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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花凝露,翠绿紫红,白音袅袅,凉竹月下持琴,青钿摇,倚盈院中,素手一曲音籁,盈盈醉芙蓉。玉琼浆,影为人动,只因销得几分愁。银啼玉碎泉水涌,杨柳白,晓风月光重。风卷一人青袖,点珠光,迎立千嶂,暮烟傍晚,姹紫嫣红及浅黄,何处琴音得此景?但愿此景长。”

——《雨霖铃·序》

(一)

天毓帝国,清竹郡,郡城紫悦城。

紫悦城中央,这里有一处偌大的宅子,宅子周围兵甲林立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以一种绝对核心的姿态坐落在这天毓帝国最大郡的郡城中心。

来到近处,抬头仰望,只见那府邸正中央挂有一匾,牌匾上的两个大字赫然醒目:唐府。

光看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匾上的字乃是当今圣上亲笔所提,由此也可看出,唐家在这天毓帝国的地位如何。

天毓帝国建国五百余年,唐家便是那开国元勋之一,帝国初期,唐家第一任家主唐凌风随皇帝南征北战,血洒疆场,杀敌无数,一生立下无数赫赫战功,后来圣祖皇帝统一天下,帝国也逐渐趋于稳定,加之唐凌风年岁已大,他见大业已成,便向陛下提出自己的告老还乡之意。

皇帝倒也恩准了他的请求,随即把天毓帝国一直以来最大的郡,清竹郡赐给其作为封地,并且册封唐凌风为镇国公,同时任清竹郡郡守一职,爵位与封地官职世袭传承。

皇甫便为天毓帝国的国姓,唐家第一任家主唐凌风深受开国皇帝皇甫胤的器重,从而特批其官职爵位世代传承,而数百年来,唐家为帝国的开疆扩土也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不知有多少唐家儿郎陨于战场之上,用自己的鲜血保家卫国。

所以唐家毫无保留地效忠自然也就换来了皇室毫无保留的宠信与信任,现任唐家家主唐傲天膝下有三子,其中两人于军中任职,二儿子唐宸现任天毓帝国第一军团,天毓军的军团长,而大儿子唐笑则是在三年前,天毓帝国对西方蛮夷的一场国战之中战死沙场,年仅二十五岁。

也正因如此,天毓帝国这一代的皇帝,皇甫骁才对唐家这般器重,甚至亲自为其府邸赐字,授予唐家无尽的权势荣华。

郡守府大厅之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居中而坐,尽管上了年纪,但是在此人身上却找不到半点儿老态龙钟之气,老爷子往那一坐,腰板溜直不怒自危,给人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此人便是现任天毓帝国镇国公,清竹郡的郡守,唐家家主唐傲天。

在其次子唐宸接任天毓军军团长之前,他便是天毓军的军团长,曾随皇甫骁南征北战,也是立下赫赫战功无数,深受皇甫骁的器重。

后来老爷子卸甲归田,回到清竹郡担任郡守一直,也是享受老年时光的天伦之乐。

唐傲天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随即转过头,瞥了一眼站于身旁的侍女,开口问道。

“墨儿何时回来?”

站于一旁的侍女低身施了一个万福之礼,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回老爷,三公子昨晚就已经进入清竹郡,预计今日午时左右便可到家。”

唐傲天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不一会儿,唐府大院一阵骚动,一名下人急急忙忙走进大厅,满脸兴奋地对唐傲天说道。

“老爷老爷,三公子回来了!”

哦?老爷子心里一动,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对于这个小儿子唐墨,唐傲天可是异常喜爱,膝下三子只有唐墨陪在身边这是其一,唐墨自小在各方各面表现出来的过人天赋也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原因。

不一会儿,从外面走进一人,此人身材高挑修长,一身白色锦衣,头顶玉冠,脚踏锦靴,肋下挂有一把青芒寒锋剑,向脸上看,此人剑眉虎目,鼻若悬胆,口似单珠,面如冠玉,俊美弗如,又给人一种飘逸之感。

来人便是唐傲天的小儿子,唐家三公子,唐墨。

见到父亲,唐墨急忙卸下肋下佩剑,快步来到唐傲天的近前,整理一番身上的衣物,然后屈膝跪地,向前叩首。

“儿子唐墨,拜见父亲大人!”

