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唐朝大将 第94章 对策

作者:陈恶禅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4-10 12: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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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元年,也就是三十五年前。老夫当时正在汴梁求学,那年也是刚刚束发。那年的事情你们也知道,靖康之耻,千古未有。可老夫当时不觉得什么耻,只想速速逃命。”

记忆如同斑驳的墙面一样,虞允文轻轻拂下上面的青苔,将三十五年前的旧事展示给了大唐小队。

席君买侧过耳朵听完沈如君大略解释的靖康之耻,联想到宋国皇帝不思北伐一心求和之事,不由得心中感叹,如此奇耻大辱都能忍,老王八这个名号不应该给司马懿,而应该给赵构才对。

“老夫算是见机快的,在加上年轻马快,还有些余财。太上道君皇帝(宋徽宗)被送出城后老夫就觉得大事不好,与几名同窗贿赂的城门守将,与同窗一路向南狂奔一百余里。”

“敌军兵临城下,还能将城门贿赂开,虞舍人可真算手眼通天啊。”席君买讽刺道。

“大唐长安被吐蕃人进攻时,也没好到哪里去……”虞允文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

席君买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都城都被敌人包围了,你难道还指望军卒百姓还有什么斗志吗?”虞允文也懒跟岁数还不到自己一半的武将计较:“老夫给你讲一讲当时有两人的所作所为,你自然就懂了。”

“这两人一个人唤作郭京,另一人唤作范琼。”

“郭京是渊宗(宋钦宗)所宠信的一个神汉,在当时围城之时他说他会道门绝学‘六甲法’,可召唤天兵天将用以破敌。渊宗深信不疑,予了郭京钱财,让其施法。郭京招募了一些市井无赖,打开东京的宣化门出战,被金军一战而没。而郭京则带着钱财趁乱逃走。”

“宣化门也随之陷落,之后被京城四壁都巡检使范琼率军血战夺回。你们是不是觉得范琼是个大大的能臣忠臣?他之前的确是,可也是在这一遭后,范琼对大宋皇室彻底失望。之后金人哄骗渊宗及大宋宗室入营的时候,就是由范琼执行的。街道上阻拦的百姓全都被他格杀当场。有老者拦在马前喝问,范琼却说赵氏已经失德失国,无有天命,不足以再称中国天子。”

“你说,彼时彼刻,城门守卫也好,老夫也罢,谁还能对赵宋抱有一点信心呢?谁又不能说赵宋已经失却了天命了呢?”

见席君买没有接话的意思,虞允文继续说道:“当时汴京四周全是金军的游骑,其他人或因为骑术不佳,或因为马匹不佳,纷纷被金军杀死。只有老夫和同窗石斐石书成跑到了咸平郊外,当时实在是跑不动了,就找到了一家破庙,和尚不知何时已经跑光,当晚就留宿在寺庙里。”

“虽是深夜,同时又累又饿,可刚刚经历了如此惨事,也是惊恐难耐。老夫和书成虽然没有谈兴,可确实睡不着。恍恍惚惚间,只觉得庭院中一阵幻光。我们两人也算是惊弓之鸟,飞速跑出屋子查看情况。”

“没有金军乱军杀来,我们两人却看到了更加不可置信的景象。”虞允文眼睛睁的十分巨大,仿佛又回到了三十五年前那个不可思议的夜晚。

“空中竟然飞着一个鹅卵形状,通体散发着蓝光的事物。这件事物是如此巨大,乃至于老夫第一个想法是明月坠在了荒野之中。”虞允文呆呆的看向嘉兰·高树。

“那时一艘可以在天上飞的船。”嘉兰·高树用极简的语言解释道,并用目光催促虞允文继续讲下去。

“一艘船……竟然是一艘船……”虞允文摇了摇头苦笑道:“书成死之前还在向老夫絮叨,没想到竟是如此……”

“那船从天上飞速落下,越来越大,好似山塌下来一般,石书成拉着老夫躲避,可那船却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落了下来。”

“他躺在院落中央后,老夫与书成壮着胆子凑过去看了看。”说着,虞允文看向嘉兰·高树:“他跟你长得十分相似,蓝眼睛,金发尖耳朵。”

“他现在在哪?”嘉兰·高树虽然知道族人肯定已经凶多吉少,可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当时他的身上有两个巨大的伤口,胸口和腹部各一个,都是捅伤,已然无救。”虞允文摇头道:“他仰躺在地,见我俩凑了上去,奋力将一个鸡子大小的非金非银的物件递给我们。”

