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唐朝大将 第3章 崩摧

作者:陈恶禅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4-10 12: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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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在最前方的席君买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从得胜勾上取下马槊,而是在从马上的标囊中取出一根三尺短矛倒持在手中,零星的弓箭迎面射来,身着三层铠甲的席君买躲都没有躲,吐古浑的狼牙箭射在明光铠上连一个白印都留不下。

一百五十步!

这时作为中军的桐药骨首先反应了过来,怪叫一声,直接带着二百左右的轻骑亲军迎了上去,发动了反冲锋。

桐药骨也不想迎上去,对面这一百来号人全都披甲,在骑马奔驰的过程中还能调整阵型,一看就是大唐的精锐。对付这种小股精锐,最好的办法就是靠着甲轻马快,用回射法慢慢的磨死他们。但现在不行啊,自己的兄长就在身后,如果用回寰射击就相当于把自家的主帅卖给对面了。

只要自己能拖住对面一时,中军的两千人就能围上来,耗也能耗死他们。

可是能拖得住吗?

五十步!

席君买借着马力,直接将手中的短矛扔了出去,标去似流星,正中桐药骨身侧的旗手,将其捅成对穿,打落下马。

眼看着席君买又取出一根短矛,桐药骨大骇,俯下身子紧贴战马,左手举起包铁圆盾护住整个上半身,刚刚遮住头脸,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飞来的短矛穿透了盾牌,将桐药骨的前臂和盾牌钉在一起。

桐药骨嘶吼出声,顾不得疼痛,抬头看去,对面那个唐军悍将已经冲到前方不到十步,而且双手空空。“好机会!”他忍住疼痛,右手持矛奋力刺出。

席君买却不慌不忙,身子微微一偏,躲过矛头,双马一错间,轻舒猿臂,单手扼住桐药骨的脖颈,像提稚童一般把这个二百斤的大汉从马上拔了出来,右手摸出横挂在马鞍旁的二十斤重的七尺陌刀,狞笑的冲向桐药骨的亲卫。

前排的吐古浑军见这个唐将如同盖世魔神,早已吓得心惊胆颤,只是身在马队之中,有进无退,只能硬着头破向席君买挥舞起武器来。

另一边的唐军看着自家都尉如此神勇,纷纷士气大振,呼喝着‘大唐万胜’挺起马槊,正面撞进吐古浑阵中,一时间,桐药骨勉强组织起来的二百余人如同被火刀切开的黄油一般,七八十人被挑落于马下,余下的人心胆俱裂,四散而逃。

仅仅三息,吐古浑前来迎击的军阵被唐军直接打了个对穿。

奔行在队伍最前面的席君买左手用力,将兀自挣扎的桐药骨的颈骨捏的粉碎。右手擎起陌刀,左劈右砍,面前诸敌人马俱碎,无一合之将。

五十步外的伏俟目眦欲裂地看着自家弟弟被对面的骑士拖行于地,愤恨难当,正要率中军围杀失去速度优势的唐军,却见那身着明光铠的大将直接将手中的桐药骨扔了过来,他在地上滚了两滚,停在伏俟的马前,脑袋被拧了半圈,脸跟屁股同时朝向伏俟,眼睛发白舌头半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伏俟的脑袋‘嗡’的一声懵了,愤怒的情绪消失不见,恐惧的心情悄悄爬上心头。

“逆虏!”只听得炸雷一般的怒喝,被拥挤的中军马队堵塞在三十步外的席君买看向中军大旗下的穿着铁甲带着木冠的肥胖男子,知道这就是正主了,从标囊里取出根短矛,向伏俟奋力掷去。

短矛如同流星赶月一般,避无可避,但刚刚席君买的一声怒喝吓得伏俟胯下宝马人立而起,短矛插入马的胸膛,透背而出,只差一寸就刺进伏俟的肚子了。

战马嘶鸣了一声,直接倒地死去,伏俟落马,摔得晕头转向,一时竟不能爬起。

“宣王,是拔张若斯罗,是那个鄯州的席都尉!咱们快走!”

