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创业艰难,从官渡之战开始 第9章 温园

作者:狂楚生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4-24 01:5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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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界楼屹立在北市正中心。

它高三层,长宽各百步,虽不是邺城最高大的门楼,却是冀州最有名的酒肆。

邺城名流显贵多爱在此饮酒,往来商旅也会喝上一杯。一壶四季春,更是整个邺城的招牌。

分界楼之所以名为分界,那是因为日落之前,它只经营酒食一道。日落之后,却摇身一变,成为典当、课利的天堂。

而这一切,都始源于一道名为陈肺(臭豆腐)的佳肴。

田钧跪坐在分界楼三层的一间包厢内,从桌上夹起一片陈肺,放入口中不停搅动。

“势先,此物如何?”

许据伸长脖颈,眼睛死死盯住田钧的表情,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微妙的变化。

熏臭的豆腐,不断撞击田钧的味蕾,可以说除了腐臭味太浓之外,味道的确不错。甚至可以说是田钧来到大汉之后,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这道陈肺的确不错,可惜,这些年来反复改进,依旧还有不少可以精进之处——”

缺少香菜和剁椒,这道菜就失去了灵魂。

当然,大汉是有香菜的,只不过此时被称作胡荽。至于为什么陈肺里缺少胡荽,因为田钧吃不惯!

田钧的语气虽然略微失望,却提起铜著,准备再来一块。

陶碟之中,早已经空无一物。

田钧愕然抬起头,瞧见许据正一脸享受的打着饱嗝。

“势先,你适才说什么?”

“精进之处,什么精进之处?”

许据用剔牙掩饰内心的尴尬。

忽然,他猛地瞪开双眸,眉头皱起,惊问道:“反复改进,势先,你反复改进什么?”

“自然是这陈肺!”

一句突然声响,从隔间内传出。

许据大惊失色,擒刀在手,嗖一声站起身来。

只见一个文士装扮的中年男子,从屏风后走出,缓缓说道:“叫许君知道,这道陈肺,正是我家公子所创。”

公子?所创?许据左瞧右看,一时摸不着头脑。

文士走到田钧身侧,躬身作礼道:“田忠,见过少公子。”

田,田忠?

许据瞳孔一缩,将环首刀横在胸前。

田丰如今被关在死狱中,田氏此时跳出来这些神秘人物,未免太过敏感!

田钧见状,急忙起身将许据按在坐席上,示意不必惊慌。

“多年不见,忠叔风采依旧。可惜兄长,已经阴阳陌路!”

田钧声有戚戚,田忠闻言悲恸。

田忠,曾是田鸣的亲信侍从,也是巨马水一役中,作为田氏亲卫唯一的幸存之人。

身为亲卫,主将战死理应连坐而死。

但当年田忠因为替田鸣送信,侥幸躲过一劫。之后又被田钧力保,才从田氏族法中捡得一条性命。

如今他明面上是分界楼的主人,背地里却奉田钧为主,在邺城收集情报,经营产业。

“公子重获新生,忠喜不自胜。”

田钧治好袁买的病情,又接连被司隶校尉府、州府接见之事,田忠自然知晓。

这一步步的危棋,不可谓不险。但田忠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田钧步履维艰地向前走。

好在,如今拨开云雾,已见光明。

田忠再拜道:“恭贺公子!

忠已派人从大将军府探明消息,审配日中时已呈递举荐文书,袁绍已批准公子就认黎阳县尉之职。

短则今日,迟则明日,必有书吏到别驾府报信。”

许据如遭霹雳,田钧二人的言辞,已经超出他的认知。

他自以为带着少吏在别驾府监督数年,对田钧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万万没想到,田钧竟然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许据心神陡然一惊,双眼瞪圆:田钧为何毫不避讳自己,公然与田忠议论私事?而且听他二人的言论,似乎对大将军很有反意。

“黎阳县尉一职固然万分凶险,却也不是没有转机。”