离家三年未归的小儿子今日归来,老头子也是按耐不住心中激动的心情,激动地老泪纵横,唐傲天急忙起身,把跪地的唐墨搀扶起来,颤声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墨儿快让为父好好看看。”

看到面前较之三年前又苍老了不少的父亲,唐墨心中亦是感慨万千,鼻子一酸,眼泪也落了下来。

“是孩儿不孝,未能留在父亲身边尽孝。”

唐墨自幼习武,不仅武艺精湛,而且熟读兵书战策,唐墨师承天毓帝国武学大师公叔欢,三年前,公叔欢带着唐墨出门历练,所以这三年时间,唐墨也从未回过家门。

老头子吸了吸鼻子,摆手说道。

“这三年来家里一切都还尚好,为父的身体也硬朗着呢,墨儿不必愧疚,此次回来,墨儿不会再走了吧?”

唐墨点点头,冲着父亲笑道:“不走了,孩儿会一直留在父亲身边尽孝,再也不走了!”

“我记得公叔先生说过,要墨儿在外修行五年时间方可归来,怎么提前了两年?”

唐傲天忽然想起什么,抿了一口茶水,问道。

唐墨低垂眼睑,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说道。

“父亲,孩儿此次提前回来,其一是修行结果尚佳,其二是……是为了一个姑娘。”

唐傲天轻轻点了点头,会心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天毓帝国民风豪爽,对于婚姻之事也没有那么多的繁杂礼仪,完全的恋爱自由,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里是根本不存在的,唐宸已经娶妻生子,唯独自己这个小儿子还在单着,知道唐墨有了自己心仪的姑娘,唐傲天也是心里松了一口气,颇感欣慰。

可是唐傲天不知道的是,自己这小儿子嘴中的姑娘本就是那梦中之人,在唐墨的心中,曾经偶然梦到的那个女孩便是犹如某种牵引一般,令其放弃了修行,回到家乡,而那感觉,好像是,前世今生,又冥冥注定。

(二)

“疑是香来晚,曲觞流粉奁。素笺染细玉,垂杨湿罗绢。烛光遥未满,应犹惹人怜。鹜鸟秋水渡,鸿鸣落日边。野落秋声里,山雪琵琶弦。青烟未能定,淡水月纤纤。江南听声雨,怀柔阁楼前。沙鸥又怆神,七夕长生殿。”

唐墨身为郡守的公子,对于这清竹郡大大小小的事物自然要帮父亲打理,而唐傲天对于自己这个小儿子也是格外器重,把清竹郡的郡军交由其打理,俨然有着想让唐墨接替自己官职爵位的迹象。

闲来无事的时候唐墨便会带着几个心腹兄弟在紫悦城中巡视,因为唐墨为人豪爽,出手大方,从来没有一点儿郡守公子的架子,所以在这紫悦城中,唐墨也是极受当地百姓的爱戴,其口碑之好甚至强于唐傲天,这一来二去,唐墨也是结交了许多朋友,上至大户人家有头有脸的公子,下至江湖社会上三教九流的混混。

这一天傍晚,唐墨三个人便装出游,在城中闲逛,一是熟悉熟悉自己多年未有过的感觉,二来也是悄悄视察城中的治安如何。

唐墨三人来到一个卖小饰品的摊子前,唐墨随手拿起一件饰品,在手里把玩。

“墨哥,紫悦城可是比我们离开之前更加繁华了啊。”

随唐墨一同出行的一名男子赞叹道。

此人名叫萧锦,另一名男子名叫萧华,是唐傲天二十年前闹荒灾的时候收进唐府的孤儿,两人是孪生兄弟,父母都死于饥荒之中,唐傲天见其可怜,便收留了他们,兄弟俩这些年来随着唐墨一同学艺一同生活,与唐墨之间的感情早已经是情同手足。

“是啊,阿锦说的不错,这紫悦城在父亲的治理下,当真是繁华至极,尽管说不能媲美都城,我想也不遑逞多让了吧。”

唐墨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饰品,对着旁边的两名男子笑道。

萧锦萧华相视而笑,刚想接话,只见前方快步跑来一名男子。

来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俨然一副乞丐的模样,萧锦眉头一皱,刚想上去阻拦,却被唐墨先一步拦住,唐墨冲着他笑了笑,轻轻说道:“这是我的眼线。”

