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突然停滞。
韩万里保持着伸手的姿势，瞳孔中倒映着魏秋水马尾辫上的骨刃发绳。这个场景他经历过十七万次——在量子坍缩的间隙，在时空重启的裂缝，每一次她发绳的晃动角度都分毫不差。
“同学？“魏秋水晃了晃卡带，塑料外壳折射出七彩光晕。这次的光晕里，藏着枚青铜钥匙的虚影。
韩万里收回手，混沌印记在腕间灼痛：“这卡带……是不是叫《葬神》？“
魏秋水的笑容僵了一瞬，发绳上的骨刃纹路泛起血光：“你也玩过这个游戏？“她指尖抚过卡带边缘，那里刻着肉眼难辨的小字——【存档点2003.7.17观测者编号9】
便利店门口的梧桐树突然落叶纷飞，每片落叶都是不同时空的剪影。韩万里看到某个宇宙的自己被锁在青铜棺里，另一个宇宙的魏秋水正用骨刃刺穿初代阎罗的心脏。
“这次轮回，你保留了多少记忆？“他猝然发问，混沌之力在脚下结成逆五芒星阵。
魏秋水撕开校服领口，锁骨处浮现量子编码的刺青：“足够在教务处系统里，把你的学籍和葬神冢坐标绑定。“她抛起卡带，便利店货架开始扭曲成青铜门扉，“教务处主任是初代阎罗的第七万三千个化身，此刻正在来的路上。“
———
黄昏的教室弥漫着粉笔灰的味道。
韩万里转动着钢笔，笔尖在作业本上洇出葬神冢星图。前排的魏秋水突然回头，发绳骨刃闪过幽蓝电弧：“你还有三分钟解开时空方程，否则教务处主任会吃掉整个班级的时空连续性。“
黑板上的数学题不知何时变成混沌微分方程，走廊传来黏腻的蠕动声。韩万里扯开校服袖口，腕间混沌印记化作光刃刺入方程中心：“解是7.17的无限递归，就像这个日期本身。“
虚空裂开猩红瞳孔，教务处主任的触手挤爆门框。那是由无数张教师证件照拼凑的肉团，每张照片都在嘶吼：“逃课的学生要受罚——“
魏秋水拽断发绳，骨刃暴涨成三米长的量子镰刀：“记住，这次死亡会永久删除你三个平行宇宙的存在！“
混沌光刃与量子镰刀相撞的瞬间，韩万里突然吻住她的嘴唇。教务处主任的触手在距离他们一厘米处静止——这个宇宙的量子状态被改写了。
“第十万次轮回时我发现，“韩万里舔去嘴角血渍，“你的记忆体藏在颧骨第七微米的量子褶皱里。“
魏秋水瞳孔中的星河炸成烟花，教务处主任的肉团开始量子化分解。她颤抖着摸向脸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当某个宇宙的你，用这个姿势杀了我九千次之后。“韩万里扯开她的校服下摆，腰间的青铜钥匙正在发光，“该打开真正的葬神冢了。“
———
午夜墓地，卡带插入生锈的青铜门锁。
门内不是棺材，而是由无数便利店货架组成的迷宫。每个货架都陈列着韩万里的尸体：穿龙袍的，戴战术目镜的，甚至有个婴儿形态的泡在福尔马林里。
“观测者议会的工作成果。“魏秋水抚过玻璃罐，“他们像集邮一样收集每个时空的你。“
韩万里停在某个货架前，那里躺着穿高中校服的自己，心口插着骨刃发簪：“这是我的第几个结局？“
“第∞个。“魏秋水突然将发簪刺入他后心，“但我是第∞ 1个魏秋水。“
鲜血滴在青铜地面，形成克莱因环的图腾。货架上的尸体集体睁眼，所有韩万里同时开口：“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魏秋水的量子镰刀架在自己脖颈：“现在，杀了我完成混沌闭环，或者——“
“或者吃掉所有可能性。“无数货架尽头，穿机械铠甲的Q-3072举起反物质炮，“成为真正的混沌观测者。“
韩万里拔出胸口的发簪，簪尖凝聚着所有轮回的疼痛：“我选第三条路。“他刺穿自己的混沌印记，便利店货架轰然倒塌，露出底部沸腾的量子汤——那里沉睡着最初的他，正在弯腰捡起一张空白卡带。
“不！“初代阎罗的尖叫从量子汤中传出，“你不能重启原初宇宙！“
韩万里跳入汤中，握住那个少年时期自己的手：“这次，换你来写故事。“
空白卡带突然浮现血色标题——《观测者之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