风吹拂,再加上山口处那茂密的树林抵消了大部分太阳光的照射,所以那里本就比较阴凉,旁边潺潺的溪流声还能让人静心,心静自然又凉,另外还有虫儿、鸟儿的催眠曲。这样的环境下,只要停下来休息,完全由不得我不沉睡在这大自然的怀抱之中。当睁开眼时,已是午夜子时。这一觉睡得是真舒服!几十年以来,像这样舒适的睡眠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话说舒服是舒服了,但问题也来了,周围群山丛林,又是在深夜,鸟儿唱累了,虫儿也休息了,仅能看见的两户人家,灯火也早已熄灭,除了潺潺的流水声,周围静得可怕。但寂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在皎洁月光的渲染下,林间会突然给你传来两声“咕~咕~”的叫声,我知道那是猫头鹰的声音,夜间听起来格外瘆人。你以为这是最可怕的吗?不,比这更可怕的是毒蛇。夏秋之季是毒蛇活动最频繁的季节,而夏季的夜晚,山涧本就凉快,它们都喜欢藏在路边草丛里或者小溪边休憩,当然,在夜间,有的也会直接蜷在大路上沐浴月光。山里毒蛇本来就多,并且山路又这么长,难免会遇见那么几条有缘份的,要是一不小心打搅了它们的美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出人命。其实这些都还好,自己小心一点,多注意一些,困难还是能克服的,最难克服的其实是心理障碍。虽然不相信什么鬼神,但孩子嘛,心里总有一些挥之不去的阴影,一阵凉风、一个响动就会以为是恶鬼来了,把神经绷得老紧,急促的心跳几乎让自己难以呼吸,关键是农村人两口酒之后,就把很多东西吹得很神,仿佛亲身经历一般,我从小就生活在各种奇闻怪事的传说之中,心中自然就多了几分恐惧。别说以前,就算现在,要我一个人去走那样的山路,我一样会毛骨悚然,我承认是我胆小,因为那就是事实,但也别小瞧我,把自己想得多勇敢,我还是山里人,也走过无数夜路,体会过那种心里的恐惧,人在走,腿在抖,魂在飘,呼吸急促手扶腰。我想我都是这样,那,那些没经历过的,就不要做“嘴”强王者,过于高估自己了。

遇见这种情况能怎么办呢?不可能继续睡吧,那是野外耶,又没有帐篷、睡袋、驱虫粉之类的,说不定什么毛毛虫或者蛇鼠蝼蚁的从身上爬过去,这可能会引起严重的过敏症状,过敏还不算大事,以前有人睡觉被老鼠咬了,最后不治而亡,现实故事是有前车之鉴的,即便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早上醒来,发现一条小蛇蛇躺在你胸口上,那不吓得魂飞魄散呀!所以在野外山涧,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何况还是一个人,最好就别去做那些无谓的冒险了,生命没有演练,人生只有一次精彩。不为自己,也为家人,好好地活着吧。

最后只有借助月光,手持木棍,鼓起一万点勇气,小心翼翼地走了回去,也算是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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