萧锦闻言,这才放松下来。

那人快速来到唐墨面前,刚要躬身施礼,却被唐墨先一步拦住,唐墨回手点了点自己,那人这才反应过来,唐墨是便装出行,不想暴露身份。

小乞丐轻轻躬了躬身子,对着唐墨低声说道:“墨哥,西城那边有情况,貌似是一家商队碰上了劫匪。”

哦?唐墨剑眉挑起,眯缝着眼睛,面色瞬间便是阴沉下来,他从腰间捏出一颗银子,塞进小乞丐的手中,然后扬了扬头。

小乞丐明白,也没多说废话,带着唐墨一行人向着西城快步而去。

紫悦城城西。

一群彪形大汉围着一队马车,车上有布匹有粮食,看样子护送的东西应当也值不少钱。

这一群大汉个个手提着钢刀,杀气腾腾,为首有一名脸上有刀疤的大汉,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中年人,中年人正是商队的管理人,这人暗叹口气,从怀中抽出两张银票,递给面前的刀疤大汉,赔笑着说道。

“这位爷,小人寒六,我们是寒家的商队,这些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算是请兄弟们喝酒了,还望这位爷能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

刀疤大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票,轻轻笑了笑,毫无预兆,巴掌轮出,一记耳光正甩在寒六的脸上,厉声喝道。

“你当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只这区区二百两银子就想打发老子这群兄弟们,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不让车上那小妞留下来,谁他娘的都别想走!”

寒六被刀疤大汉一巴掌打翻在地,眼冒金星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见他这幅样子,刀疤大汉更是气急,冲着周围的这些大汉喝道:“弟兄们,动手!”

周围的大汉纷纷应了一声,一个个提着钢刀,向商队的护卫人员走去。

“住手!”

就在这时,商队中央的马车里传出一声娇喝,随即车帘被撩开,走下来一名紫衣女子。

不下来倒好,这一下来,周围的大汉包括那刀疤男可都看傻了眼。

这名女子一身紫色衣裙,看样子年岁不大,只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容貌却是极其精美,向脸上看,柳叶眉,杏核眼,琼鼻樱唇,精致绝美的五官如同粉雕玉砌一般,女子身材高挑修长,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三千青丝乌黑如瀑垂及柳腰,腰间轻轻系着一根青色衣带,更显柳腰的盈盈一握,一席紫衣穿在她的身上让人觉得犹如仙女下凡了一般,气质清灵又缥缈,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此女名为寒池,其父便是天毓帝国首屈一指的商贾大户寒家的家主,寒乐青,而这寒池,便是寒乐青唯一的千金。

对于这个女儿,寒乐青可是宝贝的很,将其视为掌上明珠一般,也把寒池当成寒家唯一的接班人来培养,此次的商队便是由寒池带领,路过清竹郡去往都城,这些天来路途遥远却也一直平安无事,而紫悦城距离都城已是近在咫尺,小姑娘玩心大起,打发走了大多数的护卫人员,想在这紫悦城好好逛一逛,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事。

寒池毕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从小经历过很多场面的她并没有被眼前的阵仗所吓到,小姑娘淡淡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刀疤大汉,樱唇轻启,淡淡说道。

“十息之内,滚里此处,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刀疤大汉闻言一愣,随即轻笑起来,渐渐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仰天大笑。

好一会儿大汉方才止住笑声,随即他抬起手中钢刀,环指众人,狞笑着说道:“今天,你们谁都别想离开,兄弟们,给我生擒此女,其他人死活不计!”

紫衣女子黛眉轻皱,但在其脸庞上却找不到一点儿慌乱之色,就在她暗暗思索脱身之策时,远处的人群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三)

“盈盈纤腰美人兮,衿冠青素琼琚荑。葱指皓眸琼英颊,三千青丝鬓如云。轻摹细雕玉瑶颜,略施红粉黯虹姿。紫钿白裳素装饰,嫣然巧笑万物迟。”

人群分开,只见四名男子一同走了过来,为首的男子一身白色锦衣,肋下佩剑,气度潇洒,俊逸不凡,那人行至车队之前站定,环顾四周,寒池抬起头来,二人四目相对,意味莫名。

望着寒池精致的面颊,唐墨心中一动,随即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整个人仿若雷击。

缓了片刻,唐墨方才收回目光,尽力压下心中的躁动,转目看向刀疤大汉,眯缝着眼睛,淡淡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紫悦城这般放肆。”

刀疤大汉闻言哈哈大笑,手中刀指着唐墨,傲然说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石是也!”