伏俟的亲兵见他落马,慌忙来扶,同时又有几人认出了席君买的身份,一时间慌乱难言。亲兵将伏俟拽上战马后,不由分说就带着他向后阵跑去。

一击未中,席君买并不气馁,打个呼哨,带着本部四十人脱离战场向后退去。李弥勒和陈望之会意,各自带着部属拼命砍杀当面敌人,为席君买的再次冲锋创造条件。

席君买带着部属向后撤了一百步左右,用了三息列阵完毕,前方拼杀的袍泽虽然都着铁甲,但已经渐渐开始有人落马,但在战场上,每个牺牲都不是没有意义的,吐谷浑中军数量高达一千六百人的马军军阵被慢慢分开,席君买所部当面之敌的数量已达到最少,他回头望向人带血马喘汗的四十个骑士,举起陌刀大吼:“今日,有我无敌!”

杀声震天中,席君买陌刀前指提速,胯下踏雪乌骓马四蹄翻飞,一马当先杀入阵中,当面的吐谷浑三骑硬着头皮试图阻拦,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冲席君买刺出长矛。而席君买恍若未觉,在接近的一瞬间,从马镫上站起,放开马缰双手持刀,借着马力、腿力、腰力、臂力将陌刀挥了个半圆,从右面那人的肩膀砍到左边骑士的大胯,连人带甲将三人斩成了六段。

轰的一声,如同石头撞向陶罐,席君买所部直接把当面之敌铲了出去。

已经伤亡接近三成的吐谷浑中军终于再也无法支撑,发了一声喊四散奔逃。

席君买冲向中军大旗将其砍断,环顾四周,却发现早就没了宣王伏俟的踪影。

“牛祜!抓个舌头,问问逆虏去哪了?”席君买给自己手底下最好的斥候下了个命令。然后拨马带人向北,也就是吐谷浑前军的方向冲了过去,那边是李弥勒的四十人,听着喊杀声,觉得他们的情况不妙。

李弥勒的确陷入了苦战,吐谷浑前军的李毡看到中军乱起,根本没办法组织那一群郊游一样的牧民前来支援,只带着自己的七十个亲卫来救自己的大哥。

没有看见伏俟却迎面碰见了正在追杀败兵的李弥勒,两方二话没说就厮杀在了一起。

李弥勒用马槊挑飞了两个人之后才发现走了眼,原来整个吐谷浑宣王部最精锐的先登勇士都在这个李毡手底下。

李毡亲卫的厚皮袄之下,穿着的竟然是铁扎甲。

李弥勒部已厮杀半晌,一路上还有人分散追击,所以当人数是自己一倍左右的铁甲骑兵杀来时,这三十来号人基本上是立即就落入了下风。

李弥勒将马槊插进一个敌人张大的嘴里,让对方的哇喳怪叫戛然而止,但还没有将马槊拔下来,一个流星锤砸到了他的左肩,“嘭”的一声,披膊上甲叶纷飞。李弥勒闷哼出声,弃槊绰刀,用自己的横刀挡住了左后侧偷袭而来的一刺。

李毡见偷袭不成,错马而过,大吼道:“记住,杀你的人叫李毡!”

跑过二十步,李毡拨马回头,双手执矛冲向左手已经使不上劲的李弥勒,想要借着马力将其捅个对穿。

李弥勒咬着牙,单手拿着四尺的横刀,开始了绝命反冲锋。看都没看刺向面门的长矛,掌中的直刀奋力向李毡的脑袋劈了过去。

李毡被这种一换一搏命的打法吓了一跳,侧身躲了一下,这一刀固然没有砍到他,同时他也没有捅死李弥勒,只是在李弥勒的脸上划了个长口子,并把他的头盔挑飞了。

双马错开,李毡惊怒交加,惊的是对面的打法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怒的是自己竟然在那一瞬间胆怯了。

但李毡的这种情绪没有持续太久,南边吐谷浑中军方向奔驰来几骑,领头的掌中倒持七尺锋锐陌刀,身着三层重铠明光甲,胯下河西踏雪乌骓马,一看就是唐军主将。

斩了他,这场战斗就算是结束了!

