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掌舵人 第10章 坊市二三事

作者:椒盐蒜瓣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4-04-27 00: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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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子睁开双眼,见张龄踹翻了吃饭的家伙,又要欺身上前,却丝毫慌乱也无,在张龄拳头将要到得鼻尖时,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挡在面前,从容开口道:

“三!”

张龄不知其何意,猛然收住动作身形,瞪着逍遥子,由拳变指,冲其愤恨道:“虚空造物,得道高人?分明是凡俗把戏,招摇撞骗!你且接着编!看你再编出什么花来?!”。

听得张龄愤怒辱骂,那逍遥子却是并不着恼,淡淡重复道:“三。”

这下轮到张龄纳闷了:“你这是何意?不必在此故弄玄虚!当日我轻信于你,花费许多钱财,还因此多逗留几日,没成想刚到家却差点被人偷袭身死!

而今我已身具修为,已然被我看破,你根本凡人一个,这点唬人小伎俩休想再骗我。今日我便砸了你这摊子,免得你继续祸害他人!!”

“那你可曾想过,若不是与我逗留县城论道,你可有机会站在此地?”

逍遥子只一句话,便唬得张龄哑口无言,仔细想想,竟颇有一番道理。人生命运之莫测无常,殊为难料。正如前世一句名言揭示的一般,凡事开始稍有偏差,便会向着截然不同的结果演化。

“当时我若是未与他相遇,或是遇见了不与他打交道,也就早回几天,便不会经历那日稻田战事,后面大概是到县城安顿蹉跎,抑或至今仍在寻找登仙机缘,更有可能已然死于凡人世界的斗争倾轧。”张龄思索一阵,也不答话,静静等着对方开口。

逍遥子清清口水,接着说道:“你既已冷静下来,我便与你分说。”

“掐指一算,你我有三次相遇,既有缘相见,我便送你三场造化,但你须为我做三件事,不得推脱。

那日我拖住你,助你得到一场修仙机缘,你虽未帮我办成事,但请我饮食住宿,勉强算一桩;

将来再见之时,也当如此这般;”

“那今日怎讲?”张龄见其神神叨叨,话讲半截,却不提今日之事,好奇问道。

“我今日既不吃你,也不喝你,现下要办点事,你且替我守住摊子,待得午时我返回,即可自行离去,到时我便送你机缘。”

“那你为何要我帮你看摊,自己收了再去岂不省事?”

“嘿嘿,出门前老夫算了一卦,今日此处乃财源之所在!”逍遥子轻抚山羊须,慢悠悠笑道。

张龄只觉这老匹夫状极猥琐,与当日那仙风道骨高人模样相去甚远,一时无从答话。

“你且记住,来人不问身前故,世事浮沉筑仙机;舍却贪嗔抛妄昧,三清大道悟当时······”

逍遥子口占一绝,张龄听来却是呆愣在地,如遭雷殛,傻傻看着这“高人”翩然离去。

······

张龄坐在这卦摊前无所事事,直到晌午,在这人流如织的坊市横街,愣是没有一人停步驻足。

张龄只觉今日遭受了奇耻大辱,现在想来,那逍遥子明显拿话稳住他,一定是又被骗也!

但他却未意识到,为何一碰见逍遥子,自己便“智商下线”,被对方如提线木偶般诱导思路?

再次一脚踹翻卦摊,正欲将招幌罗盘、文房四宝统统砸烂,却听得身后传出一男子声音:“咦?这老瞎子呢,兄台你作甚砸他摊子?”

张龄收住动作,转身看去,面前是一位青年男子,作书生打扮,手捏一把折扇,面相却颇为方正。

正待回话,却见那男子怒气上冲,横眉瞪眼,戟指朝向张龄,大声喝骂道:

“好你个七玄门狗贼!今日出门倒霉未看天,一早被老瞎子骗去大笔灵石,晌午却遇见你这贼寇竖子!”

“好巧!我也是出门倒霉未看天呐”张龄一阵无语,心想能如此当面骂他,这人一定是那玉衡宗余孽。早上匆匆送别刘牧屿后,碰见那神棍逍遥子,本想教训一顿出口气,却被他开口唬住,竟还傻傻帮其守摊,干等着这仇家“送上门来”,何苦来哉!

“兄台冷静,你怕是认错人了,我乃是过路修士,方才也被这老瞎子骗了,您瞧我这不是正砸场子么?”感应到对方练气三层修为,张龄快步走开与这人拉开距离,知道今日不能善了,只得拿话拖着,再伺机脱身。

那男子冷哼一声,不依不饶:“休要狡辩!你身上这狗皮,烧成灰我也认得!今日既已撞见,便手刃了你,为列祖列宗,师兄师弟,为我仙宗数千亲眷,报得些许仇,待来日,定要提刀杀上山门,血洗尔等丧尽天良之辈!”说着说着眼角滑下泪痕,满脸悲怆,气势却越发拔高。

得,认出来了!