唐墨剑眉轻挑,一同而来的小乞丐连忙在其旁边解释说道:“墨哥,这王石是城西这一片有名的地头蛇,平日里靠着收取保护费为生,这些年来也是经常欺压百姓,作恶多端。”

唐墨闻言俊脸直接便是冷了下来,刚想开口,那大汉再度说道。

“小子,我看你也不用做什么英雄救美的白日梦了,我与城军的副军尉张大人有着交情,你若是识相便赶快离开此地,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唐墨脸上的冷色愈加严重,想不到自己离开三年时间,紫悦城中竟然出现了这等人渣。

唐墨没说话,冷着脸向人群中挥了挥手。

“小子,赶紧滚开,否则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见状,刀疤大汉以为他怕了,愈加的嚣张地说道。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你执意找死,那便不要怪我…”

大汉自顾自地叫嚣音还未落,只见人群再度分开,一队军兵快速跑了过来,为首的一位中年大汉顶盔掼甲,来到唐墨身边,急忙躬身施礼,颤声说道:“三…三少爷。”

来人名叫张程,正是王石口中的副军尉。

唐墨瞟了来人一眼,冷笑着说道:“张将军来的真是快啊。”

张程闻言汗如雨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石看了之后也直接傻眼,木然开口说道:“张…张大哥,他…他是?”

张程闻言暗暗骂娘,快步来到王石身边,轮起巴掌直接一嘴巴拍到王石脸上。

啪!!!

王石被打的眼冒金星,一脸懵逼,刚想开口发问,张程又是一巴掌轮在他脸上。

两巴掌下来,王石这才暗暗心惊,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惹了一个多大的人物。

张程拽着蔫了的王石,快步来到唐墨面前,屈膝跪地向前叩首,声泪俱下。

“三少爷,今日之事全都是末将的错,末将…末将必定会给三少爷,给全城百姓一个交代。”

唐墨心中顿感烦躁,挥了挥手,冲着张程厉声喝道:“你,把在场贼人统统都给我抓起来,严惩不贷!然后把你的过错全都给我写出来!去父亲那里领罚!”

闻言,张程顿时如释重负,连忙起身,一边挥手一边冲着在场军兵厉声喝道:“把这些贼人统统带走,快快快!”

不得不说这张程能做到副军尉的位置还是有着过人的能力的,只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场面便是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唐墨整理一番衣襟,快步来到寒池面前,拱手抱拳,正色说道:“在下唐墨,方才让姑娘受惊了。”

表面上云淡风轻,而内心的波澜壮阔恐怕也只有唐墨自己知道。

寒池嫣然一笑,素手重叠,抵在纤腰的一侧,盈盈施了一记万福礼,轻声说道:“小女子寒池,见过唐公子,唐公子不必自责,今日小女子还要多谢公子为我们解围。”

唐墨老脸一红,刚要接话,寒池又轻声问道:“不知唐傲天唐大人是公子的什么人?”

“正是家父。”唐墨笑道。“寒姑娘这是?”

“家父寒乐青,这队车马正是寒家的商货。”寒池笑着说道。

唐墨这才恍然大悟,唐家和寒家都是天毓帝国首屈一指的名门大户,上一辈的人自然或多或少也会有些交情。

“寒姑娘出门为何不多带些护卫。”

“人多好烦啦!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在郡城里好好玩一玩,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

寒池黛眉微蹙,翩翩有礼的唐墨加上两家的旧交,使她稍微放下了戒心,说话的语气之间也是有了这个年龄该有的情绪。

唐墨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朗声说道:“紫悦城最近的治安确实存在问题,若姑娘不觉得委屈,也可移驾寒舍,好让在下尽了地主之谊。”

寒池俏脸微红,低声说道:“那…那怎么好意思…”

“你我两家本就是旧识,寒姑娘在此受了惊吓,在下替寒伯父照顾姑娘也是理所应当。”唐墨笑着说道。

“那…好吧。”

寒池低垂着头,声音轻不可闻。

过了一会儿,寒池抬起头,微红着脸冲着唐墨轻声说道:“唐公子以后叫我池儿便好。”

唐墨一愣,随即心中大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对寒池说:“寒姑娘也叫我阿墨便好。”

寒池轻点螓首,俏脸微红,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此沉默下来,一时间气氛倒是显得有些旖旎。

“咳,阿华阿锦,照顾好寒姑娘的商队,我们回府。”

过了好一会儿,唐墨方才对着身边的萧华萧锦说道。

“是,墨哥!”

