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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突袭,加上白昼时守军已经忙碌一日,正是懈怠的时候。

等曹纯杀进营中,将领菜才匆忙披甲出来,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人袭营?”

“暂且还不知道,乃是一队军备颇为精良的骑军。”

“关东诸侯多错综复杂,既然精良肯定不是贼寇。”

将军抬眼远望,看到骑兵势大,营中已经起火,不敢再交战,“如此抵抗下去,也是徒增伤亡。”

“先行撤走,到后方寻韩将军派援军来救,这些兵马应当是为劫粮而来。”

“好!”

左右得令,马上去下退军命令,所以将士集结,拉住战马,携带战甲兵刃,顾好些许能带走的辎重且战且退。

他们也都是多年征战的老兵,猜测到对方的目的是为了秋收之粮,就肯定不会追逐,于是这时候撤出,把粮仓让出去,其实也是止损。

而如此看来,他们能够在今日抓住时机奇袭,恐怕是对营中状况了如指掌,应该是有当地百姓暗中通风报信。

甚至是那些有身份的人,暗心通书信邀请了某位诸侯前来劫掠,趁局势不定之前,先行交兵。

否则等长安汉廷的使者东来,安抚了各镇诸侯之后,明面上就没办法再继续冲杀了。

远离喊杀声后,这一支败军迅速离开,路途上几名将领聚在一起商议,往西南方向鲁阳去。

鲁阳在去往雒阳乃至长安的要道上。

弘农出来之后,最为重要的兵马聚集地就在这里,关城较多便于控制道路,而城池建设还算完整,则是让将领更好屯兵于此。

“现驻扎在鲁阳的,好像就是韩将军的部下,一位名叫徐晃的偏将。”

“我们先行去寻他,让他领精锐再来夺回巩县,此地百姓收割的粮食大约入仓有五千石,亦是一笔不小的收成,而且还有三万余户在附近,将军们自然不愿轻易舍弃。”

“唉!只是当下局势纷乱,各地都是武装自立不奉朝堂之命,各家诸侯,都想要收得地方豪杰呀……”

他们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所来的铁骑是哪家的兵马,但就知道巩县已经不能再去了,应当是已被其他诸侯掌控。

不过无妨,李傕派他们东来至此,其实也是为了劫掠、征讨,以囤积足够的粮食,都是为了获利,早就已经做好了被人驱赶击退的心理准备,这局面也不算突然。

一日夜之后,这支败兵到了鲁阳,辗转了多条小道,发现并没有敌军,刚到城下,就见到城门大开,一名龙精虎猛的猛人着甲不戴盔,在城门外迎候。

见到为首的兵马后,快步到前来,沉声询问道:“听闻败报,局势如何,可有追兵?”

“将军,并没有追兵,只是驱赶我们,而后便不再深追,恐怕只是劫掠而来,知晓我们正在巩县收取秋日之粮……”

“敌军大多是骑兵,没有多少步卒,快来快退,应当不会过多停留,等他们走了之后,我们可以再回去,或者……”那名将领忽然有些愧色,支吾道:“若是,若是将军觉得不该舍弃,现在若是出兵援救,也能将粮食抢回。”

“铁骑……并无多少步卒,”徐晃神色凝重,低头深思了片刻,有些事在心中想不明白,只是劫掠的话,没有必要全来精骑,徐晃本能的感觉到了疑惑。

毕竟,任哪方诸侯的铁骑,那也都是宝贝,不可能不顾后果的派遣到危险的地方。

“恐怕,不只是劫掠粮食那么简单。”

徐晃想了想,立刻就有了决断,当下拉住了来将的手臂,道:“你们在鲁阳稍作歇息,补全了军备和粮食后,先行撤回弘农,我带兵徐徐探去看看,到底是何人妄图染指此地。”

“好,多谢公明将军!”

“将军小心。”

“切莫轻敌,那些人的确是精锐之师,轻易就可踏破我军营地。”

“而且,好似有当地义士在配合行动,其他地方也各有响应,应当是附近的豪族在暗中支持,故此方才敢于跨境而来,劫掠粮食。”

“知道了。”

徐晃郑重点头,知道来者不善,故此心中警惕万分,但究竟如何,还是要亲眼去见过,或是路上遭遇交手方才能知晓,在鲁阳驻守他可以调兵遣将,这是韩暹给他的权力。

在西凉诸多将军之中,能人辈出,善战者各自分散,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不多时,徐晃带着自己手底下的数百骑兵出发,加之千余精良甲胄的军士,朝着巩县方向去,急行军只需一夜就可到达附近,恐遭埋伏,所以走得很小心。

巩县之中,荀稷和曹纯已经到达县内,打开了向西的三道关口,等待弘农的车马而来,一日后有旧友护送,一共上千人运送钱财粮资,以及数个家族的车马到来。

同行而来的人里,有先行快马到达了巩县告知荀稷。

城门楼上。

荀稷、典韦等人得知消息,快速下阶,曹纯在后追问起来,“这么快就来了消息?”

“子丰可是早早就已经与人暗中约定,在近日东来?”

“是!”荀稷高声回答,声音十分响亮,“近日是临近秋收的时候,山贼猖獗,各地都不平,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出行,反而能够让贼人无力来劫掠!”

“只要划定好路线,便是坦途,我和褚燕、白波那些人并不相识,但是豫州这一带的豪雄,我还是结识不少人的!此刻在城门楼下等候的,便是又一位亡命徒,早年杀人被抓捕,刑场我救下他来,安排在颍川一带游历,或拜访名师,或独居深山,深居简出,自学儒道,这么多年已是博学多才。”

“又有一位先生?”

曹纯听得眉目上挑,只觉得心中诧异又有惊喜,“来者是何人,可有名讳?”

“没有名讳,子和兄长到时候尽可去问他。”

说话间,到了城门楼下,一路迎出门去,门外站着一名拉着枣红战马而来,腰间挂长剑,长衫飘扬的英俊中年,胡须已有些斑驳,面容也颇为沧桑,仿佛双眸可以看透世事。

但见到荀稷之后,他马上展颜一笑,眼角的皱纹也随之深刻,别有一种岁月的成熟韵味,严肃的声音当即传开,朗声道:“子丰,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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