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飘过三十年 第4章 歌声飘过三十年(四)

作者:两江四岸谜语人 分类: 更新时间:2024-04-11 00:5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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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我是有一种困惑的,这困惑不是简单的从校园到军营的适应困难,对于部队我不抗拒,甚至还有些向往,夹杂着一点年纪轻轻当上军官的爱好和虚荣。我很快实现了一个社会青年到现役军人的转变。其实又有什么需要转变呢?集合就集合,吃饭就吃饭,五公里也能跑,倒功也能绊。

在福州的日子从2012年的9月开始,在福州的日子是两个夏天中间夹着一个冬天的那些天。

之所以没有春天和秋天,是因为四季其实并不分明,我所记得的只有冬天的阴冷和夏天的潮热。之所以不是每一天,是因为中间穿插着我在重庆短暂停留了一段时间,姑且当成暑假和春节。

福州就在军校里,FJ省,FZ市,cs区,某某里。提起名字,想到地址,这是一种肌肉记忆。在那里我们过上了一种真正的战士的生活,对,区别于当排长,我们这些未来的指挥员分到了各班,个个都是战斗员。战斗随时随地在发生,同志。和土著(军校生)打架,和纠察打架,相对来说我们内部比较团结。和纠察的斗争从入学的第一天开始,涉及到使用手机、着装不文明、带酒入校各个方面。我曾经在医务室扁桃体化脓发着烧吊着水被纠察收去了手机,至今深以为恨。同寝室的旭神直接把张学友的《一生太难》唱成“从此你我注定逃不过纠察(缠)”。那时候登11对战平台打IMBA,队里陈济的ID叫”CJDJC”,我们翻译成“曾经打纠察“。和纠察的敌我矛盾就不是肌肉记忆了,那是基因记忆。

手机不能愉快地玩,电脑更不行,上网则是大忌,喝酒也不敢公开提。为了对抗这种娱乐真空,室友伦神很快因地制宜买了一个SD卡音箱。这种音箱在基层战斗班非常流行,班副们人手一个,SD卡装个六七十首歌,可顺序,可随机;声响大,跑五公里时有那么一两个音箱就可以把全队纳入声浪;续航久,充一次电用个四五天没问题。价格不太贵,百十来块一个;声音比较脆,毕竟不带低音炮;我们买的时候已经有升级版,可以连蓝牙。

听音乐,多崇高的追求啊,除了军号,我们也需要战歌嘛!这个领导就不好讲什么了。美好的一天,从伴着悠扬的音乐起床叠被开始。隔壁床的璐璐叠被子太好,我的双手就解放出来了,除了帮他按按头、扔扔垃圾摆摆桌子,还能充当一下DJ。大学生的音乐品味是多元化的,作为音箱箱主,伦神享有优先听歌权。因为他我和璐璐学会了《十一年》、求佛等;然后是旭神,他最近在学吉他,所以会放几首他们最近学的,比如《姑娘》、和《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后来我才知道这首歌叫《红河谷》,我们支持旭神吉他学习的福利是,他的吉他小有进步时,会带着我们一起弹唱。朋友圈常常会有文青文案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浪费,其实会唱歌的人大概比会跳舞的人多,有一点音乐就够了。下午训练回来的时候我们摆一圈小板凳坐着,旭神弹起许巍的《四季》,我们一起合唱。唱到“只有青山藏在白云间”时我总要抬头望窗外的后山,斜阳草树漫卷,来自东海的风从闽江吹来,律动梧桐树的气根枝条,物理的世界在墙内,心灵的世界只有自己。

许巍的歌我最喜欢的时候是在大学,那时候还喜欢姓许的许嵩。几首成名作《故乡》《那一年》彼时深得我这个小镇青年的心。后来我发现小镇青年细分起来,其实存在一个城乡结合部青年,我在城的这边,他的曲风在乡的那边,心灵的律动慢慢就少了。许嵩的歌不谈,因为我懒而且不想跑题。

在福州的那些歌声最难得的是都有战友的加持,音乐不再是一种孤独的审美体验,那时候的歌也是,淡化了艺术性,却融入了战友情。入学不久我们居然有了兴趣小组课,可以说是军校里的素质教育了。在一次音乐课上我自告奋勇教大家唱歌,我选的歌是《亚细亚的孤儿》,然而小学随意唱五线谱的我天赋已经大不如前,以班主任翁圣波老师的水平,他对我所选曲目和教授方式保持了极大的宽容。我与他也就此结缘,缘进至今。《亚细亚的孤儿》要解读就太丰富了,而且很容易被过分解读,何况我们又在福州,对台作战的前沿。抛开政治隐喻,简单想想有那么几句也是在唱那个时候刚毕业又上学前途迷茫日常给自己找别扭的自己。

“多少人在追寻,那解不开的问题;

多少人在深夜里无奈的叹息;

多少人的眼泪在无言中抹去”;

亲爱的母亲,这是什么道理

亲爱的母亲,这是什么道理?

其实歌曲都像过去的岁月一般,如过眼云烟。只有一首歌,是我从重庆带来的,我不动声色地把它放入伦神的音响里。又让它在某个寻常的早晨被放起。我的室友们作为天子骄子也没有让我失望,伦神旭神不分先后爱上了这首歌。现在当我在微信上给他们分享过去这首歌的时候,他们依然能够会心一笑。当时的他们能欣赏这首歌,我想也许是悠扬的旋律,是高超技艺的谱曲,也是真正的像百灵鸟一样悠扬的女声,更何况,主唱是真正的军中美女。

2012年的夏天无疑是我十分惴惴不安的时候,大学毕业了,不怎么需要负责任的生活走到了尽头,我们被安排到训练基地参加集训。

新的生活像绿皮车厢的窗,打开了只能听到响,不打开觉得憋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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