(四)

“清风把岸酒琴弦,古玉素瓦遥粉笺。细雨竹阁炊烟袅,西湖堆雪飞絮前。紫霞凤冠流苏手,轻针散落柳成烟。苏堤断桥及画时,既已不再似人间。”

夜,唐府花园,唐傲天为寒池办的酒席已然结束多时。

寒池独自站于凉亭中,抬头望着当空的明月,微微出神。

入夜渐微凉,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夜风划过,有股绕不过的微微冷。寒池不禁打了个冷战,随即一件温热的大麾披在了她的肩上,同一时间,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池儿姑娘,为何这般晚还不休息。”

寒池转过身来,摸了摸肩上的外麾,心底泛起淡淡的暖意。

“唐大哥不是也没休息嘛。”寒池冲着唐墨俏皮地笑道。

“池儿姑娘一个人在这里,我,放心不下。”唐墨轻轻一笑:“还在想今天的事儿吗?”

“是啊,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诡异,按理来说那王石只是一个小混混而已,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胆。”

寒池黛眉微蹙,略带着担心地说道。

唐墨见状不禁心里泛疼,他双手搭在寒池的香肩上,正色说道:“池儿姑娘放心,此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你的安全,我也定当尽力保护!”

“嗯。”寒池俏脸微红,随即轻轻低头,声音轻不可闻。

直到这时唐墨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失礼,他急忙收回双手,冲着寒池手忙脚乱地说道:“池儿,我…我…”

见唐墨支支吾吾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下文,寒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灿烂的笑容在俏脸上嫣然绽放。

“百花不过一笑间。”看着寒池的笑颜,唐墨喃喃说道。

“哼!原来唐大哥也是这般油嘴滑舌之人!”寒池佯怒微嗔的说道。

唐墨再度慌了手脚,又一次支支吾吾:“池儿姑娘,不…不是的…我…”

“好啦唐大哥,池儿逗你的。”见到唐墨手足无措的表情,寒池暗笑,冲着唐墨嫣然巧笑的同时,心里的不安也散去了许多。

看到寒池眉宇间的戏谑之色,唐墨这次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这小丫头戏弄了,随即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唐府花园的桂花树泛着桂花香,月光洒落,好似水银泻地,幽幽的夜风轻轻滑过,庭院中的小男女相视而站,二人都微红着脸,不知是因为晚上喝了酒,还是其他的缘故。

“池儿姑娘,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良久,唐墨对寒池说道。

“嗯,唐大哥也是。”

寒池螓首轻点,随即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行去,行至房门前的寒池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见唐墨还在凉亭当中看着自己,寒池心中的暖意又加重了许多。

“唐大哥,明天,能陪池儿逛逛么?”寒池看着不远处的唐墨,俏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当真是嫣然巧笑万物迟。

唐墨微微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冲着寒池笑着点头:“好!”

寒池甜甜一笑,不再多言,转身行进房间。

见状,唐墨也是摇头轻笑,脸上的暖意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翌日,紫悦城城东,最繁华的地带。

街上人头攒动,路边小贩的叫卖吆喝声络绎不绝,往来行去的人们脸上都挂着安心舒畅的神色,紫悦城中一片繁华盛世的景象。

人群中五位青年男女慢悠悠的行走着,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男的身材修长,俊逸不凡,女的轻灵优雅,美轮美奂,宛如一对璧人,后面则是两男一女不远不近地跟着。

走在前面的自然便是便装出行的唐墨寒池二人,后面的三位是萧锦萧华两兄弟,以及寒池的贴身丫鬟依依。

唐墨换上了一身黑色便装,整个人看上去内敛深沉,英俊飘逸的同时又让他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寒池则是身着一身青素色的衣裙,那绝美的容颜和轻灵淡雅的气质更是引得无数路人为之侧目。

“阿墨!那里有卖首饰的,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来到集市中,出身大家的寒池看什么东西都觉得特别新鲜,东逛西逛萧锦三人手中大包小包已经提了很多,此时的寒池正拽着唐墨的衣袖,盯着不远处的小摊两眼放光的说道。

