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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霄来时,木盒用红布包裹,其中除了易容之物就是些衣物,此时离去,带着盒子就很是显眼,沈霄将红布、易容所用之物用藏在身上。

来时所带木盒极其平常,随手塞了些李师师的物品便放至她平日储物之处,将此盒混入其中丝毫不起眼,就算樊楼的人能分辨出这盒子不是李师师的也不打紧,想以此查起根本不可能。

细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后,二人行至门口,沈霄并未立即出门,而是再次运足耳力倾听门外动静,听了有一会确认廊中暂时无人后,便开门而出,二人一前一后轻步疾行。

就在李师师转过拐角下到楼梯,沈霄即将下楼之际,突然自左近门后出来一女子,看到沈霄转弯下楼时的背影,心中虽有些奇怪,不过,想到年节时分谁还没个三亲六故知己好友的,也就没放在心上,转头忙自己的去了。

沈霄带着乔装的李师师下到二楼通过楼梯口负责拦人偷摸上楼的小厮,一路混入人流之中,直至此时,沈霄心中总算是轻轻松了口气。

穿过人流过廊穿门,沈霄带着李师师不到盏茶时间便已窜出樊楼大门,上到大街混入街上大队人流中,二人便拉开些距离装作互不相识。

沈霄带着李师师专找人多处来回穿行,如此转出主街后,又找了个僻静无人的暗巷,借着夜色掩护,二人将穿在里面的外衣与外面的又调换了一下,然后再次上路,不过多时便安全回到家中。

为了保密,到家后,李师师一应用度全是沈霄自己亲自安排,虽然府中全是他的心腹,可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出发之前,沈霄已打算让李师师一直维持男子装扮,等到出发的时候,再易容换回女装。

......

沈霄把人偷摸拐跑回府不久,樊楼那边已经暗中炸锅了。

原来,有一楼中姐妹去找李师师时,发现昏迷在地的侍女,这下把她给吓坏了,急忙上报樊楼管事,一层通一层,顷刻之间,侍女被打昏,李师师失踪之事便在樊楼之内引起轩然大波。

樊楼自建楼至今,因为有着极其深厚的官方背景,何曾出过丢人这种事,为了保住樊楼颜面,所有知情人士被严令三缄其口,侍女和小伙计被叫去多番询问,然后,在侍女和小伙计的描述下,沈霄易容乔装后的身形、体征、相貌便已被樊楼连夜叫来的画师描绘出来,如果沈霄见了,也不得不赞叹,这画的居然已有六七分相似。

要不是沈霄特意改了妆容沾了胡须,将自己打扮成中年儒士的模样,同时变换了说话声音,一口地道的东京官话,还刻意垫高了身高,多穿了几层,显得更加壮硕,否则,以樊楼此刻展现出来的能力下血本翻找,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让人给翻出来。

安顿好李师师躺倒床上休息时,沈霄也在暗中庆幸这是个没有查身份证、指纹、满街摄像头的时代,才让他此行能轻松很多,若非如此,想悄无声息从樊楼带人出来,不知道要多费多少手脚......

......

正月初二,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都说瑞雪兆丰年,这兆头,今年定然能有个好收成。

这场雪也是天公作美,给沈霄和李师师出城提供了极大的便利,相对应的,这场雪对樊楼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本来在人海茫茫的东京城中翻一两个人出来就难如登天,再加上这场雪,更加难寻了......

大雪飘飘迷人眼,可这并不能阻挡出城的人流,易容后的沈霄与李师师两人带着五骑护卫跟着人流排队,本来他想让李师师女扮男装出城,可幸亏没这么干,今日各道城门盘查比往日严密许多。

为了此次出城,沈霄为李师师专门备了马车,他自己还特意换了马,他的坐骑已由昆仑提前带出城外,虽说麻烦了些,可他和李师师由内城到外城,经过层层检查一路相当顺利,如今,只剩下眼前的这座新郑门,只要出得这最后一道城门,李师师便算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看着排着长龙的出城队伍,城门口那数十个翻箱倒柜、例行搜身检查的城卫,有几个手中还拿着几张画像不断比对,似乎在找什么人,坐在车中偷偷察看的李师师眼中溢满紧张之色。

坐在车辕等待的沈霄察觉后,柔声安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李师师自小独自承受一切,不知多少次在梦中梦到似眼前这般有人为她遮风挡雨,也不知是大雪迷眼,还是心潮翻涌,短短七个字,竟令她双眸中浮现一层水雾。

“嗯。”

......

随着人流,沈霄他们很快便来到城门口接受盘查。

城卫查的很细,不过,沈霄他们轻骑从简,也没有包裹行囊,只有些许礼盒在车上,一干城卫很快便查看完毕,带头的城卫对于易容成青年儒生的沈霄并未多做关注,拿着画像不断地在李师师脸上、身上扫来扫去。

刚刚沈霄在城卫过来时已扫了一眼,城卫手中画像正是李师师和那晚易容后的他,别说,画的还挺有几分味道,不由对此事上了心。

李师师此刻的身份是沈霄的夫人,眼神、面容经沈霄之手特意调整,有二十余岁,樊楼想靠这张画像找出人来无异于痴心妄想。

不过,此时的李师师一身红色绒袍难掩其娉婷身姿,沈霄为她做的面具也有六七分姿色,在这些城卫眼中,已算是天仙般的女子了!

这大雪天出来当差也没个乐子,好不容易碰到这般美人,这领头的城卫便借机纠缠:“你们几个,这般大雪还要出城,这是要上哪去?”

沈霄不是第一次来东京了,东京的城门守卫可不是谁都能领头的,看着是个苦差事,可带头的背后多多少少都有背景,此时沈霄也不想节外生枝,目光朝身后一扫,身后的骑卫顿时领会,自怀中掏出一锭银锭上前塞进城卫手中:“军爷辛苦,这天寒地冻的,军爷们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见城卫笑着收了银子,沈霄近前道:“军爷,在下伯父病重,住在城外乡野之中,家中父母年迈,不便出行,在下便带着娘子替父母走一趟,谁知赶上了这大雪......”

收了银子,马匹行囊也检查过了,除了些礼物,随行携带的东西也不是要远行的,城卫也不好多做纠缠,只看沈霄这气度派头,也不像是普通人家,颇有些不舍的扫了一眼李师师,冲着他们摆了摆手道:“行,走吧走吧!”

“多谢军爷。”

出得城后,沈霄对着众人道:“大雪初下,路面尚不算滑,上马抓紧时间赶路。”

“是。”

几人齐齐上马,一边驾车前行的沈霄突然道:“一直忘了问,姑娘可会骑术?”

“不......不会。”

“嗯......咱们先去与在下随行护卫会齐。”

之前一心担心出城不顺,也没多想,如今事急从权,李师师如何会拒绝:“一切都依公子安排!”

众人往西奔跑了约有七八里远远瞧见一小亭,数十骑于亭旁驻马等候,每匹马上都携带不少行囊包裹,还有十数匹马并不载人,专一背负行囊。

会齐之后,沈霄将李师师扶下马车进入亭内:“此时已算是安全,姑娘之后想去哪里,可有亲戚相投,姑娘孤身上路恐不安全,方便的话与在下说明,在下派人护送姑娘前往,一应所需盘缠、行李在下已为姑娘备好。”

沈霄心中不报多大希望,可多少还存了些期待,若李师师没去处正合他心意,若有落脚处,纵是不舍也得送一趟,只是,从此天南地北,路途遥遥,再想相见,怕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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