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家的金龙会幕后还有黑手。”
陈雪钦微微一叹道。
陈昭询问道:“叔父,你为何不告诉胡潜年,上报朝廷?”
陈雪钦突然脸色凝重,在陈昭的耳边低声道:
“太皇太后。”
陈昭脸色骤变,看了眼四周,确定无人听到,松了一口气。
陈昭低声道:“叔父,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陈雪钦皱着眉头,低声道:
“当年先帝办御龙大会就是为了让太皇太后开心。
后来太皇太后办了一个御龙馆,这里面都是一流的幻术师。
而表演金龙显灵的那个幻术师就是崔子明的徒弟何安皓。
此人在御龙馆待了七八年,直到前几年,御龙馆解散后,才回到了博州。
所以,此人跟金家,跟太皇太后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
陈昭脸色一沉,沉吟道:
“光凭这一点,也不能断定金家的金龙会与太皇太后有关。”
陈雪钦眼睛微眯,低声道:
“还有一点,这金家每年从博州府搜刮纹银至少八十万两。
可是有人跟我说,胡潜年查抄金龙会,却没有找到什么银子。
那银子去哪了呢?”
陈昭迟疑了会,道:“那有没有可能是金家将这些银子编练私军去了?”
陈雪钦摇摇头,道:
“不可能,金家一直往折冲府塞自己人。他们是用朝廷的军饷来养自己人。
金家是有一些家丁,不过只有两三百人,养这么多人根本花不了这么多银子。
而且,有一件事,或许可以解释银子去哪了。”
陈昭道:“什么事情?”
陈雪钦低声道:
“我记得,金家每年都要向太皇太后敬献一批寿桃。
我怀疑这些寿桃是纯金的,这样就能解释银子去哪了?”
陈昭眸光微敛,沉吟道:
“叔父,这么说来,那银子还真的被太皇太后拿走了。”
也难怪陈雪钦不敢说了,只敢将这个秘密告诉自己。
只怕说了,立马暴毙而亡。
陈雪钦叹道:“太皇太后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失德。
唉,太后失德,国之不幸,可怜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了。
而我现在也不敢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只能埋在心里面。
可是这件事憋在我心里,我寝食难安。
万一,哪一天,我在狱里面死了,这些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我告诉你,但是你答应,千万别查这件事,我就跟你发发牢骚。”
陈昭点了点头,道:“叔父,我省得了。”
“去吧去吧,你该忙啥忙啥,别管我了。”
陈雪钦喝了口酒,脸上泛着红润的光泽,朝着陈昭挥挥手。
陈昭拱手道:“叔父,那我先走了。”
陈雪钦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可是靠着墙根上,眯着眼睛,哼着小曲。
“看呐,前方有个黑洞洞……”
陈昭微微一叹,随后离开了。
“太后失德,国之不幸。”
陈昭心头一沉。
可是,他也没办法。
他可不敢掀开这个盖子,胆敢掀开这个盖子是要杀头的。
……
入夜之后,陈昭来到古昔坊这边。
他让人买了几头猪和十几头羊犒劳公主府的这些士兵。
徐魁笑道:“陈少卿,让你破费了。”
陈昭笑了笑,道:
“不过一点小意思而已。大家辛苦了。”
徐魁一脸歉意,笑道:
“陈少卿,可是我们也没有抓到嫌疑人。
要不你让我们进入古昔坊里面搜查。
我向你保证,管教那些沙国蛮子老老实实地,不敢反抗。”
陈昭轻轻摆了摆手,说道:
“徐将军,不必急于一时,再等两日吧。或许,时机到了,真相自会浮出水面。”
徐魁只好收起急切的神色,拱手应承道:
“既然陈少卿如此说,那我们便再等两日。
只是,这心里头的火急火燎,可真不是滋味啊!”
随即,徐魁转身,对着身旁整装待发的士兵们大声吩咐道:
“兄弟们,既然陈少卿发话了,咱们就先把这些猪羊杀了,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这两天,都给我养足了精神,等时机一到,咱们再大展身手!”
士兵们闻言,纷纷响应,有的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准备杀猪宰羊。
整个营地一时间热闹非凡。
陈昭与一众士兵围坐在一起。
烤架上,羊肉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严映雪拿着一块刚出炉、热气腾腾的羊肉烤饼,走到陈昭身旁,笑道:
“大人,这可是我亲手烤的哦,你尝尝看。”
说着,她将烤饼递到了陈昭面前。
陈昭接过烤饼,轻轻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肉质鲜嫩多汁。
“真好吃。雪儿,你的手艺真好。”
陈昭道。
严映雪笑道:“喜欢你就多吃一点,我烤了好多呢。”
“我吃不了那么多,给你师兄带几块吧。”
陈昭道。
“他啊,是山猪吃不来细糠,还说我烤的不好吃呢。”
严映雪气哼哼地道。
陈昭摇头一笑。
戌时后,陈昭告别了众人,起身返回大理寺。
回到房间,陈昭静坐于案前,开始修炼起万海滔天诀。
夜深人静。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拍得门框哐哐作响。
陈昭缓缓睁开眼,收起真气,起身走向房门。
打开门,只见严映雪一脸惊喜地站在门外。
“大人,不好了,那个杨修然果然遭遇了暗杀!”
严映雪笑嘻嘻地道。
陈昭眉头紧锁,问道:“雪儿,这是真的?”
严映雪解释道:
“嗯,手法与前几个案子一模一样,幸好薛大人已经果断处置了这件事,抓到了凶手。”
话音刚落,曹炳握着腰间横刀,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拱手道:
“大人,凶手确实已经抓到了。薛大人让我立刻来通知您,请您移步杨府。”
陈昭道:“带上人,跟我一起前往杨府。”
杨府内。
陈昭步入杨府,杨修然闻讯赶来,一把抓住陈昭的胳膊,后怕地道:
“陈少卿,你总算是来了!”
陈昭问道:“杨大人,你没事吧?”
杨修然连连摇头,道:
“我没事,幸好薛平果断处置,我才得以幸免。
原来这贼人竟扮成我府邸内的仆人,企图在我的茶水中下毒。”
提及此事,杨修然仍心有余悸,他指了指桌上那杯未被触碰的茶水,继续说道:
“幸好薛平眼尖,察觉那送茶之人身形诡异,我才没有喝下那杯致命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