“好好好,池儿想去,那我们便过去看看。”

看到寒池脸上由衷表露出来的喜悦,唐墨也是打心眼里觉得欣喜,所以这一路上寒池的要求后者都是无条件的答应。

似乎是感受到了唐墨对自己迁就和宠溺,寒池俏脸上的喜色更浓,本就美艳绝伦的她此刻仿佛整个人都在放光,耀眼又炫目。

几人快步来到买首饰的摊位前,寒池左挑一挑,右看一看,玩的不亦乐乎。

就在唐墨陪着寒池挑选首饰的时候,跟在后方的萧锦快步上前,来到唐墨身边,低声说道:“墨哥,后面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们。”

唐墨微微皱眉,轻轻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有感觉到一些不对,搁在往常以他的性子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可是今日陪寒池出行,他不想坏了姑娘的兴致。

唐墨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这时专心挑选首饰的寒池突然转过身来,拿起一件首饰比在自己头上,对着唐墨欢快道:“阿墨,好不好看?”

唐墨定睛一看,只见寒池手中拿的是一支金制的凤钗步摇,配上寒池那一头柔顺如瀑的秀发,当真是再美不过。

唐墨微微愣神,随即认真地盯着寒池满是欢喜的俏脸,摸了摸她的头发,宠溺的说道:“好看,只要戴在池儿头上,就算是一根树枝,都会特别好看。”

寒池心中一暖,俏脸微红的嗔道:“油嘴滑舌。”

嘴上虽这么说,但是脸上的喜悦之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唐墨伸手接过来寒池手中的凤钗,对着小贩说道:“老板,这支凤钗我要了,多少银子?”

听闻此言,小贩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献宝似的对唐墨说道:“这位公子当真是好眼光,这支钗可是小人这里最珍贵的,所以只需三百两银子。”

寒池闻言,黛眉轻皱,出身于寒家的她当然不会把这区区的三百两银子看的太重,可她却是不想让唐墨为了她过于破费。

寒池轻轻拽了拽唐墨的衣袖,作势就要把手中的凤钗放下,后者转目,只见寒池微微摇头,唐墨按住寒池的小手,轻轻一笑,对着一旁的萧锦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打银票,从中抽出三张,递给小贩。

唐墨则是拿起寒池手中的凤钗,帮她轻轻戴在头上,让得本就美艳无双的寒池更是增添了一分优雅高贵的气息。

唐墨轻抚她的秀发,柔声说道:“只要池儿喜欢,便都是值得的,哪怕倾家荡产,哪怕与全世界为敌,我也在所不惜。”

“阿墨…”寒池微红着眼眶,心中涌起无数的感动。

姑娘本就拥有着倾国倾城之颜,加之其家族的雄厚财力,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青睐于寒池,可是这些人无不是冲着她的美貌和背景去的,而她与唐墨虽然才相识短短两天,但是刚见面时的一见倾心以及自己的直觉却是告诉她,面前的这个男子,是真心愿意对自己好,无关乎外物,只是单纯的因为她这个人,而这样的人,也是值得自己去托付的。

想到这里,寒池俏脸荡起一抹红晕,然后盯着唐墨漆黑如墨的双眸,认真的说道:“阿墨,谢谢你。”

唐墨一笑,看向寒池的眼中也是饱含柔情。

二人相顾无言,但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般。

(五)

“花影并流辉,黛脂点妆柳画眉,素舫染情,但掩冰轮鳞不见,妩媚似已入水。汉家夫人唐家妃,佳人如此多嫣然,引帝子君王竞折腰。箫盏换,颜展笑,鎏金煅玉争不够,日尽罗帐待子宵。江山不负,山河叠嶂路迢迢。引弓猎尽天下,但见豪情阔海潮,弯刀屠尽雕鞍抱,凭冰河铁马搏妖娆,鬓已衰,心安老?”