这横街十字,乃是通联两条主干道的路口之一,路人们见有好戏看,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望,隐隐在对峙中心十丈远外,围成一个圆圈,对着二人指指点点。

张龄见人越聚越多,又见那男子头顶现出一道画着山水的折扇虚影,只他这是开了本命天赋技能,蓄势待发,眼看就要杀将过来,顿时如投身火池炎阳,脸上滚下大颗汗珠。

壮着胆子大喝一声“且慢!我乃半年前才入得此门,并未参与当日你我两家战事,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大动干戈?”

“贼子莫再狡辩,你可知入得一门,便担因果,一日为门人,身死亦留印!念你未参与当年惨案,我便留你一具全尸!”

“哼!你当我是未见世面的雏儿么,你玉衡宗盘踞此间三百余年,自那金丹吴介甫起,便横行无忌,为祸仙凡数百年,蝇营狗苟之辈不计其数,男盗女娼之事不绝于耳,老天当日留你这孽畜不收,就是让我今日来替天行道!你既划下道来,我倒也不怕你!”张龄见被围得水泄不通,这男子又不依不饶,估摸着今日走不脱也,心一横,便使出泼妇骂街的本事。

张龄嘴上拖着时间,手却动作不停,自储物袋中摸出一柄飞剑,又快速默念咒语,身上一直穿着的锁甲也激发出一阵黄蒙蒙微弱光晕,将其周身笼罩。

“好胆!死到临头还嘴贱,纳命来!”方脸男子说罢防御符篆拍在身上,掐诀祭出折扇,却见这折扇受那本命虚影加持,迎风便涨,只三两息已达五尺来长,扇骨尖端发出一团团青光,竟是一件群攻法器!

张龄见对方那威势胜过自己许多,法器装备也好这边不少,自己本命虽已知晓,但同参法器还未着落;张龄修行日短,天赋技能也未领悟,这点修为可全靠服药提升上来的,虽然练气二层,却是个虚头巴脑的货。

心知今日要交代在此,硬着头皮,正要一战,却听圈外有人大喝一声:“何人在此斗殴,此处乃我流沙坊市,你等不得动武!”

那人拨开围观修士,走到近前,感应下来竟是位练气后期修士,掏出一块令牌,对着二人挥道:“我乃坊市执法队孙执事,你们有何仇怨,自去那演武场斗过,或离了坊市去野外也行,打死打生无人管你,要是在这闹市开战,哼!我便一刀结果了尔等!”

张龄见来了个拦架的,知道自己小命暂时保住了,抢先开口道“回禀孙执事,我乃七玄门新进弟子,与这人既不相识,也无冤无仇,今日正坊市闲逛,却被他拦路辱骂,还欲杀我!还请执事主持公道,拿下此人!”

“一派胡言!孙执事,我乃······”

“既然如此,你等何不······”

······

张龄坐在商行柜台,脸色煞白,心有余悸。

展萱萱拉了个凳子坐在对面,问他缘由、商量应对。

“······当时我本有机会回商行躲着,不知怎的,明知那孙执事在拱火架秧,却鬼使神差接受了约战,甚至指天立誓,约定个十日后演武场生死决斗!我听说修士之间对着道心、天道、灵魂等起誓后,必须履行誓约内容,否则便会遭受反噬而亡!”

“是呢,这是无数修士验证过的,曾有誓言极为恶毒而未履行之人,受那天火剐身,九九八十一日方才含恨死去,简直痛苦至极!”说到这里,展萱萱小嘴微微张圆,一脸后怕地拍拍胸脯,一惊一乍,仿佛自己是那当年受刑之人。

张龄看得是一阵无语。

“师弟你也不要过于担心,咱们还有十日备战,好好筹划一番,运气好的话,倒未必会输!·····”展萱萱见张龄沉默,便软语相劝。

张龄满头是包,大敌当前,生死之间,越是烦闷越想不出所以然,更觉展师姐这好言劝慰如唠叨婆子一般,于是便告罪一身,拖身上楼,打坐静想去也。

······

七玄门,山顶掌门静室之中,齐休结束了一个月修行,便开始着手处理门派事务,招手一抬,向外面打出讯号。

立即便有个藤条小筐,慢悠悠飘到身前,里面堆叠放着许多信笺、传讯符、朱批笔墨等物。

随手拿起最近收到的一张传讯符,贴在脑门上,用神识扫过之后,里面所记载的内容便映在心里,看完便丢在另一个空着的小筐里。

“张龄到得坊市半月,提出更业创收的新法子,不知有何优劣之处?

张龄出门被玉衡宗余孽当街拦住,差点死于当场?

流沙门执法修士表面劝解维持秩序,暗里却是煽风点火,激化矛盾,所谓何来?有何深意?

张龄指天发誓,与那玉衡宗余孽约定十日后生死决战?哦对,还剩三日~~

张龄~~

张龄~~”

“张龄你是事儿妈吗?出去坊市不到一个月,怎么生出如此多事~~~?”收起信件,齐休发了会牢骚,托腮思索了一阵,便拿起另一张传讯符,拍在脑门阅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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