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怎的又牵扯到了肃王。
李浔手拄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他未曾进入官场,如今上层的局势又太过晦涩难懂,所以谈不上明了,只能从打听到的只言片语中推敲。
可就算假设当今圣上出了问题,怎么也轮不到肃王去,毕竟皇帝又不是没儿子。
思来想去,估计其中有着隐情,只是不知道对自己的目的是否有影响。
藏着身份这么些日子,李浔只觉万分不自在,迫不及待想脱离京城这个漩涡。
等拿了九妙仙蚕,再要到璇玑玉盒的钥匙,天下何处去不得,大虞呆不了,大不了出海便是。
念及至此,李浔愈发想早日脱身。
莫名忧愁,学着刚才王琦的模样,唤来一瓶春风醉,朝侍从说了句,记在账上,便等待着王琦酒醒。
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过去,期间榻上的那两个女侍也偷偷掩面离开,独留两人在这雅间内。
“咳咳……”
王琦只觉头昏得厉害,眼前景象都有些模糊。
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聚焦。
望着陌生的天花板,记忆碎片一股脑的涌了过来。
“啧,肯定是昨晚太操劳过度,要不然怎么这么简单就被灌醉了,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王琦用力晃荡一下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几分。
右手发力将自己从太师椅上撑起一点,扭头望向旁边。
便见模样极为俊俏的男子,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手指勾着酒壶,眼神寂寥,光是望着,就觉得愁云万丈。
啧,这他娘的就是读书人吗?怪不得那些女子一个个的不要钱般投怀送抱,王琦心里吃味的想到。
“贤弟,有何烦恼不如道出来,让兄长听听。”
听到耳旁响起的声音,李浔这才发觉王琦酒醒了过来。
随意的将垂在眼前的发丝往脑后一捋,整个人精神许多。
扭头朝王琦灿烂一笑道:
“玄能有什么烦恼,只是许久都未曾这般畅快过了,莫名惆怅而已。”
王琦心想着可能是李浔以前生活太过清苦,现在突然这般纸醉金迷,或许是有些患得患失。
伸手一拍李浔肩膀,道:
“没事,等此次正阳狩猎结束后,兄长再带你来便是,放心,我请客,不用你花一分钱,哈哈哈。”
没成想迎来李浔一诧异的眼光。
“兄长莫不是忘了,我本就不用花钱。”
王琦咧开的嘴一僵,坏了,又给他装到了。
收起嘴脸道:
“贤弟,你还是太年轻了,要知道,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该花的钱还是要花,不为别的,只为一个放心。”
李浔想要反驳一二,但一想到今天还是王琦请的客,便把话咽进了肚子里,微微颔首。
“兄长所言极是,玄受教了。”
王琦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往楼外一望,约莫已经中午。
便回头便李浔道了句,“收拾收拾,咱们差不多得回府了。”
闻言李浔将手中酒壶一饮而尽,理了理袍子,便跟着王琦推门走了出去。
走在楼梯上时,王琦总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不安,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有什么事情,朝身后的李浔问了句。
“贤弟,咱们有啥事忘了吗,我心里总有股不安感?”
李浔正揉着太阳穴驱散困意,想也没想就回了句,“莫不是昨夜兄长忘了做安全措施。”
虽不清楚李浔的说法,但王琦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老脸一黑,就想着讥讽回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斗着嘴下来,王琦完全将那股不安感,抛之脑后。
然后,就在醉春楼门口被两个小厮拦了下来。
王琦脸色不太好看,正欲要发作,就听见那小厮说:
“这位贵人,你还有一瓶酒钱未付。”
“你说我没付钱!”
王琦语气很是不善,说别的也就算了,说不付钱,这是对自己天大的羞辱。
那两名小厮并无武道修为在身,面对着王琦的威势,冷汗直流,身形摇晃,眼看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道红蓝二色的血气挡在了前方。
这般有特色的血气,见过一次便不会再忘,王琦瞬间知道是李浔出手。
不解的扭头望去,便见李浔一脸歉意。
“兄长,是玄的错,今早你醉到后,我又叫了一瓶,一时给忘记了,这钱我来付吧。”
说着便掏出钱袋取银两。
王琦身上的威势消失无踪,按住李浔取钱的手,抛出枚金豆子道:
“哎,说好了我请客,怎么能让贤弟付钱。”
王琦并没有让李浔付钱的想法,他起初有些怒气,也是以为这醉春楼店大欺客,冤枉了他。
但发现确实没付钱,付了便是,对李浔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还怕他心里过意不去,笑着补充了句:
“刚下楼时,我就说有点不安吧,贤弟偏要插科打诨。”
见如此这般,李浔心里莫名一暖,不说别的,王琦对自己确实不错。
正准备应和一声,不远处响起一道,听着就让人觉得讨厌的声音。
“呦,这不是河西王家的少爷,怎么喝酒也会不给钱啊?莫不是兜里羞涩,要不要我请你喝两杯。”
循着声音望去,楼外站着两人。
一人眼带轻蔑,抱着把剑。
一人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手拿着把折扇,模样还算俊俏,只是那双眼睛,如同阴冷的毒蛇,怎么看着,怎么令人不寒而粟。
王琦见到那折扇男子,就没摆出什么好脸色,一看就知道,两人关系不睦。
“杨云,你来这里干什么?”
杨云?这名字李浔觉着有点熟悉,可一时想不太起来,不由多打量几眼。
而杨云自然也注意到李浔正看着他,折扇一打,没有回答王琦的话,而是朝李浔露出一个微笑。
“这位,莫不成就是府上新入的那位同僚,初次见面,在下杨云,同你身旁那个钱袋子,一样添为殿下麾下的门客。”
见他朝自己打招呼,李浔淡淡道:
“在下李玄,不过为一牧丁而已,比不得杨大人。”
听到他说也是三皇子手下时,李浔便想起了这个人,正是派人引自己去演武楼,想让自己受伤的那人。
自然对他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杨云见李浔态度倒也不恼,以为是王琦在旁的缘故。
如此,也不再出言同李浔套近乎。
望着王琦脸色一正,折扇打出一声响。
“大胆王琦,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