当晚,深夜,玩儿了一天的几人都是疲惫不堪,吃过晚饭后寒池等人也早早便是回房休息,只有唐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良久,唐墨越想越觉得不对,干脆起身,穿戴整齐,打算去院中逛一逛,而就在他即将推门而出时,目光突然扫到挂在墙上的青芒寒锋剑,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驱使,使得唐墨鬼使神差地把佩剑拿起,走出房门,即使现在是在自己府中,即使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唐墨推门而出,刚刚走出不远,身后的房门打开,萧锦萧华两兄弟走了出来,快步追上唐墨,疑问道:“墨哥,为何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唐墨幽幽叹了一口气,眉头微皱的说:“实在是睡不着,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自己总是心神不宁,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一旁的萧锦宽慰道:“墨哥放心吧,府中防御森严,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唐墨淡淡一笑,刚要接话,只听一声尖叫声从后方的庭院中传出来,而那位置,正是寒池等人所在。

唐墨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震惊之色,片刻之后,唐墨率先回过神来,一边快速向外跑去,一边大声喝道:“阿华阿锦,你等速去保护老爷他们,同时通知军兵们加强守卫,搜寻府内的每一处角落!”

萧华萧锦对视一眼,随即急忙跑了出去,他们对唐墨的武艺有着信心,所以也没有过多纠结。

且说唐墨,独自提剑来到寒池的庭院附近,此时院落中已经站满了人,人们点起火把,将这座小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院中最里,寒池的厢房前,五名黑衣人呈半圆形而站,为首一名黑衣人手持钢剑,剑锋正紧紧贴着一名女子的玉颈之上,而这女子,正是借住于唐家的寒池,此时的寒池虽然落入贼人之手,但俏脸之上却并没有多少惊慌之色,多年的礼仪教育造就了她临危不乱的性格,可女孩子毕竟柔弱,寒池眼底深处的慌张还是没能逃过唐墨的眼睛。

唐墨见状虎目微眯,一抹寒光迸射出来,对方挟持寒池,这几乎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庭院当中,寒家的护卫与黑衣人对峙而立,寒六手持钢刀,对着对面的黑衣人喝道:“你等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速速放开我家小姐,否则必让你等命丧此处!”

黑衣人轻笑一声,用略显生涩的语气说道:“你等让开,放我们离去,我自会保她安然无恙。”

寒六闻言,脸上的冰寒更重,刚欲再度发话,只听后方的人群一阵骚动,手持青锋剑的唐墨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寒池见状,俏脸之上浮现出一抹惊喜,随即喜色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心,唐墨见状不禁心里一疼,他冲寒池眨了眨眼,示意后者不必担心,而后身形未停,径直向黑衣人走了过去。

“站住!”黑衣人见状眉头大皱,手中钢剑紧紧贴着寒池的肌肤,剑锋凌厉,使得寒池的玉颈之处流淌出丝丝鲜血,黑衣人冲着唐墨厉声喝道:“你若再往前一步,她今日便命丧此处!”

唐墨闻言停住身形,在距离黑衣人五步处站定,看到寒池脖子上的血迹,唐墨脸上的冷色愈发严重,片刻后他才开口,语气中不带丝毫情绪地说道:“你放开她,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哈哈哈哈!”黑衣人闻言仰面大笑,还一会儿方才收住笑声,他抬起手中刀指着唐墨狞声说道:“速速让开,不然她今日便得命丧当场!”

唐墨虎目微眯,从中射出骇人的精光,那黑衣人心头一震,还没等说话,只见唐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唐墨轻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尔等执意找死,那便不要怪我了,动手吧!”

唐墨目光转向黑衣人身后,五人心头皆是一震,齐齐回头,背后却是空空如也,不好!五名黑衣人同时在心里暗道一声,为首的黑衣人刚欲有所动作,只听“唰”的一声,接着眼前闪过一抹青光,只觉胸口一凉,然后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

原来在五人分神的片刻唐墨便已剑锋出窍,自小习武的唐墨,其剑法又岂是一个快字了得。

唐墨这一剑不求杀敌,只是为了救下寒池,就在黑衣人中剑的瞬间,他伸出手来抓住寒池,然后一手持剑一手揽住寒池的纤腰,快速向后退去。

说时迟那时快,唐墨从出剑到救人也不过短短两个呼吸间的事,由此也可见唐墨的武艺是何等高强。

五名黑衣人见状眼珠子都红了,他们今日的主要任务便是挟持寒池,现在目标被救下,等待他们的就会是极其残忍的惩罚,想到这里,五人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点头,为首的那名黑衣人也顾不上伤势,提着钢刀率先向唐墨冲了过来。