“我接过后,他反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他当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可还是挣扎着对我说他是异域来客,那个东西叫操控器,一定要保管好,会有他的族人来取。”虞允文直视着嘉兰·高树,将梦中都在回忆的话语说了出来:“说完这些,他就抓着我的胳膊,说了三句采石矶,之后便气绝身亡了。”

“他的尸首在我眼前迅速变成了水汽,只余下他的衣物,老夫也只给他立了衣冠冢。说句实话,如若不是和书成一起目睹,老夫可能以为自己真的是疯了。”虞允文抿了一口茶水说道:“再之后你们也知道了,老夫蹉跎半生之后,终于来到此地,遇见了你们。”

“操控器在哪里?拿来!”嘉兰·高树缓缓站起,一身铁甲甲片发出刺耳的摩擦,缓步走到了虞允文身前,将手伸了出来。

叶飞眼尖,发现嘉兰·高树拿着牛角铁胎弓都稳如泰山的手竟然微微颤抖。

“没在身上,此战之后,若是胜了,老夫自然会带你们去取;若是败了,老夫到时候已然身死,汝等也别想什么操控器了。”虞允文图穷匕见,看都不看嘉兰,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吹了吹茶盏中漂浮的茶叶,又抿了一口。

“你!”嘉兰终于不复之前的儒雅模样,一巴掌拍飞了虞允文手中的茶盏,单手揪住虞允文的皮甲上沿将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别冲动!”

“放手!”

“咄!”

大唐小队成员纷纷起身阻止,而侍立在虞允文身侧的时俊更是慌忙将刀拔出半截。

嘉兰转头对时俊怒目逼视,俊秀阴柔的脸上微笑不再,狰狞的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有种你就拔刀!敢全拔出来我就弄死你!”

“嘉兰,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也算是并肩而战的袍泽了。”席君买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并向其保证道:“本次任务时间很长,勿要急躁。只要完成任务,你的东西终究是你的!”

嘉兰·高树的尖耳朵动了动,将虞允文扔回到了椅子上。

虞允文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经历了一件小事般,将皮甲整理了一下,从桌子上拿起另一个干净的茶盏,倒满之后继续慢饮。

“你应该就是队长,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嘉兰转身走向大厅的中央,右手捶胸对席君买说道:“我叫做嘉兰·高树,是艾菲拉克的第一武技长,同时身为现任艾德安公爵,为圣母女王所派,来此收拾残局。”

“我可以做最危险的事情,也可以不要任何装备与奖励,我只要我族人遗留下来的操控器!”嘉兰环顾四周,对大唐小队的成员保证:“怎样?”

“你想要你的星舰,某家想要世界平安,无论这个烂摊子是谁造的孽,今天我等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席君买回答道:“且安心,既然身为袍泽,某家就不会轻易泼洒你的性命,装备与奖励自然也会公平分配,可你也要服从命令。”

席君买说着瞟了一眼虞允文:“像这种威逼关键人物,让我们世界更接近毁灭的事,某家不希望有下一次。”

“成交!”嘉兰与席君买击掌为誓。

“虞舍人,某家看你也是个有志气的,你也想击退北虏,保家卫民,顺道取些功名,好为将来北伐收复失地做准备。是也不是?”席君买安抚好嘉兰后,转身对虞允文叉手行了一礼问道。

“然也。”虞允文点头说道。

“兵者,凶事也。所有临阵之人,无论身份高低贵贱,都只有一条命。莫说虞舍人这般文士,久经沙场的大将被阵斩的都不少,虞舍人心中可曾有些准备?”席君买再次问道。

“此事不用太尉担心,老夫既然敢来,自然就不会再退。”虞允文坦荡相对:“若大事崩摧,老夫自然会以死谢天下。”

“望虞舍人记住此刻这番话,若有偷生之念时,不妨想一想。”席君买再次叉手行礼,正色相告:“虞舍人可将沙场当作一种博戏,胜者生,败者死。而不怕死只是能上赌桌的前提,若这个前提都没有,我等是不敢与虞舍人共议大事的。”

虞允文点点头,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来自何方?又为何来此处?”

