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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楼占地极广,虽然唤作樊楼,可实际上是一片建筑群,由五座三层高楼为主体,五楼分立各有乾坤,楼与楼之间以悬空楼阁相接,端的气势非凡,当然,不同的楼阁,楼内所含项目也自不同,所代表的社会地位也是分的清清楚楚。

王进、林冲、徐宁是官面上走动的人,举手投足颇有气势,可眼毒的一上眼就能猜个大概,反而是一身白衣、风采卓然的沈霄,在这种场合会更让人拿捏不准。

这小伙计眼睛挺毒,上来就找准沈霄,另外,这一问也是有名堂的,脸熟的,他们早都认清了,接进去自有人理会,生客来,从订间也能猜测一二,若是有预定,反倒是最省事省心的。

“敢问小二哥,此时李行首可有空暇?”

近月间,李师师名声大噪,每夜前来求见的宾客络绎不绝,其中达官显贵、文人豪客比比皆是,说是谈诗论赋、喝酒听曲,可实际上,哪个不是冲着人来的,只是碍着樊楼背后那深不可测的官方背景,至今尚不曾有人做得入幕之宾罢了!

小伙计了然一笑,道:“赶巧了,今日夺魁刚开不久,客官此刻还能来的及,至于能不能见到李行首,就要看客官了!”

一听小伙计言语,沈霄摇头而笑,如今李师师只是名声渐起,樊楼还需要她趁着这股势头大肆圈钱,自然不会让她这么早就由李行首变成李录事,等再过些时日真正的大佬下场,她又如何能避的开躲的掉,樊楼把她推出来就是为了赚钱和维系关系,这种事,樊楼的人早已司空见惯,淸倌儿,卖艺不卖身只是个圈钱的噱头罢了!

看看人满为患的门厅,沈霄自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随手抛给小伙计,笑道:“年关将近,小二哥过个好年,有僻静雅致的暖阁给我们安排一间,有劳小二哥带路!”

小伙计受宠若惊的双手一接,入手便知这锭银子约莫有五两左右,别看年轻,他在这可干了有几年了,平时所得赏赐多为铜钱,如沈霄这般豪客不是没有,却也并不多见,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神色越发的恭敬,徐宁等人见状微微一笑,他们对沈霄的豪爽早已见怪不怪,在这地方,有钱才是王道。

“小人谢贵客赏,请几位贵客移步,随小人上楼。”

徐宁本人不怎么来樊楼,但是,他身为禁军金枪班教师,随侍驾前,樊楼的一些规矩他是听过的,反倒是林冲和王进,一个家有贤妻,一个专于武事,反不如他明白,一边随着小伙计上楼,一边和三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樊楼夺魁。

所谓的夺魁,分两道关,头一道就是“红礼”在一张红纸上写下礼金及所在雅阁,若进得前十,才有这第二道夺魁,赋诗作词,这头一道是樊楼赚钱的法门,这第二道关,是李师师设的。

李师师从小被人培养琴棋书画,对饱读之士、文雅之人颇有好感,就算最终避不开以色娱人,却也希望能找个入得眼的,樊楼要的是噱头,李师师此举,于樊楼有益,又怎会拒绝。

大致了解规则后,沈霄不由一笑,这该死的熟悉感,跟他以前去过的那些高端娱乐场所一个路数,不过,还是古代人会玩,虽然都清楚目的就是为爱发电那么回事儿,可那些出得起钱的,家室显赫的,还是要包装一下自己,在这里装一下所谓的雅客、君子!

可这樊楼是什么地方,那些女子迎来送往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无非就是一个出个好价钱,一个卖个好价钱,运气好碰上一个讲良心的有情郎,得个好归宿,便能传下那所谓的一时佳话!

......

听完徐宁介绍,王进让引路的小伙计头前几步,挨着沈霄低声劝道:“贤弟,依教师所言,这分明是斗富,我们兄弟几个寻个僻静的雅阁儿吃酒便是,你看如何?”

此时,几人随着小伙计正好走在樊楼五楼之间衔接的悬空走廊,看着楼上楼下往后面行进的人流,各个衣着华贵,口中攀谈都是李师师或者其他名角,听着从其他几座楼阁中传来的丝竹乐舞之声,沈霄亦压低声音。

“兄长,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小弟从不看重,只看花的值与不值,原先小弟只是好奇,因此想来凑个热闹,只看这满堂之人,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士子学者,个个只知纸醉金迷,却不知大宋早已内忧外患!

我大宋重文轻武,积病已久,当朝重吏,个个笔下能赋千言,而心中实无一策,朝堂上一群奸人占居高位把持朝纲,只知贪敛升官,不管百姓死活,如此官员糜烂、武备废弛,外有西夏、大辽虎视眈眈,内部民心渐丧盗匪丛生,待的烽火狼烟起,这个国家,届时靠谁御敌,我大宋亿兆黎民百姓,又将靠谁保护?”

自陈家门外林冲起意请客,沈霄已想到樊楼必然是此番景象,借此时机,这番话是故意说给王进他们三个听的,有些潜在更深的他还并未说出来,以前只是字里行间体会徽宗年间的内忧外患,如今身处当下,这数年走南闯北才真正明白,时下国家的糜烂已是不可救药!

时下大宋局势,不说潜藏在暗中还未浮出水面的各方势力,陈希真三人的出现,已是给沈霄再度敲响警钟,他要做的准备,还要更多!

“贤弟......”王进不想自己一句话却让沈霄生出这番感慨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徐宁、林冲走在沈霄右侧,看了看沈霄,又看了一眼楼上楼下的人流,不禁若有所思。

......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小伙计得了沈霄赏赐,直接将他四人带到了李师师所在的内西楼,在二楼专门为他们挑了一个占角的暖阁,唤作霁月,空间宽敞布局雅致,阁内摆设十分讲究。

“小二哥,菜蔬你看着搭,果蔬肉类配开即可,陈年和旨先打八角来,不够再说。”交代了一句后,沈霄又指着桌上的小酒盏等器皿道:“把这些小壶酒盏撤走,换大碗来。”

“得嘞,贵客稍后,小人去去便来。”

小伙计去了没多久,便带着几个人端着一盘盘珍馐果味、酒水等进来,不一会便将桌上摆满,待其他人退下后,小伙计双手端着一个红色托盘进来,托盘里四宝齐备。

沈霄见状,起身提笔在红纸上写下黄金百两、霁月六字,挥手让他退下,回家时,沈霄往怀里揣了几根蒜头金,又取了些银子在身,原著中宋江见李师师便是黄金百两作为见礼,有了参照,他也便顺手写下这个数目。

小伙计眼看着沈霄写完,先在心中暗道一声“好字”然后回过神来看那黄金百两,不由愣了一下,忙端着托盘快步离去,这樊楼挥金如土的豪客确是不少,可如沈霄这般随手黄金百两的,只有东京显贵之家出来的豪门子弟才有这般儿手笔!

小伙计离去后,沈霄将酒碗倒满双手端起:“三位兄长,这些年多赖兄长们照拂,小弟的生意才能在东京如此顺遂,见外的客套话小弟就不多说了,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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