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唐朝大将 第93章 嘉兰

作者:陈恶禅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4-10 12: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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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阿里刮本部猛安冲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得与大部队有点脱节。

这也不怪阿里刮,自宋金大战开始后,西路徒单合喜在川北和吴璘打的不分上下;中路仆散忠义在襄樊和吴拱、成闵打的难解难分;只有由完颜亮亲自领军的东路军一路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

其中自然有淮西主将王权是个懦弱小人的缘故,可东路军由金主完颜亮直接统军下士气高涨自然也是重要原因。

在此变异位面的完颜亮可不是真正历史中长于妇人之手、狂妄自大的纨绔子弟,亲率合扎猛安冲锋在前都不是第一次干了。再加上军法严格,奖惩得当,所以东路军几乎人人争先。

在这种情况下,宋朝漏出的破绽就像肥猪漏出了肚子一样,手持利刃的屠夫怎么能忍得住不捅?

阿里刮就是这样,原本是追击撤退的滁州守军,可跑着跑着突然打听到消息,采石矶竟然已经架好了浮桥来接应退兵!

也不知道是该夸当涂官员反应快还是骂他们愚蠢,你架起浮桥能守得住吗?

阿里刮率本部猛安赶到时就是二百民壮守桥头的一个局面,不由得大喜。二话不说顺着浮桥就杀上了河心洲,又沿着第二道浮桥杀到了大江南岸。

劫掠屠杀了一圈周遭村寨后,阿里刮一边派遣信使让万户完颜阿邻迅速率部前来,一边在大江东侧立寨,准备防范宋军的反扑。

虽然这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即使知道宋军在渡口向东五里左右的采石集结,可阿里刮依然不在乎。

刀都捅进肚子里了,你还指望对方有什么像样的反抗吗?

只要阿里刮撑过这两日,突破大江防线的不世之功就在眼前。

不过阿里刮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烦恼。

“什么?回里不还没回来?”阿里刮在帐中听到汇报后,将榻上掠来的宋国妇人踹到一边,三下两下穿上了衣甲,走出了大帐。

前来汇报的汉儿谋克跟在阿里刮身后亦步亦趋:“回里不带着三十余人出去两个半时辰了,按说已经到了换班的时候,可到现在都没动静。”

阿里刮三步并两步的走上了望楼。

四方一片寂静,别说是喊杀声马蹄声,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太尉,要不要再派些探骑……”汉儿谋克提议道。

阿里刮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韩逢,俺知道你担心你的族侄,可越是这时候你越不能糊涂。”

“可咱们……”韩逢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被阿里刮打断。

“若是没有危险,只是耽于玩乐,那最迟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回来。如有失期,也不用宋狗杀他们,俺就会拿他们正军法。”阿里刮说道:“若是已然全覆,此时再动多少兵马也已然挽不回。”

“再说,对方能让三十余精锐消失的悄无声息,咱们再派多少探骑?派的少了,不怕再被吃掉?派的多了,不怕大营被宋狗掀了?”阿里刮冷静的分析道。

“就这么算了?”韩逢有些不甘心。

“总管已经接到俺的军报,最早明日,最迟后日就会赶到。咱们要做的就是守住这两天。”阿里刮指了指东方:“采石那边集结了宋军一群败兵,大概四五千人,前几日一直当缩头王八,今天也敢扫荡俺的周围了。应该是来了个说话管事,有担当的奢遮人物。”

“五千宋狗……哼……”韩逢不服气的说道:“太尉与我五个谋克(五百人),我把那个奢遮人物的脑袋砍下来奉在军前……”

阿里刮用马鞭轻轻抽在韩逢头盔上:“你这厮怎么就听不明白?那个狗屁奢遮人物不重要,对面四五千的宋狗不重要,咱们这个猛安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浮桥,这渡口!”