席君买与叶飞对视了一眼,还是叶飞这个熟悉舰队规则的前队长斟酌说道:“队长来自大唐贞观年间,那个金发的来自天外世界,剩下几个人来自一千年以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赢这场战争,并且杀掉完颜亮。”

虞允文的眼神再次恍惚了一下,随后刚要张口,叶飞就举手阻止道:“不要多问了,更不要问未来如何,不能说。”

“那老夫无话可说了。”虞允文点头道:“说罢,老夫该如何配合你们?”

席君买来到大厅正中央架起门板上铺着的地图旁边,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幅地图不全,是外行人所作。既然身份已经说开,某不妨据实以告。某乃大唐鄯州折冲府果毅都尉席君买,历来在大唐西北边疆,不识江南水文,总得要看一看才好。之后才好制定军略。”席君买朗声说道:“不过有一点,虞舍人要清楚。”

“明日或后日,敌虏大军即至。料敌当从宽,所以最迟今晚,我等就得夺回或者毁掉采石矶上的浮桥和渡口。”

“不过,当面之敌最多也就一千二百余人,其中仅仅有八百战兵,我方则有五千人,无论如何,优势在我。”席君买说道:“此刻,请虞舍人鼓舞士气,准备迎敌吧。”

“我等先去探营,半个时辰后返归。”

说罢,席君买挥了挥手,带大唐小队的众人走出门厅,跨上马后向西北狂奔而去。

“虞舍人,接下来……”大厅中一时寂静,时俊小心翼翼的问道。

虞允文与大唐小队的对话他没听明白,也不想听明白。

“去唤张振、王琪、戴皋、盛新四位统制过来,老夫有些事情要与他们分说。”虞允文沉默了一下吩咐道。

“喏!”时俊一拱手,飞奔着去通知四位同僚。

少顷,四名统制官唱名而入,虽然虞允文只是一个文士,还是孤身一人,可他自有来自中枢的权威,由不得这些统军武将不敬。

五名统制官坐都不敢坐,看着虞允文拿着一根毛笔,在收起地图的门板上挥毫作画。

又过了不到一刻,虞允文放下毛笔,擦了擦手抬起头来对五名统制官说道:“来,都过来看看。”

五名统制官走近之后,只见枣红色的门板上画着一副黑色的舆图。

要说虞允文自然是有些本事的,虽然军略上可能有些菜鸡,可毕竟是这个时代顶尖的人物,只要朝某个方向努力一把,最起码都能做到能侃能吹的程度。

虞允文画的这幅地图虽然与现代卫星测绘相差远矣,可山川地理大略却是差不多的。

“能看懂吗?”虞允文喝了口茶水,笑着问五名统制官。

五个大老粗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看,还是时俊硬着头皮拱手回答道:“末将等人才疏学浅……”

“那你们谁能说说,我朝与金贼之间的要地都有几处?何地最为重要呢?”虞允文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五名统制官如同小学生一般同时摇头,心里也有些打鼓,这个虞舍人究竟是想说个啥?我们就是手底有上两三千号人的统制官,知道这些干嘛?

“在老夫看来,南朝要能与北朝对峙,最为关键的一线分两段,西边是大散岭、终南山、太华山连成一线。”虞允文用一根小木棍在地图上后世秦岭的位置划了一条线。

“这一条防线现在正由吴璘吴太尉所镇守,还没有被金贼突破。”虞允文顿了顿,如同夫子教弟子一般,抬眼看向五名统制官。

五名统制官慌忙点头。

“东边防线则是沿着淮河及其支流所构建的,即是淮南东路与淮南西路。其中淮南西路,也就是你们这一帮子人所镇守的城池营寨,已经被金贼突破。连累着淮南东路的刘錡刘太尉也匆匆弃地后撤到长江畔,不然就会被两面包夹。”虞允文在地图上圈圈点点,说的五名统制官连连点头。

他们直到现在才真正知道大的战略情况是什么样,心中不由对这名来自京城的文官升起一些敬意。

可虞允文的下一句话就吓得五名统制官跪倒在地。

“虽说淮南西路沦陷的主因是王权,可你们当真全然无辜吗?固若金汤的防线如此轻易的就丢了,你们想想,王权一颗人头能堵的住天下悠悠之口吗?能对得起两淮被金贼蹂躏的百姓吗?”

