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着他的表情，也是一脸惊讶。从通讯局出来后，他们也只把资料放进公文包里的时候扫了一眼，还没看？
苏乐枫和刘蕙各拿着一部分开看着，张岳华一仰躺在椅子上、轻轻拍着额头。
等二人把资料看完，同事们早已下班。二人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停了一会，刘蕙犹豫了一下，悄声问：“这样的话，是不是他兄弟报的信？他虽然不知实情，但他局机关出去的处室领导，能力不差？无论在机关，还是崮始县，他都有深厚的人脉，又有一个好用的脑子，岂能推不出来？”
张岳华苦笑，轻声道：“正因为他能力不差，即使兄弟同流合污，也不可能留下把柄等我们去抓？至少到目前，我们还没发现他有违法乱纪行为？另外，他不知道行动时间。
即使他真违法，也不是内部能搞定的？现在，我们别无它法，只有扩大排查范围了？既然他们的嫌疑排除了，我们先把刑侦大队、文物盗窃走私调查处和其他有疑点的人排进来。”
刘蕙摇头，道：“这样的话，培训中心有人也可能有问题？”
张岳华恍然大悟，道：“对，所以，我们先把这四个部门列入排查范围。”
苏乐枫道：“真要出内鬼的话，刑侦大队与文物盗窃走私调查处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他们战斗在前线，在业务上存在克制关系，需要有人为其通风报信，是罪犯拉拢的重点对象。
如何这二个部门都查不出问题？问题可能不是出在普通治警身上，有可能……”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竖起拇指。
“谁能制衡我们？谁有最大可能？但局长说的知道实情的人只有四个，是那四个？有可能吗？”刘蕙也不好说下去了？
张岳华摇头，道：“别乱猜了？我们只能在职权允许的范围内，尽能力与职责去排除隐患。你们说的即使是真的，也不关我们事了？我们要做的是，排查是不是内部人所为？
是就要抓出来，不是就要找出证据。人生有很多无奈，其实在工作中何尝不一样？所以，你们还是要做这项工作？为了提高效率，你们可以分一下工，一人负责一定数量的人?
我明天打电话给饶子峰，让他多派个人协助你们。所以，你们争取明天上午，把要调查的人分好工。时候不早了，下班？你们明天分好工，照常休息，星期一早点过来？”
眨眼二天过去，日历翻到了六月四日。
苏乐枫和刘蕙，只把上班时间提早了十分钟，和张岳华先后跨进办公室。
张岳华瞟了二人一眼，问：“你们分好工没有？”
刘蕙点了下头，道：“我们前天下午加了一个短班？已经分好了。”
张岳华也没废话，立即拿起电话，打通了饶子峰的手机。
二人随后就出去了，但一直忙到中午下班才回来。
下午上班后，苏乐枫叹苦道：“处长，这是个细活，我们急不得？”
张岳华苦笑，道：“我知道急不得？但领导等着要结果？另外，文物走私案作为刑安部督办的大案要案，每月要汇报一次进展情况，上面会等我们？所以要加班加点。
我们做了周密部署，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却被人搅糊了，脸打得不痛？撇开事业心不说，好多人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们，特别是百姓，背脊不发冷脸不发烧？
别说其它，只要领导重视，对我们来说就是好事，省得被人戮着脊梁骨骂？此案由刑安部督办，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契机，苦一时，可以松一世？以后就少许多这样的事？
当然，想是这么想，会不会依照我们想的去转，谁知道？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但邪不胜正，这是历史规律。再说，我们也只是小兵，真有灾难来了，有资格有能力去撑天？”
苏乐枫有些尴尬，小声道：“放心，处长，这点分寸，我还知道怎么去分？”
“好，我们现在要理清思路，先不要着急去看资料？”张岳华道。
刘蕙在纸上写了二个名字：一是段成柏，核心要犯；二是龙志南、宋志飞、卢隆坤、何长生、李英兰，还有一个8765430的电话号码。
前几人是打电话给段成柏的人，后面的是公共电话。然后，她悄声道：“我们只要查出有谁给这几人打过电话，就可以锁定嫌疑人了？”
张岳华把公用电话删掉，道：“因时间紧急，报信人不可能出去打公用电话？即使有，也是第三方接了电话，再转打给段成柏？所以，我们查清给段成柏打电话的人就可以了？”
刘蕙道：“这样的话，我们先要把四人的电话记熟，等会对起来才快捷？”
就是如此，三人关着门对了整整一下午。
最后，经过排查，出现在三人眼里的，只剩下三个名字。
三人看着三个名字，不禁傻眼？
尽管办公楼只剩下几个零星的人了，张岳华也不敢大声说话，道：“接下来，我们要核对他们的电话是何时打出去的？谁打出的电话，时间接点衔接上了，嫌犯就是谁了？”
苏乐枫在纸写了一个名字——朱谷南，道：“不用核对了，就是他。他在四点二十七分，用办公电话打给了何顺生。何顺生在同一时间用手机打给了段成柏，只迟了三十秒。
四点二十九分，段成柏用手机给他弟报了信。随即，二人分别出逃。另外，他也没有隐瞒，来登记了，说是打何顺生推饭局？”