田忠直接无视了许据,对田钧说道:“早前公子吩咐的事宜,都已备妥,就在城外温园中。

说起来,若不是公子当年目光如炬,哪里会有如今的助力。”

初平三年,在界桥一战中,有一支军马被任为袁军先锋。它一往无前,每战必下。以羌人战法,大破公孙瓒三千白马义从,立下大功。

兴平二年,这支军马在鲍丘之战中,正面击溃公孙瓒主力,从此河北局势攻守转换,袁绍占据上风。

这就是被时人赞为兵皆骁锐,拔垒破敌的先登营。

三年前,先登营主将麹义恃功而骄,有不轨之心,被袁绍密谋斩杀。袁绍又忌惮先登营,于是将其分割瓦解,部众兼并。

由于先登营中有许多凉州人,不愿服从袁绍,于是四散而逃。对于这些不愿臣服的先登营余部,袁绍亲自派兵绞杀。

而田钧则根据后世所知,让田忠不计财力,全力救济。

如今,这一部分被救下的精锐,就藏在城外的温园坞堡内。

田忠瞧了一眼早已瘫软在座的许据,笑道:“许君与我家公子情同手足,理应知道藏匿部曲的事不能宣扬除去,否则——”

否则什么,杀了我吗?

许据紧了紧手中的佩刀,突然意识到眼前面容青涩的旧友,原来也有猛兽吃人的一面。

“子占不必在意,我将你视作好友,所以并未藏私。

今日之事,请君出此门后,莫要向外人提起。”

许据闻言不住点头,此时此刻他只想找个僻静地方待着。

“那就请子占先去雅室等候,我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等赵君到来后,再一同吃酒。”

“忠叔,烦请先将许兄送到雅室等候。”

“此前你向我提起的军头陈团,如今可在分界楼中?”

田忠道一声“这就唤他来”,拉起许据朝走。

二人离去不久,便有大汉推门而入。他径直走近案桌,将一碟陈肺放置在田钧面前。

此人就是陈团?果然是一个铁打的汉子。

田钧不由上下打量起这汉子来:

凌厉的面庞,杂乱的胡茬,以及麻布护腕包裹下暴起的筋肉,无不显露出大汉的强硬。

田钧捏了捏鼻尖,有些生分地笑道:“陈军头,想必忠叔与你提起过我,就不再复述了。来,此菜尚温,请一并用食。”

田钧说罢,将陈肺往对方面前推了推。

“公子美意,陈团心领了。”

“但是军有军规,尊卑有序,恕某不能接受。”

陈团摆摆手,露出一副与形貌完全不符的憨厚,又将那碟陈肺推回到田钧面前。

田钧无奈,脸上挂着苦笑。

这是初次与陈团谋面,双方确实有些距离感。但田钧却不得不承认,陈团的自知与自律,让他很有好感。

田钧忍不住盛赞:“不愧是麹将军的兵。”

提起麹义,陈团的情绪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

田钧瞧在眼里,心中明白:麹义在先登营中的份量,一时半会难以动摇。

便话音一转,问道:“温园可好?”

温园,如今是陈团的安身立命之地,自然不错。

陈团清楚,田钧话中其实另有深意。

温园有先登死士七十八人,精壮部曲五百人。

这里是田忠存放钱粮的坞堡,更是田钧乱世安身的命根子。

将温园交给陈团打理,靠的不仅仅是救命之恩,还有先登死士复仇的怒火。

“温园一切如常,兄弟们憋着心气,只等公子振臂一呼。”

振臂一呼?的确是一个令人热血沸腾的词。

田钧闻言微笑,这家伙可真是个直肠子。

见田钧默不作声,陈团顿了顿,支支吾吾道:“有一事,某本来不该多嘴,只因牵涉到公子,心中实在是忍不住。”

田钧啄了一口陈肺,反问道:“可是为黎阳县尉一事?”

“非也!公子若要我等去黎阳赚命,正是求之不得。我等别无所长,只会杀人放火。”

陈团深吸一口气,正色道:“请公子直言相告,是否决心反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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