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掌舵人 第9章 再见逍遥子

作者:椒盐蒜瓣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4-04-27 00: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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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龄站在这家“七玄商行”门前四下打量。

这是一幢方形四层木楼,宽约二十丈,坐落在宽阔的长街一旁,放眼望去,这幢楼占地算是较大的了,现下天色渐晚,这边只稀拉拉几人经过,而对面一座“珍馐馆”前却是人流如织,灯火通明,相比而下这七玄商行可是冷清非常。

抬歩进得大门,张龄一时间竟有些空旷荒凉之感。这商行一层隔成前后两半,前面一半对外展示,后面应是库房。靠东一面墙放着一排三层博古架,摆放着十七八种货物,柜台设于西侧,店面中央大片空档放着几个单独柜台,每个柜台上放置一件物事,有灵力罩防护。

柜台上端坐位练气一层七玄门弟子,见进来一位穿着凡人服饰的练气二层青年,便站起身拱手笑道:“欢迎光临小店,贵客有何需求?”

张龄有心试探,便掏出身份令牌,拱手回礼道:“小弟张龄,门中新派我到坊市学习,不知师兄如何称呼,展师姐可在?”

“哈哈,原来是张师弟,在下外门刘牧屿,师姐正于三楼静室修炼,不便打扰,我便带你先安顿一番,待今晚关门之后,我等上那对面珍馐楼,为师弟接风洗尘!”这刘牧屿见是自家门内来人,自是欣喜。

“我只一个小包袱,倒也不急着安顿,在店里陪师兄说会闲话吧!”

“甚好甚好,终日枯坐柜台,太也无聊,如今师弟过来,有人作伴,倒也能宽解一二~~~~”

······

张龄正自在一处柜台前,打量着一件戒指法器出神,这物事倒与当日从玉衡宗那李管事手上扒拉下来的那件【储物戒指】有七八分相像,也不知是李梦媛上交的战利,还是其他法器。

青玉制成,通体无杂色,标价二十枚三阶灵石,张龄看了不禁咋舌。

此界修仙者通行的货币是三阶以下灵石,临阶间兑换比例大体是一百倍,偶有随行就市的上下小范围浮动,但自四阶往上,灵石所蕴含的灵气及功用大大增加,加之每高一阶,其生成越发稀少,是以大多数以拍卖或互换物品的形式交易。

灵石乃灵脉灵气在特殊情况下天然聚集凝结而成,产量及等阶并不受人为控制,因而修仙界的货币价值相对稳定。

张龄所获那四个储物袋,内里空间大约十余方,通行价值在一枚三阶上下,一般底层练气修士无经济实力拥有。当日虽未从三个储物袋开出值钱物事,但算上储物袋本身价值,倒也算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

正低头揣测着此物功用效果,却听得这刘师兄与一对男女修士,就着一种名【二阶金心草】的灵草谈价拉扯。

“······仙子莫要再砍价了!这金心草的培育颇为不易,我门中一年产量也不过百余株,以五十枚二阶灵石一株的价格卖与你,已然是亏了大本,你若嫌贵且去那“灵药阁”、“万宝楼”、“奇珍行”打听一下,别家却是卖五十五枚一株呢!刘牧屿高声叫道。

“嘁~这金心草,成色暗淡,怕是采收两三年了吧,你不便宜点处理,留着过年做席么?”女子哂笑一声道。

“这味材料乃是炼制一阶上品【金灵丹】的主药,只是去年所收罢了,但药性功效均无有流失!”刘牧屿将这这灵草的功效价值,一番强调辩解,语气却是弱了三分。

“看吧,卖陈货还叫如此高价,你这真黑店也~”

“仙子休要诽谤!店内库房也有今年新出产,五十三枚一株,你要么?”

“别说有的没的,你有新货怎不摆出来?这样,四十五我要五株!”

“五十,一枚一阶也不少!”

“四十六。”

“五十,你爱要不要,再纠缠我赶人了!”

“就你这破店破东西破人,有人买才怪了,师兄,我们走!”

刘牧屿生意未成,反受那女修一阵挤兑,涨红着脸,嘴里嘟囔着坐回柜台,张龄瞧他如此,便近前开解。

······

天色已黑,张龄帮着刘牧屿收拾关门,其实倒也无甚收拾,无非是归置一下博古架,加强那几样贵物的防护阵法,关关门罢了。

刘牧屿到楼上喊来展萱萱,互相见礼完毕,三人出得商行,直奔对面,为张龄接风洗尘。

到得珍馐馆,要了大厅一围小桌,便各自介绍起来。

暗中观察这展师姐,年龄与自己相仿,模样气质尚可,一番接触下来,见其性格柔弱,言谈举止温婉雅致,出身又好,张龄不由感叹:好一个大家闺秀。

聊得一刻,张龄见展萱萱谈兴缺缺,额头上一个“川”字久久不散,便也不再多话,与老刘闲扯几句此地见闻,待菜上齐,三人闷头草草吃完,便会了账回返。

这“七玄商行”原是玉衡宗产业,七玄门夺山时,元婴大派流云宗曾派一名金丹初期修士助拳。玉衡宗虽然气数已尽,但千年元婴传承,五位筑基借助阵法,惨烈死守之下,反倒使得金丹修士受了不大不小的伤,七玄门也搭上了六位筑基。