虞允文挥挥手,让五名统制官都站起来。

借着,他状若无事的继续用木棍点着地图:“这两条防线并不是完整无瑕的,中间有一个空缺的口子,就是襄樊。”

“襄樊太重要了,可谓天下之中。我朝若是想要北伐,即可出襄樊北上过南阳至中原,也可西出武关直取长安,还可北上取洛阳。而若是襄樊被金贼占据,顺汉水入长江则可取EZ,南下则可全取荆湖,沿汉水西上则可攻取利州路,夹击吴太尉。”虞允文用小棍在地图上画完,喟然长叹:“可谓襄樊一失,大宋即覆。”

见五名统制官听的云里雾里,虞允文笑道:“尔等不相信老夫,总得信得过那岳飞岳鹏举吧?你猜他为何北伐第一战就要夺回襄樊?还不是因为若是彼方在敌手,大宋随时都有倾覆之忧?”

“可反过来说,只要襄樊还在大宋手中,则金贼即使一时势大,终究不会毁了大宋社稷。”虞允文对五名统制官说道:“你们可知镇守襄樊的乃是何人?”

没等别人回应,虞允文就揭露了答案:“是吴拱与成闵两名太尉,这两人,你们比老夫更明白他们的本事。”

五名统制官慌乱点头,有些惊惶的互相看了看。

吴拱是吴玠的长子,是吴璘的大侄子,也是十几岁就随父辈上阵杀敌的狠人。在军旅中屡立战功。老一辈凋零之后,吴拱就成了顶梁柱。

而成闵则是韩世忠的部将,韩世忠曾说他自认天下无双,可见到成闵后,也要避一头的。别管是不是韩世忠放下老脸替他吹嘘,可让韩泼五都说出这种话的人,能力上自然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再加上襄樊防线曾经被岳飞经营改造过,金军想要一波捅穿难度之大用膝盖也能想出来。

“照理说,这些话跟你们说着也无甚大用,无非是想告诉你们一些道理。”虞允文面容上微笑豁然不见,一脸严肃的说道:“尔等一路溃退至此,军无心,将无胆,让尔等随老夫一个文士去探敌情都推三阻四,不就是认为大宋将亡,军律已经对尔等无用了吗?”

噗通几声,包括时俊在内,五名统制官又都跪下了。

虞允文须发皆张,对这五名残兵败将大喝道:“那老夫也给你们个痛快话,只要襄樊能顶住,大宋就亡不了!”

“淮南西路糜烂至此,王权第一个逃不掉。可你们以为自己的项上人头就是那么牢靠?别的不用说,仅丧师辱国一个罪名就能让尔等满门抄斩!王权好歹还能称得上一声太尉,可你们呢?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要军功没军功,要后台没后台,更不是士大夫出身,杀了尔等只是随手的事,连添头都算不上!”虞允文用力一锤门板,将五名统制官吓得身上抖如筛糠:“可即使如此,尔等却依然不思将功赎过,妄图避战以自保,真真是在找死!”

张振膝行向前几步,连连叩首:“虞舍人,之前的确是俺们糊涂,俺们不是不想出力,而是因为连连败师失地,心中沮丧。既然虞舍人与俺们说明白了,俺们自当不计生死,为虞舍人前驱。还望虞舍人再次渡俺们一渡……”

虞允文返回了正座,平复了呼吸,沉默了一会儿,淡然说道:“都起来吧,老夫不想正什么军法,谁叫国家正处于用人之际呢?杀了尔等简单,可此时此刻,又有谁能为国家出力呢?”

“什么两淮百姓,江南苍生,老夫也不想多讲,这些东西老夫在乎,可想来尔等也是不在乎的。老夫只求你们临战的时候,想一想自己的头颅,想一想家中的老小,再想一想功名利禄。”

“呜呜呜……”五名统制官中竟然人发出哽咽哭声。

“怎么?时俊,你可是怕死了?”虞允文平静问道。

“俺怎么会怕死?只是想到两淮驻地的乡亲,江南故乡的父老,他们都是俺的衣食父母,兄弟骨肉。这几日更是日思夜想,辗转难眠,每早醒来泪湿被寝,如何能不在乎?”时俊双手捶地,涕泗横流:“想着如今两淮乡亲被屠戮,明日家乡父老也会遭此灾厄更是心急如焚。”

“今日虞舍人说我等不在乎,俺确实有心想反驳一句。可偏偏俺们都是一路败退至此,抛弃了悉心对我的父老乡亲,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无话可说,只能痛哭以对。”时俊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一抱拳说道:“俺跑累了,不想跑了。虞舍人,你是个有担当的人,俺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你们呢?”虞允文看向依然在跪着的其余四人。

张振等人豁然起身,无论是身家性命,还是功名利禄,往大里说还有黎民苍生,都容不得这几人再逃避畏战。

谁让附近还有组织的宋朝军队只有这么一支呢?