李毡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付诸行动的,招呼了十几个亲卫,迎着那几骑发动冲锋。他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李弥勒看到来人,长呼一口气,再也不管李毡,拨马去帮助自己被围攻的部属。

战马飞驰间,两百步转眼即逝,李毡都能看见对面的将领口中呼出的白气了,双方骑士的兵刃也朝向了对方,而席君买还是保持着倒持陌刀的姿势。

“这个唐将是不要命了吗?”当李毡的长矛刺出时,他是如此想的。

下一刻李毡就明白自己简直错的离谱。

“不对,这人是……”在这一瞬间,李毡终于认出了当面的唐将究竟是谁。

这也是他的最后一个念头了。

就在长矛刚刚递到席君买面前的时候,他用陌刀柄将长矛荡开。刀锋的位置刚刚好,席君买甚至都没怎么用力,就将李毡的脑袋连着一条胳膊一起劈了下来。

失去了主将的吐谷浑军大骇,惊慌失措下,被席君买带着人砍瓜切菜一般尽数斩杀在这里。吐谷浑前军的那群牧民远远地畏畏缩缩看着这个屠杀场景,这两千前军军心已破,根本不敢上前。

“伤的怎么样?”席君买微微喘气,把已经全是缺口的陌刀扔到地上,向李弥勒问道。

“左胳膊废了。”李弥勒咧了咧嘴,脸上的伤口又流出来血:“但俺还有右胳膊。”

说罢,他又冲着地上李毡的半拉身子吐了口血痰:“你耶耶名字叫李弥勒!”

席君买笑了笑,转头对掌旗官说:“吹号角,聚兵。”

这次埋伏虽然打垮了吐谷浑中军,吓退了前军,斩了伏俟的两个兄弟,但是伏俟没死,就不能算尽全功。所以,席君买只能聚兵,正面来打一场硬仗,彻底击垮吐谷浑后军。

“老李,你这回算是现了眼了。”陈望之喘着粗气,拿着个皮囊灌水,也没忘了嘲讽李弥勒。

“也得亏是俺,才丢一个胳膊,要你,非得死在这不可。”李弥勒嘿嘿一笑,嘴上不落下风。

“莫说这有的没的,没了多少弟兄?”席君买问道。

“死了十几个,剩下的人都是轻伤,都还能战。”这种骑兵对攻战是没有重伤的,无论哪一方的人重伤落马,都会在万马奔腾中被踩成肉泥。尤其唐军这种铁甲骑士,要么对方连破甲都费劲,最多受个轻伤,要么就直接被重武器敲得七窍流血,没有第三种结果。

“标下捉到个两个舌头,他亲眼看到伏俟跑到了吐谷浑后军青宜结军中。”气喘吁吁的牛祜驰马跑来,对席君买叉手行礼道。

“好。”看着自家的军队集结完毕,席君买绰起今天还没有开过荤的铁马槊,示意掌旗官将三辰旗高高举起,列好准备冲锋的锋矢阵,驱逐着吐谷浑中军败兵向两里之外的后军行进。

当青宜结接到自家兄长并了解完情况后,明白了来敌虽然是唐军精锐,但他们人数太少,只有不到二百人后,就让自己的后军摆了一个歪歪斜斜的海子阵,这是一种基本放弃突击对冲,利用自己的机动优势射箭放风筝的阵型。但青宜结的心里还是一点底都没有,因为自己手底下的兵都是从各帐征调的普通牧民,不然也不会让他为后军。

这种军队战斗力十分堪忧,当中军大溃,四散奔逃,前军逡巡不敢动的情况下,后军都有崩溃的趋势了,全靠青宜结的亲军弹压,斩了几颗人头,才算是把军心稳定下来。

才安抚好自己的兄长伏俟,青宜结带着几十亲军来到阵前,只见中军的大批皮甲骑士在向自己靠拢,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发现情况不对,这些马军根本就是不惜马力往后军逃命,面露惊恐如遇鬼魅。

军心已破,这人数高达七百人中军还真就不如七百头猪,被一百多人轻易驱赶着倒卷自己的后军。

他们大多数人甚至连伤都没有,但现在宁可将自己的同袍砍死逃命,也不敢再拿起刀枪,奋起余勇跟背后的唐人作战。哪怕现在的人数数倍于对方,哪怕唐人也是气喘吁吁。

不得已,青宜结只能下令射杀败军,威吓他们从后军的两侧撤退,这个举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后军被直接冲垮。但另一方面却使后军的士气更加低落:中军集中的都是各帐青壮,等于是现在正在对着自己父兄子弟放箭。而少数跑进后军的牧民大呼着“拔张若斯罗来了,快跑啊”使得全军都有些弹压不住了。