“咱们把那些宋狗都杀光,只要有十来个人将浮桥烧了,渡口毁了,就算是完败。可能把浮桥护住,接应了总管大军过江,即使咱们死的七七八八,也有不世之功!”阿里刮大喝道:“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就滚去通知各个谋克来俺帐中军议。”

“喏!”韩逢口中称喏,恨恨跺了跺脚,转头而去。

“慢着!”阿里刮又叫住了韩逢。

“太尉还有何吩咐?”

“军中有多少掳掠的汉人女子?”阿里刮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清楚,大约不到二百吧……”韩逢回答道。

“包括俺帐中的,全部杀掉!”阿里刮下令道。

“是!”韩逢应声之后转身离去。

阿里刮站在望楼上,目光再次看向南方,仿佛刚刚吩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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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军大营设立在采石矶渡口以东四里采石里。

时俊回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两名亲兵带着五十来号人去收拾战利品和战友的尸体,虽然有一定危险性,可时俊实在舍不得那些铠甲。

时俊身为统制官,一路溃退一路收拢人手,到现在手底下有一千来把人,步人甲却只有六十三领,现在等于凭空又多了三十四个甲士,这种好事可不能让别人抢了。

席君买还没进入营寨时,心中就连连摇头。

军队的强弱程度只看控制区域的大小就能看出来。

如果说唐军有五千人驻扎,会以数百到一千兵卒为单位分布在方圆十里内,占据地形要点,互相呼应。而不是像宋军一般全军缩在一个小村子里,一副弱者抱团的怂样子。

当然,如果这儿有五千唐军,早就把阿里刮的猛安吃干抹净,骨头都能给他咬碎了。

采石在前几日已经被阿里刮细细屠了一遍,逃过一劫的百姓纷纷向南逃跑,倒也没遭失控的宋军所造成的第二遍兵灾。

此时主持淮西防务的王权已经被撤职查办,走马接任的老将李显忠可不是王权那样的废物,这可是从建炎初年就开始抗金的老兵油子。为了抗金,全家二百多口死的一干二净,再坏的情况他都经历过,现在只能算是小场面。

李显忠上任后,立即遣军使给淮西的各个统制官下命令说,之前你们无论是主动撤退还是被金军击溃,那都是王权的责任,既往不咎。可到此为止了,如果再有失地撤退的人,定斩不饶!

当然,这些统制官也可以试试阳奉阴违,试试从军近四十年的李显忠能不能看穿这些军中把戏。

顺便也可以试试李显忠敢不敢正军法!

别人敢不敢不知道,反正驻扎在采石的时俊、张振、王琪、戴皋、盛新五名统制官是不敢的。

可毕竟李显忠还没有到,让这群残兵败将迎击阿里刮,他们更是不敢。

所以就形成了对峙之势,既没有违抗军令,也没有拼命的危险。

当然,这种对峙在阿里刮看来是十分好笑的。

“俺在等主力,你们在等什么?”

对峙两日之后,金军主力还没来,李显忠也没来,理应总览长江防线的叶义问也没敢来,中书舍人虞允文先来了。

虞允文带着粮秣犒赏来到了采石矶,见到宋军兵无战心,将无战意后,拒绝了五个统制给他举办的接风宴,并对五个统制官说要到敌前一观,敢率军扈从的,高低给他保举个前程。

前程再远大也得活下去才有,金军可是靠骑兵起家的,他们的大营有那么好探吗?

沉默了半天,还是时俊自持勇力,跟虞允文在金军大营前走了一遭。可再小心还是被回里不逮了个正着,如果不是席君买等人横空杀出,虞允文很可能已经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大唐小队八人雄赳赳气昂昂的一人双马,随着虞允文来到了充作中军的民房中。路边围观的宋军中自然有好奇哪儿来的如此之多的精壮重甲骑士,可也没人敢不长眼拦下询问一番。