一番大战,玉衡宗灰飞烟灭,仅有少数几人在外办事,免于受难,其中一位筑基中期长老更是自大战开始,便杳无音信。

山门虽毁坏殆尽,但玉衡宗在这流沙坊市置办的产业倒完好无损,七玄门战后将三处大型店铺并几处小型店铺赠与流云宗,以示报答存续之情、助拳之恩,独留一间中型店铺自用。

此处原是一间旅舍,七玄门接手后,急需盘活门中经济,不耐作这细水长流的经营。将一层改做店铺,发卖门中出产,二层一半改做库房,剩下几间房当做弟子居舍,目前只刘牧屿居住,三层为展萱萱修行生活之处,四层作为接待宗门长老所在,自两年前开业便一直空着。

沉默着回到商行,展萱萱急于修行突破,径直上楼去了,张刘二人便留在柜台闲聊。

“张师弟,我见你虽年少我几岁,谈吐见识却是比我练达许多,修为更是半年便至二层,想来日后定会有番大作为。”刘牧屿抚着胡须,夸赞着张龄。

张龄谦虚应对;“刘师兄谬赞,我在那凡人世界蹉跎二十余载,只学了些粗浅俗语,哪能与你相提并论,修为提升也是当不得数,而今我已快要三十,修行比之大家晚了太多,将来恐怕也无甚大出息。”

刘牧屿叹口气,一脸苦相:“你我算是同病相怜,我如今已年过三十,修为无所寸进,在这坊市也无甚作为,真是愧对宗门~~~

此处灵气稀薄,商行所在仅一阶下品,每晚光开那防护法阵,都消耗不少,而如今惨淡经营,空费许多灵石,我看着实在可惜!

这两年下来,我已认命,为兄并不是这块经商的料子。展师姐女流之辈,不便过多抛头露面,又处在突破之际,已甚少管事。

如此这般下去,恐难以为继!

所幸门里派你前来襄助,我虽与你初次见面,却相信你可在此处大展拳脚。

你且先安顿下来,待熟悉这坊市生意,我便回山请罪,过得几年,娶妻生子,唯盼将来能生个有天赋资质的,也算是将功赎过了······”

说着说着便已涕泪横流,张龄只得拿话宽慰,两人谈兴已失,各自怀着心思上楼歇息。

······

“一个撂挑子,一个要修行!一个闷葫芦,一个大木鱼!好好一处黄金地段的店铺,竟弄得入不敷出,真叫令人无语凝噎!

难怪掌门动了攘权的心思,呵呵,只怕你齐掌门一声令下,这二人定是要立即丢下手中事体,飞奔回山门呐!”张龄独坐厢房,低声发起牢骚,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静下心来,思索如今处境,思考半天,也只得了个走一步算一步的结论,胡乱睡去。

······

转眼间,到得此处已近半月,这段时间,张龄熟悉着商行的物资属性、进出价格、财务账目,坊市内大小百余处店铺也已逛遍,心中渐渐理出一个脉络。前日牛胜男传讯问着打算,便将想法回禀。

张龄多日见识下来,发现在这不那么“仙气”的坊市里,除了灵石灵物等独属于修仙界外,其余情形与前世地球,本界凡俗并无多大差异。

张龄成长在商业气息浓厚现代社会,虽学的是古汉语专业,但多年耳濡目染下来,对于经商多少有些感触。

加之这修仙界在某些方面是那么“单纯”。

多方探查,思来想去,张龄便得了主意。

……

这日晚间,张龄与刘师兄、展师姐决定到对面狠狠挥霍一顿,无他,开大张了!

张龄费了许多唇舌,劝说展刘二人,将那三十来株库存已达两年的金心草,以三十八枚一株的价格处理给灵药阁,商行回笼不少资金,三人心情俱是不错,就连展师姐,也难得露出笑脸。

今天开个大包,点得许多灵酒灵肴,三人自是谈笑风声,席间自然谈起商行生意事。

“展师姐、刘师兄,我近日流连于坊市间,发现这里人流当真巨大!”酒过三巡,张龄提起话头。

“那是自然,此处乃是方圆两千里势力交汇之处,有金丹修真家族孟家,筑基门派出云剑派、洛霞宗、流沙门及我门,还有那筑基郭家、魏家、柏家等,练气势力也有近十家,如此得天独厚之地,就连三清山道宗所属几个元婴势力,都把店开在此处,自是极其繁荣。

那地主流沙门虽占股仅一成,大头被那孟家和元婴门派拿走,但其门中如今也有十几位筑基修士,听说有一天才前辈,极有希望结丹!

流沙门只是两百余年前敕封于此的小门派,到得今日,竟已是周边有数的强大宗门,可见其获利之丰!