真当虞允文不敢杀一两统制官来正军法吗?!

“干了!”“跟金贼拼了!”“打他妈的!”

见五名统制官纷纷表了态,虞允文点点头放下茶盏正色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今日就要定个规矩。听闻李太尉军令,再向后退一步者斩。那老夫这里要说,每到战时,老夫就会在阵后督战,退过老夫身后者斩,如何?”

“遵令!”五名统制官齐声回答道。

“很好!”虞允文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五人点了点头。

“尔等曾经吃了多少空饷,又贪墨了多少粮饷老夫统统不管,可现在老夫要一个准话。”虞允文来回踱步,同时眼睛看向几名武夫:“现在尔等军中各有多少军卒?能带出去向金军进攻的战兵又有多少?其中披甲者又有几人?”

“虞舍人,俺的营下有一千二百三十三人,其中可靠战兵不算今早战死的,大概为二百三十人,甲士算上俺一共六十三个,若能修好缴获的三十四领金人重铠,那俺营中统共就能有九十七个甲士。”时俊当先走出,拱手应答。

见时俊先将家底亮光,其余四人也没有藏着掖着。

“末将帐下现在还有九百六十人,能打硬仗的是都是末将的心腹,共有一百七十人,甲士有算上末将一共有五十人。”

“我有一千一百余人,亲兵还剩二百零七人,甲士共有七十三人。”

“末将也差不多,共有一千零二十人,敢死之兵就剩二百人,大铠还余四十三领。”

“末将手下还剩八百人,亲兵一百三十人全都弓马娴熟悍不畏死,步人甲还有八十三领。”

席君买的那番话再结合虞允文所见到的金军营垒,都在说着一个事实,那就是,如果不想长江防线被捅穿,那么宋军就必须在一日内拿下采石矶渡口。

主动进攻对军队的要求是十分高的,若是想要夜袭,就更高了。

若不能鼓舞士气,五千残兵败将注定有绝大部分是用不上的,让他们当主攻纯粹就是在添乱!

关键时刻,某个坚持不住的小兵大喊‘我军败了’,可是真的会引起全军溃败的!

虞允文快速心算了一番:“如此说来,我军共有五千一百余人。其中敢战之人九百三十余人,甲士只有三百四十六人?这不够。”

“全军搜罗克敌弩,神臂弓,由各自队正带领,统一到老夫帐下听用。”虞允文顿了一下,又下达了一个军令。

“敢问虞舍人是否要建立驻射队?”五名统制官互相嘀咕了一阵,还是时俊硬着头皮出言问道。

“然也。”虞允文点头称是。

驻射队说白了就是线列步兵时代的三段击,只不过将手中的火枪换成了神臂弓。此乃吴玠所创,他通常在战时集中军队中所有的神臂弓来给金军来一下狠的。

在和尚原之战时,吴玠就是靠这一招打出了宋朝的第一次大捷。

“虞舍人,俺们最多能给你凑二百个弩手,一来俺们确实也没有太多,二来也得留几把在身边防身。”又嘀咕了一会儿,时俊对虞允文行礼道:“俺还有一点,派到你帐下听用的弩手都是不披甲的,否则俺们这些临阵之人就危险了。”

“可以。”虞允文点头说道。

“当面金贼共有八百余战兵。其中五百为甲士,三百为轻甲,另外还有四百签军。”虞允文想了想再次吩咐到:“料敌当从宽,你们各自回营,再除了那些绝对敢战之兵外,还要各自遴选出二百战兵。要快!下午老夫就要见到结果!”

见虞允文仿佛还真的有作战计划,真的要与金贼做一场,五名统制官也是各自振奋。

来自京城的大官都不怕,一群剌手汉怕什么?

五人口称得令,转身就要离去。

“慢!”虞允文抬手阻止,继续肃颜说道:“遴选死士当以故乡是大江沿岸与东西两路的为先,知道该如何跟他们分说吗?”

“末将了然!”时俊带头拱手行礼,拽着其他几人走出了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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