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主忠犬 第30章 莽子的仇视

作者:成东山 分类: 更新时间:2024-04-11 01:4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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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终于过去,迎来了暖阳,我已年满15岁,迎来了初三的最后一学期。山里人坚信“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但实话实说,现在的我并不是完全赞同这个观点,因为“唯一”这个词太绝对了,成功六分靠打拼,三分天注定,还有一分得靠仙人指路或者叫贵人扶持。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也认同读书的必要性,因为当今社会,教养、文凭和学识真的很重要,特别是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来说,为什么要读书,还要努力读书,就是为了以后更好更幸福的生活,什么是更好更幸福的生活,就是你可以去你想去的远方,你可以买你想买的东西,你可以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追求梦想……高晓松在《人生还有诗和远方》中说到:“这世界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但现如今关于死读书和读死书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很多人读书读傻了,读得生活不能自理,读得连做人的基本准则都已忘记,读书,没有读出圣贤道理,也没有读出礼义廉耻,反而读出了小聪明,读出了歪门邪道,读出了自视清高,唉,不想说这个本就虚伪的世界,微笑的背后有太多的尔虞我诈,风光靓丽的面具下全是不入流的勾心斗角,想老老实实做个人,最后发现连条狗都不如。嘘~要乐观,也许世界真的很美好,只是我自己没本事,身处烂泥,还没挣脱牢笼而已,怨不得谁,也许那充满阳光的花园就在前面的转角处,加油吧少年!

在那时,多读书,多些文化准是没错的。马上要中考了,为了备考,周一到周五住在学校里,希望多留出些时间来吸收更多的知识以考取一个好的高中。我知道,父母也知道,许许多多的人都知道,考取一个好的高中就是走出贫困山村的第一步,所以必须全力一搏,争取一锤子就能砸出朵花来。周五放学我还是要回家,需要拿取下一周的生活费。周五放学后,运气好会遇见同伴坐车,我便可以搭个便车,但更多时候还是得自己走路回去。不管坐车还是走路,快到家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地望向那片田野,看将军是否站在那里等着我。很遗憾,自从爷爷去世后,那片田野直到路的尽头就再也没出现过将军的身影。但当我到家后,他听见我的声音还是会到我家里来,来看看我一切是否安好,这一份看望不仅代表他自己,可能也带着爷爷的那份关心,毕竟爷爷生前对我的呵护与喜爱将军一五一十地全都看在眼里,或许将军明白,我就是爷爷心里最疼爱的那个人。每次见到他,都感觉他的精神一次不如一次,以前走路都是带风,很潇洒并散发出一股傲气,现在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的样子,看来真的是老了。

中考结束,迎来了一个长长的暑假,并且还没有暑假作业,终于可以放肆地玩耍了。

暑假有两个多月,假期的前一段时间,我没待在家而是去了外婆家。一是因为麦子、远宏、飞宇、成橙、大姐二姐、二哥等伙伴们都没放假,连隔壁二伯父家的姐姐(点点的小主人)和邻家小妹也还在继续上学,只有我一个人,也是无聊,二是外婆那边有几位同年级的伙伴,我们一起放假,算是有共同的时间。小时候父母有外出打工,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待在外婆家的,也发生了很多有趣的故事,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聊吧。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月我才回家,回来的时候,正好又赶上花花的产期,不过花花对我来说已经不具备危险了,可能是她咬我都咬烦了吧,也或许是她活到这个岁数,早已看淡了一切。反而是莽子,由于之前被咬的阴影,加上他本就不怎么喜欢我,现在又这么强壮,让我感到有些畏惧。

这次花花好像没有那么幸运,毕竟老了,又长期处于抑郁状态,能活到现在全靠莽子给她的一点希望。花花去世,并没有人伤心,五表叔他们自然不必说,一是花花老了,不仅没有了昔日的容颜,还变得不爱干净,身上不知哪儿去沾染的脏东西,偶尔还会散发出一股酸臭味。二是如果花花又生下几个狗仔,那幼崽他们又得想办法处理,每次处理花花孩子的时候,五表叔他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忍心,毕竟那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呀!农村人信佛,信因果报应,损阴德的事儿能不做就尽量避免,所以花花自己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可能花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选择了永逝(不过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毕竟肚子里有宝宝)。远宏已经是高中生了,对此有自己不一样的看法:花花已抑郁多年,不断地得到又不断地失去早已击碎了她的心,在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反复煎熬也是一种折磨。在远宏看来,离开是一种解脱,所以他并没有伤心,反而心里有些释然。