张师弟你是没有见识过那真正繁华所在!想当年,我门在淮水老家过活,也是周边有数的豪强,只可惜流云宗一位金丹秦老祖出来开宗立派,看上咱家那三阶灵地,我等无奈之下流落到这穷乡僻壤。

虽然咱家夺下的也是三阶灵地,可那场大战,门中失血过多,如今颇为战战兢兢!小儿怀璧,其罪自来啊!”刘牧屿不胜酒力,三杯酒下肚,已然微醺,便对着张龄二人侃侃而谈。迷离着双眼开始分析各方势力,顺带怀念往昔。

张龄想起门中内斗形势,再想起那郭家虎视眈眈,深感刘牧屿这番话,乃是正切时局。如今自己与林小雯拜入七玄仙门,自身与门派深刻绑定,只能与之共进退。

想了想,便对二人说道:“我以及冠之年,幸得门里收留,自是有心作出一番事业,与门派共同成长发展!”

又对着七玄门方向拱拱手,接着道:“既然门里将我派来此处,便是对我的栽培,我对掌门及二位长老感激甚深,唯有在展师姐带领下,与二位携手共进,作出些许成就,也好报答长辈们!

这些时日,我在这坊市游历下来,心中有个粗浅的主意,今夜趁着酒劲,便腆脸报与师姐、师兄,请师姐定夺。”

“快说!”刘牧屿正自斟自饮,听得张龄此言,酒已醒了大半,放下杯子,紧紧抓住张龄臂膀,急急说道。

“简单说来,无非是’开源节流’四字。这坊市人流之大,虽有十余家专营食宿的店铺,但我观察下来,其实仍未够用,许多低阶修士夜间只得当街扎营,此是其一。

其二、咱们这处商行,位置极佳,乃是两纵两三横坊市格局偏于中心的繁华地段,我等此时所在的珍馐馆,每日车水马龙,宴饮不绝,灵石如流水般赚取,令人艳羡不已。

其三、我等如今最大的倚仗,是产业自持,无须缴纳店铺租金······

其四······”

一番深入浅出的剖析下来,展萱萱听得是妙目异彩连连,少有的主动问道:“师弟可是要开设灵食餐馆?或是做那些低阶修士的住宿生意?”

“非也非也,师姐冰雪聪明,能想到如此妙招,所料虽未得中,却是不远!”张龄正在兴头上,也不顾无礼,调笑了几声展萱萱,吊起了书袋。

“珍馐馆家大业大,势力背景料应强横,我们不宜与他家对门抢事做。

思来想去,那前玉衡宗此前于处开设旅舍,倒是个不错的法子,虽则珍馐馆楼上亦提供住宿,但其客房毕竟有限。

我寻思着不只作低阶修士的住宿生意,三楼四楼也可辟出几间,供高阶修士租住,想来生意定当红火!只是恐慢待了师姐!”

“师弟良策横出,智计谋划相比远超我二人。我受命管辖此处,于情于理当为门中分忧,多多创收。奈何无有师弟这般经营头脑,只听命门中做事,以至于商行如今惨淡经营,深感惭愧。只是这本业,是否要放弃?”,展萱萱脸色一红,羞恼说道。

“这个我也想好,一楼库房货物搬至二楼,并开辟一半摆几张桌子,做点饭食招待住客,剩余半间还作现在营生。”

“师弟真真妙人也!”刘牧屿带着醉意,大声高呼!

·········

三人一直赖在珍馐馆,直到包间来了主人家一位黑脸练气后期修士,方才意犹未尽的告罪离去。

修士相比凡人,可行气疏散酒气,也有各种辅助醒酒物事,自是酒量高出许多,只是自家选择醉与不醉罢了。

刘牧屿两年来坐监一样驻守此处,日日煎熬,倒不如在门中做些杂事来得爽快。今日闻听张龄计策,端的是醍醐灌顶,胸中郁结已然尽去,是以今夜便选择一醉方休,喝得酩酊大醉,一路竟唱着凡人戏曲回房,一点仙风道骨也无。

张龄排遣体内酒气,就着油灯,熬夜将思路计划完善不表。

翌日一大早,刘牧屿便来告辞,张龄大为震惊,半月相处下来,对这刘师兄人品心性是极为满意。加之人手不够,忙劝说一起把此处盘活,回宗门也能更有底气,刘牧屿只是笑笑不接茬,狠狠拍着张龄肩膀,说了一番勉励的话,自行回了山门。

张龄与展萱萱到坊市门口送行,望着他逐渐佝偻的身形萧索而去,驻足良久。

“且回吧,师弟,我已禀告掌门与展长老,门里对我等的新商策很是鼓励,着我等完善计划后报与门里,尽快施行。

刘师弟你也不用留了,他如今醒悟过来,自行离去,倒也算好事一桩,你既主动挑起担子,我便辅助与你,我等日后当多多协作罢,共同开创这新局面……!”

张龄见她如此言说,只得放下思绪,与展萱萱结伴返回商行。

“师姐先回吧,我还有点小事须得处理!”二人正走在一条横街路口,张龄忽的对展萱萱说道。

展萱萱点头离去后,张龄快步走到一处算命小摊前,一脚踹翻,指着那瞎子相士骂道:“好你个逍遥子,今日竟然让我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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