将马匹绑在改成马棚的厢房里,虞允文将凑过来嘘寒问暖的张振、王琪、戴皋、盛新四名统制赶走,说是有要事商议,只留下时俊在一旁旁听。

其余几人虽然对时俊有些妒忌,但军中规矩就是如此,除了那些背景通天的人,啃不了硬骨头的自然就吃不到肉。

冒险的时候你不来,保举的时候自然也就没你的事。

“什么玩意儿这么臭?”沈如君见大帐四周再无他人,将顿项掀到头顶,扇着面前的空气问道。

“尸臭……”席君买淡淡回应。

“什么?”沈如君挥舞的手顿住,小小的跳了一下。

“这位壮士说的没错。”虞允文当仁不让的坐在了正厅主座,将头盔摘下,放在桌子上。亲信家人奉上了湿巾让他净了面,虞允文也不复之前狼狈的样子,又恢复成儒雅的士大夫形象。

时俊自然而然的扶刀站在了虞允文的身侧。

这只是在表示人身依附关系,并不是大厅中没有时俊的座位了。

这个大厅是宋朝传统的待客正厅,主位正对大门,客座分在两侧。不同的是,大厅正中央的位置被架起来个门板,上面铺着一张粗略的地图。

待大唐小队纷纷找座位坐下后,虞允文方才略微有些疲惫的开口继续说道:“此地唤作采石,大约四日前被守在采石矶南渡口那个猛安给屠了,王师来后,翻检出七百余具尸首,就草草埋了。”

“今早我到以后,发现天气虽冷,尸首却也开始腐败。为防止时疫,不得已,强令一部将尸首掘出,集中焚烧。”虞允文摇头叹道:“无论兴亡,终究是百姓皆苦。”

“你们身为域外来客,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吗?”虞允文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缓缓说道。

“域外来客……嘿……域外来客……”席君买的手在椅子扶手上点了点:“看来尊驾得先解释下我等的疑问。”

大唐小队的成员先是看了看端坐依旧的嘉兰·高树,随后全部将目光投向时俊。

时俊的黑脸上虽然什么表情都没有,可心底也慌啊。

这八个人里面最起码有四个人能随手把他砍了。

“莫要看他了,别看安康(时俊字)五大三粗的,其实他粗中有细,不是一般粗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烂到肚子里。”虞允文又喝了口续上的茶水,一翻嘴皮子吐出一片茶叶。

这即是对时俊的保护,其中又暗含对时俊的警告。

惊得时俊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虞允文行礼。

终大宋一朝,除了少部分秩序混乱的时候,君主与士大夫对武人的压制是绝对的。

别看时俊单手就能把虞允文锤死,可只要大宋朝存在一天,他就不敢对虞允文有丝毫不敬。

“某已经大致了解为何你们宋国能落得如此地步了。”席君买冷笑的看着虞允文说道:“莫要在此耍威风了,尔等宋国的律法再苛刻,也管不着其他朝代的人。”

虞允文瞟了席君买一眼,有心说一句难道不是你们大唐藩镇之乱惹的祸。可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还是咽了下去。

大宋都到亡国的边缘了,就算甩锅能甩出花来,金国难道就不来灭宋了吗?

虞允文挥手让时俊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斟酌了一下说道:“你们相信命吗?”

“不信……”席君买回答道。

“老夫一旬前也是不信的。”虞允文拂过颌下的长须,喟然道:“无论那位先贤,也没有说过人生如同大河一般,向着固定的方向一去不回头,终究汇入海中。”

“采石矶……采石矶。”虞允文回忆往事,脸上一片感慨:“老夫这么多年借公干和休沐之时来到采石矶数十次,次次一无所获,终于在几日前才猛然醒悟‘采石矶’这三字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夫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没想到此时运命还是跌跌撞撞将老夫推在此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采石矶的?”叶飞接过话头问道。

“三十五年前,靖康年间。”虞允文说出一句堪称石破天惊的话,让大唐小队众人面面相觑。

“也是彼时,老夫见到了你的族人。”虞允文对一直默默听着的嘉兰·高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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