第二天,我去远宏家准备叫他一起出去霍霍(唉,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天尽想着玩。给个现实中惨痛的忠告:玩可以,人不疯狂枉少年,但别贪玩,因为你不会知道,将来的某一天你会因为曾经的贪玩而承担不起你应该承担的责任。因为有些事回不去,有些人也回不来)。每天用三个小时打游戏,不如用两个小时打游戏,用另一个小时来自我升华,这并不难。不过,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有的人只想安居于每天8小时的平凡生活,而有的人却想去追一追8小时以外的人生理想。言归正传。因为花花好久都没阻拦过我了,而我心里一直害怕的也只是莽子,所以第一时间根本没想起花花来。我去的时候莽子不在,我就很自然地坐在他家那已经有些破烂了的凉沙发上。待远宏忙完,我们就一起出了门,他突然想起忘带什么了,又折了回去,叫我先走,他一会儿追上来。我刚走进旁边的小竹林,就和莽子打了一个照面,莽子一见到我,根本没思考,直接朝我扑来,乖乖!看见这个阵势,我知道跑是肯定没用的,也不符合我15岁的脾气,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向他扔去。我确定石头砸中了他,可是,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越发凶狠,龇牙咧嘴地向我袭来,我也是被吓着了,赶紧四处张望,看能不能寻到什么“武器”,农村就是好,到处都能捡到木棒竹棍之类的东西。我拿起一根竹棍,欲与他战斗一番,呵呵,这还是我第一次与狗狗近身搏斗,说来也好笑,以前我总是被咬的份,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下意识里只知道用手护住头,脑子里都没出现过反抗的想法。第一次和狗狗搏斗,还真是紧张又刺激。要知道,狗狗铁了心要攻击,是不会留情的,战力值那是直线性的飙升,莽子袭来,我完全没有主动出击的机会,只有被动防守,怎么说,莽子也是4岁的成年狗狗,拼起命来,我自认就凭手里的这根棍子还不是他的对手,但我又不能惊慌失措地乱叫,好歹也是初中毕业的男子汉了,慌慌张张多少有些掉价(呸,死要面子,活该受罪)。为今之计,只有一边死守,一边等远宏或者其他路人来帮忙。他的攻击不像普通的狗狗那么莽撞,而是像将军和红豆那样,感觉凶狠中又带有战斗技巧,应该是源于他母亲的传承吧,花花曾经那“当地第一女将军”的称号可不是白得的。如果我当时没有15岁,只有12岁或者不到10岁,我想他这样的攻击,我即使不被咬死也会被咬成重伤或者身留残疾。太凶狠了,平生我就没见过狗对人能达到这种疯狂的程度。当时我都有些蒙圈,这是多大的恨、多深的仇呀!还好没一会儿远宏就跟了上来帮我解围,要不然我一个人,结局难料,真的难料。远宏展开双手挡在我前面,不断地呵斥莽子,他这才收敛一些,但好像也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即便远宏在前面开路,莽子也没有让道,而是站在路中央挡着,双眼怒视着我。当与莽子交汇时,远宏侧身挡在我前面,我紧紧地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莽子那凶神恶煞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依然在呲牙咧嘴地“唔唔唔”叫着,好像随时都要向我扑来。我们挪过去后,莽子没有转身只是扭头一直看着我,好像在鄙视我说“孬种”。说实话,当时我心里是真害怕,管他什么种,那重要吗?再怎么热血不屈,在实力不济的情况下,认点怂又怎么了,非得让自己受伤流血才算真英雄吗?明智一点,冲动是魔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其实遇见这种性格的人最好别惹,韩信能担得起如此成就,他也受得了胯下之辱,不是吗?我们过去后,我叫远宏先守一会儿,我先走,怕万一莽子突然掉头又袭来,那可就真悲剧了,我是退着走的,一边死死地盯着莽子的动向,一边加快了脚步,想尽快离开这个危险之地。突然,我看见莽子有转身的动作,我立刻就停了下来,做出一个准备迎战的姿势,想以静制动。远宏看见莽子有转身的意思就立马呵斥道:“回去,滚回去。”莽子才又慢慢地转过头小跑回去。待确定安全后,我就给远宏说:“牙刷,莽子好凶,他今天是发疯了迈,我跟他无冤无仇的,他今天是抽啥子风,非ào我不可迈。”远宏解释说:“可能是花花昨天死了,他才楞个的嘛。”“啊。花花死了呀!啷个死的哟?”我惊奇地问道。远宏回答说:“不晓得,老汉说是狗儿没生出来,胀(撑、憋的意思)死的。”哦,我好像明白了这一切。

回想花花的一生,可谓是黄连煮猪胆,刹那芳华之后便是年复一年的折磨,冥冥中爱上了将军,但命运捉弄,错失了美好姻缘,被迫失身于他“人”,这已经算是一种巨大的伤害了;所生儿子,送的送,死的死,常年饱受这种丧子之痛,也就是狗狗,换作是人,估计已经不想苟活,死上千百回了吧。希望中经历绝望,这是对心灵最大的磨损,即便心没死也早已经凉透了吧,没有温度的心就如没有灵魂的躯壳,那就是一副臭皮囊,最后死于难产也是世间最最残酷的结局。莽子把这种仇恨归结于将军,从而迁怒于我,从人类思维来分析,我个人觉得合情合理。他如此凶残地对我,我倒觉得他是条汉子,心里萌生出一丝敬意,要是他平平淡淡,无所作为,我反倒瞧不起他。可能也正是因为他的血性,后来才能够登顶,成为继将军与红豆之后,无可匹敌的王者。不过因为他的残暴,他也成了最孤独的王者,即便他最厉害,但他不够智慧,不能团结周围的狗狗,不能像将军和红豆那样使人敬畏,更多表现出来的只是让人畏惧。暴力治国的王者注定只有两三年的威风,待逐渐老去就会迅速衰落,事实确实如此,站上巅峰两年后,就已完全沉寂,除了他的主人和我,或许根本就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周围的人也从来没以他而感到自豪,感到脸上有光。换句话说,他没有赢得周围的人以及狗狗的认同,这也算是一种失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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