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只要花到地方，效果就能出来，几张机票钱花的的确实是物超所值。
当看到老牛花了近两月时间整出来的样品毛毯时，宿建平不由在心中发出了感慨。
也就是坐了个飞机而已，这家伙的审美拨的也太高了一点吧！
淡青色的底色配上点缀的扎染云纹，在阳光下散发些若有若无的光泽，一个字淡雅、两个字相当淡雅。这样的毛毯确实很配天空！毛纱的温润、麻纱的质感、扎染的视觉冲击，简直是天作之合。
“行哪！这样的东西，足以拿出手了。接下来、你就在厂里安排生产吧。按目前的品质，先生产一万条出来，我给咱跑门路去！”东西已经有了，得赶紧操作着铺到飞机上去。由于这次是要免费，宿建平大胆了一回在没跑通门路之前，先行安排生产！
……
带了一百件样品用厂里的卡车拉到了省城，专门给样品开了间房。好像、往后得考虑在省城弄个厂里的办事处啊，现在厂里业务这么多的，光在住宿上花的钱就不在少数！
跑门路的第一站当然是到省商事厅，宿建平若是直接去人航驻省的管理局去，估计人家门都不让进。再说、驻省的管理局在这事上也说了不算，得直接找人家的总部谈。
“王姨、我们的新产品你这边安排着给我小舅那边寄过去五十件，看能不能找上销路。还有就是得麻烦你们厅出面和人航总部沟通一下，我们想免费给人航赠送五千件毛毯，以便咱们国家航空公司更好的服务乘客。”找到舅舅的前上司王若芸，宿建平说明了来意。
“给伱舅寄样品的事好办，可你咋突然想着给人航赠送五千件毛毯哪？”王若芸听完是一头雾水，五千件毛毯不是小数目，这小子是钱赚的多了烧的慌？
“我们做的这毛毯就是按航空毛毯的标准做的，目的自然是要给航空公司卖货，可咱和航空公司没一点联系，所以只能先用赠送的方式来蹚路子。”要人帮忙肯定得说实话，宿建平没做隐瞒向王若芸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怪不得要舍这么大的本。不过即使我们厅出面，也未必能给你把这条线搭上！人航和我们也没啥交际。”
“王姨、你们毕竟有联系渠道，总比我们一个毫无根基的社办工厂好说话一点。再说、咱又不是现在就给人卖货，咱是赠送，白给的东西他们还不要？”
“行吧！我给厅里打个报告，看能不能帮你们把线牵上吧。你也是够能折腾的，外贸的事不是干的好好的吗？今年才开年多长时间？你们就接到了十万多米元的单子，还不知足！又琢磨着弄航空产品了！”
王若芸一边抱怨，一边应下了宿建平的请求。不看僧面看佛面，小舅和老乡的面子都在这里放着哪。
“没办法啊！我也是被逼的。我们地区要建大型麻纺厂，一旦地区的厂子投产，我们厂的业务势必会受影响，得先下手寻求突破啊！”
“这事还不是因你而起？地区单独建大型麻纺厂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你当时就应该答应让地区在你们厂的基础上扩建一个大厂，到时候我们想些办法让你当厂长，这不是两全其美？”王若芸在省直机关工作、又业务对口，这些小道消息自然能听到。
“姨、地区麻纺厂是什么级别的单位，你觉得我这个资历当厂长的难度有多大？最多也就是给我个副厂长的位子。与其那样，我还不如把新湾麻织厂搞大。”
“就你野心大！不过话说回来，你想的也对着哪！听说、地区上正在争取让麻纺厂和水泥厂的级别一样，都是正县级单位。级别确实有些高了，位子不好争！”
闲聊了一会，宿建平起身告辞，回招待所等信。
过了两天时间，王若芸那边打来电话，让宿建平去她办公室。
“建平、事情进展的不顺利。厅里给人航总部打了电话还发了电函，可那边领导直接否决了。他们说航空产品都是走定向的，即使是免费赠送，他们也不能随便让没经过检验的产品上机，说不准会威胁航空安全哪！”
一个毛毯威胁的哪门子航空安全？他们现在用的也不是防火阻燃的材料啊！宿建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愣了半天，才开口道：“王姨、航空产品的检验是怎么走的啊？我们能不能把检验走过去，然后就可以让毛毯上机？”
“你想什么着哪？你说飞机零件之类的确实有个检验标准，毛毯这种东西那有什么航空专用标准？所谓的标准就一条，你们得有给航空公司供货的资质！说白了就是他们只用指定供货单位的货，别的厂想上飞机门都没有！”
意思是这事彻底就没戏了？宿建平这才发现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人航的级别和门槛太高了，根本不是一个社办工厂所能触及到的。
“姨、我找省里的关系能不能弄到一个去香江的指标？国内市场看来是没情况了，只能去找国外的航空公司碰碰运气。我小舅那边估计也和国际航空公司没有啥联系，只能我自己出去想办法了！”明白问题的关键后，宿建平倒是心态好，脑海里迅速琢磨出了解决问题的方向。
“这事你问我？我还想去香江哪！我们单位肯定是给你想不上办法的。不过、你不是咱们省的文协成员吗？文协和宣传口的门路多，说不定能想上办法。”
这个时代去香江、说容易哪、也容易，只要有张那边寄过来的外汇单，就可以到相关单位申请去香江探亲。说难也难，因为批不批得看相关部门的态度。除非是公事，一般人去香江都是一去不回，你说相关部门乐意批吗？
宿建平想去香江，这事算公事还是私事？要是没省里的单位协调，他这种身份还比普通人更敏感，一个有名的作家莫名其妙的想去香江，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很令人怀疑啊！你说去跑业务，谁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