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主忠犬 第12章 赶集

作者:成东山 分类: 更新时间:2024-04-11 01:4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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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刚好是赶集的日子。我们这儿的赶集可能与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样,因为地区面积大,又有很多人居住在不同的深山里,所以山脚下分了好几个镇子,不同的日子去不同镇上的集市,比如逢尾数1号、4号、7号大家都去这个集市上买卖,尾数为2号、5号、8号,大家又都去另外一个集市,尾数3、6、9再去另外一个集市。当然这都是不成文的规定,是几代人或者几十代人共同遵循的规矩,我们不仅为了方便自己,也得照顾其他人不是,要不然,距离远的,想买卖点东西,走路都得耽搁一天,那多不方便。但就一般情况而言,自己镇的人还是到自己镇的集市上去买卖东西比较方便,毕竟去其他集市路途很遥远,更何况山里人去赶集没有代步的交通工具,几个小时的山路全靠脚,一步一步地上山下山,只有生意人才会每天在各个集市里跑来跑去。

今天就刚好是我们镇的集市开市,我们家暂时没有要买卖的东西,所以父母就留在家里干农活。我的腿伤还没好,父母就安排我在家休息,不是休养,而是做做简单的家务,比如扫扫地、喂喂鸡、煮点猪食、煮点饭等等,做一些轻松又不需要太多走动或者费什么体力的活儿。当然,受伤了,要想躺在床上休息也不是不可以,父母还没那么苛刻,只不过小孩子,哪能躺得住呀!多动动也好得快些。

上午的时间东一下西一下很快就过了。远宏和麦子下午来找的我,他俩知道我行动不便,所以就没计划出去浪,不知道咋的,三个孩子居然挤一块做了一下午的作业,这也是罕见。这就是伙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哥们,这就是所谓从小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发小,现在应该很难找到这种友谊了吧,严格来说是很难找到类似的场景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太阳就准备下班换月亮值守了,此时爷爷来到我们家,应该是赶集才回来。爷爷有一个习惯,虽然不是经常赶集,但,只要去镇上,他就会和朋友小酌几杯,一般都喝到下午很晚才回来。他进屋就看见我们仨在做作业,便顺口夸了句:“你们几个娃儿在做作业索(感叹词),还乖耶”,紧接着又对我说:“小杰,等哈(待会儿)到屋头来吃饭嘛。”我回应了一声“嗯,要得”,他转身就离开了。

依照时间惯例,这个点,父母也快要从地里回来了,我就先烧火,把饭煮好,等父母回来,他们自己再做菜吃饭。饭做好后,我迫不及待地向爷爷家跑去,我知道爷爷几乎每次赶集都会带零食回来,有时候是糖,有时候是饼干,有时候是包子、蛋卷等等。所以每次爷爷赶集回来,我就很期待,这次不知道又买了什么好东西。我满心期待地跑到他家,不出意料,刚到他家坐下来,爷爷就从卧室拿了两包饼干给我,我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立即拆开,而是揣进了兜里。奶奶在做饭,我已经闻到了肉香味,虽然家里有腊肉,但是像这种新鲜的猪肉,一般只有过年过节或者杀年猪和吃酒席的时候才能吃上两口,平日里,几乎闻不着荤腥味。我知道这是爷爷今天刚买回来的,山村炒菜一般不用盘子装,除非办酒席或者请客吃饭,否则一般都是用大的土陶碗。奶奶端出满满一大碗放在桌子上,咦~那个香呀!馋得我直咽口水,要知道有这样一碗菜,那可真算得上是一顿大餐了。看着桌上香味四溢的海带炖猪脚,我真想扑上去一口全干掉。规矩战胜了欲望,我还是要等爷爷先发话才会上桌,这是养成的习惯。过了一会儿,奶奶又端了两份小菜上桌。爷爷终于发话了说:“走,去吃饭。”我心里其实早就迫不及待了,但仍故作镇定,慢悠悠地爬上桌子。爷爷拿起筷子,先是给我夹了一坨肉说:“来,吃肉。”然后自己夹了两片海带塞进了嘴里,还没等他咽下去。他又对奶奶说:“去倒点酒来。”奶奶按照爷爷的吩咐,倒了半碗酒出来。爷爷先喝了一口,然后便转递给了我,爷爷奶奶平时都有喝酒的习惯,主要是缓解辛苦劳作带来的疲劳,小饮还能舒筋活血、提神添益。我也是从小就喝酒,所以爷爷此举很自然,不要以为我才10岁就与大人一起干白酒显得很奇怪。何况这是泡的药酒,据说少饮对身体好。农民伯伯家虽然穷,但总有各种各样的泡酒,像之前擦腿伤用的就是壁虎或者蜈蚣或者蛇之类泡的药酒,那个不能喝,是专门用来治疗跌打损伤的。而像我们喝的这种,就是用枸杞或者红枣或者其他药材加冰糖泡的。我接过爷爷递来的酒,适量的抿了一口,然后递给了旁边的奶奶,一碗酒递来递去,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几圈,拌着小菜、猪脚、海带,我们4个人就这样幸福地在一起吃着喝着。为什么4个人,因为二伯父和爷爷奶奶住一起,吃饭当然也在一起。奶奶和二伯父并没有吃多少猪脚,更多吃的是小菜和海带,爷爷也没吃几块,我吃得最多。这就是山村生活,虽然猪脚香,大家都想吃,但如果奶奶和二伯父随心所欲地吃肉,是会被爷爷骂的,大家心里都清楚,这顿肉是专门给我准备的,心里都明白,所以就不摆在明面上说出来了。酒过几轮很快便见了底,奶奶就给我和爷爷盛了饭,二伯父就自己盛咯。没一会儿,大家都吃饱喝足。二伯父帮着奶奶收拾,我嘛,可以说完全吃撑了,就瘫坐在凉椅上,爷爷也坐在椅子上点起了他喜爱的叶子烟,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说的可能就是这种大男子主义行为。

我们吃完后,地上残留了一些碎骨头,将军正在一一打扫。我坐着没事就一直观察着他,看着看着我发现他又受了伤,虽然看上去不是很严重,但也伤得不轻。特别是嘴上,有被明显咬破的痕迹,腿上也有血渍。毫无疑问,肯定又是跑哪儿去打了架。反正将军在外面东征西战,受伤也是经常的事,只要不是像之前那样搞得奄奄一息,站都站不起来,我就觉得没多大点事,他能扛得住。

坐了一会儿,我听见母亲在呼喊我,应该是叫我回去吃饭,我回应了一声。奶奶在厨房里忙着,我就没打扰她,只向爷爷简单地告了一个别,爷爷抖抖烟灰,向我挥了挥手说:“回去嘛”,我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回到家,母亲已经炒好了菜,叫我取碗吃饭,我回复她说在爷爷家已经吃过了。母亲笑嘻嘻地问了一句:“今天到爷爷屋头去吃啥子好吃的嘛?”母亲知道爷爷去赶集,现在又叫我去吃饭,肯定有好吃的,我回应说:“海带炖猪脚。”母亲笑盈盈地继续说道:“咦~还吃得好耶。”随后又吩咐了一句:“去把碗取出来。”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爷爷不是给了我两包饼干嘛,我就扔了一包给父亲并说道:“来,接到,爷爷给的。”母亲手里没空,我就留了一包。母亲见状说:“你爷爷对你还可以耶,又给你买了好吃的。”我笑了笑,转身帮他们取好碗就自己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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