刘蕙仍不放心，又仔细核心了一遍，道：“没错，都对上号了？哎！不对，段成柏没接过何顺生的电话？给他打电话的人，叫何长生。”
苏乐枫接过来看了一眼，道：“还真是，倒是我疏忽了？”
“也许二个姓何的是兄弟俩？是在有意误导我们？”张岳华道。
刘蕙道：“有可能？朱谷南是个很本分、守规矩的人，也太意外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张岳华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道：“你把二人的通信记录给我，看领导怎么说？我们现在还不能找他？手中没证据说话，至少要有他有嫌疑的证据？
你们明天的任务是找何顺生调查，包括他的身份、职业，及与何长生的关系，与朱谷南的交往情况等。另外，我们还要跑趟通讯局，看他们近期与谁联系密切？”
五日，苏乐枫和刘蕙出去调查了一个多小时，就知道了何长生的大概情况。
原来，何长生只是个开副食店的小个体户，店里有部电话，只要给钱，谁都可以打。
五月三十日下午约四点半，其弟匆匆路过时，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
“他不是有手机吗？还跑你店来打电话？”刘蕙颇为吃惊地问何长生。
“他有手机？”何长生更吃惊了，道：“一台差点的手机要二三千元，好点的上万，他买得起？你们确定没搞错？”
苏乐枫沉默了二秒，确定自己没有记错，点头道：“没错，你的电话号码是不是8765147？”
“没错？”何长生肯定地点了下头。
“所以，我们没有搞错？不然，也不会找你店里来？”刘蕙道。
当问到二人的家庭及社会关系时，何长生道：“我有兄妹五人。我是老大，顺生是小幺，但早分家了。不过，顺生和父母住在一起，婚也没结？父母去世后，也不知他干什么？”
“你不知他干什么？”苏乐枫问。
“不知道，他一天到晚游离野荡，说他也不听？幺儿不被父母溺爱坏了？对了，你们都找上门来了，他惹上什么事了？”何长生先是不以为然，但立刻愕然。
“不是他？但他给人打过一个电话，具体不能和你说。他平时和谁交往密切？他的生活过得怎样？”刘蕙道。
何长生白了二人一眼，道：“这小子，这二年好像时来运转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但他弄了钱不是嫖就是赌，总归不算正经人？可话说回来，如今才是不正经人的天下？
烂仔、混混、贪官，这些人敢作敢为，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能弄到钱，老实巴交的农民、工人，能赚到钱？饱肚都难？所以，我们也懒得管，也管不了？我还没他能干？管什么？”
“你不知道他的钱是从那里来的？他和谁交往密切？”苏乐枫又问。
“谁去管他？他不来找我麻烦就阿弥陀佛了？二年前，他动不动就找哥姐借钱，老虎借猪，有借没还？再说，我们兄妹都是拖儿带口的，只能勉强糊口？他没儿没女的，还要我们接济，一个大男人要脸不？管他？”何顺生不乐地叹气。
苏乐枫笑笑，问：“叔，能介绍下你的家庭情况不？”
“我一家都是农民，有四个孩子，好在都养大了。田又不多，我五十好几了，也不知去干什么，所以开了这个小店？没赚头，一月捡了五六百元，刚够自己糊口。”
“顺生有那些朋友？你知道不？”刘蕙问。
何长生摇头，道：“不知道？我虽和他是兄弟，但大了十几岁，用如今小青年的话说，有代沟？二年前，他要钱的时候，才记得我这个哥。”
“这么说，你给过你弟不少钱？”苏乐枫道。
“哼！我一家子还养不过来？能给他多少？一次给个三五元就不错了？但他有时一月伸手三四次，让人牙痛。”
之后，二人不再问了，问了也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帮助。
离开何长生，刘蕙叹气道：“这个突破口又断了？他有手机，还跑他哥的店里打电话，欲盖弥彰？这么说，何顺生参与了盗墓？或者说，他是某人养的眼线？负责对外联络？”
“二种情况都有可能？那位把地下工作的一套搬来了？难怪每次行动，他都能顺利逃脱？高啊？弄得我们疲于奔命，又对他无可奈何？
何顺生有手机，还跑去别的地方打电话，可能是老板有交代，可以增加排查的难度，也可能是习惯使然，所以跑哥店里来了？反倒方便了我们。这么说，我们要另寻突破口？”
“这样的话，我们只有直接找李冰了？但要处长决定？”刘蕙苦笑。
二人回到办公室，却不见张岳华的踪影。直到下午快下班了，他才匆匆回到办公室。
张岳华关了门，问：“你们查得怎样？有突破？”
刘蕙把调查的情况说了，苏乐枫又说了二人的分析。
张岳华皱了下眉，感叹道：“一个看起来简单好查的泄密案，却弄得如此复杂？还真是高？看来，我们要从内部寻找突破口？”
苏乐枫叹道：“朱谷南要是如他登记的一样，硬嘴说只推了一个饭局？又如何突破？”
张岳华道：“我们暂时不找他？看李冰对他有什么看法和评价？另外，你们再想想，内部还有什么可疑的现象与人物？也许突破口在其它地方或他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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