跟在败军后面的正是军容齐整,排好了锋矢阵的唐军。

“大风!大风!大风!”人未到,声先至。伏俟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大风起,壮士死,都是老对手了,他如何不明白这一点?对面百余的唐军已经做好了尽数战死在这里的准备了。

二百步!

唐军在席君买的带领下开始了缓步加速,越来越快,在距青宜结七十步的时候,速度到了顶点,而席君买却没有掷矛,而是将马后驮着的一物奋力向伏俟扔了过去。

此物还在空中时,伏俟与青宜结抬头望去,分明是李毡那带着一个臂膀的人头。

“啊!!!!”,“啊……啊!!!”两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只不过一人是恐惧,一人是愤怒。

青宜结自幼与李毡最为要好,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拍马指挥着后军开始了反冲锋,他在愤怒中还有一丝清明,他看着唐军经历了大战伤痕累累已是强弩之末,手底下的牧民与自己的亲卫配合一下,不是没可能杀光他们。

但剩下地方他全都糊涂了,他忘了自己刚刚布了一个仅能防御周旋的海子阵,更忘记了在眼睁睁的看完前军中军崩溃的后军士气到底是多么低落。

这直接导致了,第一时间跟着青宜结冲锋的只有他的一百亲卫。

席君买看到这一幕,直接冷笑出声,连制怒都做不到,做得什么统兵大将?也只能说六年前对吐谷浑的犁庭扫穴实在太彻底了,导致现在他们的所有高层都是矬子里拔大个拔出来的菜鸡。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青宜结也并不是什么一无是处的莽夫,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尽管青宜结已经认出唐军首领是那个有好大名头的席君买席都尉,然而他却不认为自己会比对方差多少。

最起码,青宜结对自己的勇武还是有自信的,掌中长兵是一柄叉子一般的大镗。这种兵器除了可刺可砍,最重要的使用方法就是钩拽,只要缠住对方兵刃,力大无比的青宜结就能将对面拖下马来。所以,他也跟他两个傻弟弟一样,径直冲向三辰旗下的席君买。

马上,席君买就让他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两人都是丈八的兵刃,马未至,锋先到,明晃晃的大镗直冲席君买脖颈而来,席君买将铁杆马槊挥舞的如同一条软鞭,后发先至,“啪”的一声,杆身相交,大镗的铁木杆被击的粉粹,青宜结双手虎口迸裂,手肘以下酥麻一片不听使唤。

青宜结大骇,正待俯下身子躲避随后的致命一击,但已然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双马一错间,席君买高举长槊,将八寸槊头狠狠的捅进青宜结的胸腹之间,随后更是借着马力,将其挑在半空中。

仅仅不到半息,在后军三千余人的注视下,吐谷浑第一勇士青宜结就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扔了回来。而青宜结的亲卫也在失去主将之后被加速起来的唐军碾了过去。

各级军官再也弹压不住,牧民们也无心摆什么海子阵,纷纷向后逃窜,事实上莫说是他们,在经历了全军被唐军一百二十人打崩,三个弟弟被席君买阵斩在眼前这种事后,吐谷浑的宣王伏俟也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恐惧,带着自己的亲卫仓皇逃离。

吐谷浑自相残杀踩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唐军追杀五里,终因体力马力不支而停了下来,将士们汗透重铠,不少的马直接躺下后就再也没站起来,席君买摘下了头盔,回望着一个个血人般的部属,将头盔挂在得胜钩上,大笑一声,持槊高呼:“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剩下的近百将士也随着自家都尉振臂高呼,伏地投降的吐谷浑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

这一刻是属于胜利者的,正如这个时代是属于大唐的一样。

是役,鄯州军席君买部击溃吐谷浑宣王部,毙敌一千二百余人,俘虏两千三百余人,阵斩宣王兄弟三人,所部牺牲三十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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