其余四人见状,皆是直奔唐墨而来,唐墨一手拥着寒池,一手持剑与那为首的黑衣人战在一起,其余的四名同党则是被寒家的护卫拦住,一时间刀出鞘,剑锋芒,偌大的后院混乱不堪。

且说唐墨与那黑衣人,后者虽然已经负伤,但是为了完成任务俨然已经将生死抛之脑后,过招之间完全是搏命的打法,加上唐墨要分心护着怀中的寒池,一时间两人竟也难分胜负。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墨的脑门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黑衣人也因为失血过多而身子轻轻颤抖着,那黑衣人见状,咬了咬牙,使尽全身力气,抬起手中钢刀向唐墨劈了过去,唐墨见状,刚欲持剑格挡,只见黑衣人突然变招,手中刀向唐墨怀中的寒池砍了过去。

唐墨见状脸色大变,急忙揽着寒池快速后退一步,同时伸出手来挡在寒池的面前。

唰!刀光闪过,一抹红芒绽放在寒池眼前,那是唐墨的血,寒池见状花容失色,急忙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脸。

“阿…阿墨,你…你受伤了!”寒池美眸慌张的盯着唐墨,颤声说道。

唐墨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因力竭而倒地不起的黑衣人,缓了好一会儿方才松了口气,对着怀中的寒池轻轻笑了笑,柔声说道:“没关系,皮外伤而已,池儿不必担心。”

话音刚落,只听后院入口处传来一阵骚乱,萧锦萧华两兄弟带着一队军兵快速赶来,萧锦一路狂奔至唐墨面前,见后者的手臂还在滴血,萧锦眼珠子都红了,还没等说话,唐墨抬起手来轻轻挥了挥,说道:“我没事,只是皮外伤,阿锦,你快带兄弟们清理战场,记住,要抓活口!”

萧锦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和萧华快速加入战场之内,几名黑衣人本就是强弩之末,萧锦等人的到来直接便是让其失去了抗衡之力,五人无一例外,皆是被生擒活捉。

唐墨见状,拉着寒池来到为首的那名黑衣人面前,此时那人已经被拉肩头拢二背,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脸上的黑色面巾以及头巾也被扯下,唐墨见状眉头微皱,因为那人金色卷发,五官深刻,俨然一副西方蛮夷的形象。

“你等是何人?又是受谁的指使?”唐墨皱着眉头问道。

黑衣人闻言也不搭话,只是瞪着眼睛怒火冲冲的盯着唐墨。

唐墨见状,也不再浪费口舌,转目看向一旁的萧锦:“阿锦,这些人便交于你亲自审问,一定要问清楚。”

萧锦面色一正,随即双目微眯,轻轻点头:“墨哥放心,就算是个铁人,我也一定把他们的嘴撬开。”

“嗯,去做事吧!”唐墨轻轻说道。

随着萧锦等人把刺客带走,寒家的人也渐渐散去,过了一会儿,后院里便只剩下唐墨寒池二人,望着渐渐散去的人群,唐墨皱着眉头,陷入深思,寒池见状,美目中也涌起一股担忧之色,愣了片刻,她才恍然想起,自己的手还被唐墨牢牢牵在掌中呢,寒池俏脸一红,轻轻挣扎了一下,方才开口轻声说道:“唐大哥。”

唐墨闻言一怔,不解的看着寒池,见寒池脸色微红的垂下头去,唐墨这次才反应过来,老脸一红,随即迅速放开了寒池的玉手。

唐墨挠着头发嘿嘿笑道:“池儿,我给忘了,真的忘了。”

寒池抬起头来,面带嗔色的刚想说话,却陡然想起唐墨的伤势,随即心头再度紧张起来,语气微颤的说道:“唐大哥,你…你的伤。”

唐墨心里一暖,随即活动了一下手臂,轻松的说:“小伤而已,并无大碍。”

寒池见状,急忙按住唐墨活动的手臂,面带担忧的说道:“阿墨,我那里有祖传的金疮药,我还是给你包扎一下吧!”

唐墨心中暖意更盛,轻轻点了点头。

这回轮到寒池轻轻牵起唐墨的手,朝着自己的房间行去。

来到房门前,二人推门而入,寒池俏脸微红,唐墨跟在身后也是老脸涨红。对于二者而言,寒池是第一次让男人进自己的闺房,而唐墨也是人生第一遭进入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寒池的房间不算大,却也不小,分内室和外室两个部分,整体上以粉红色和白色的装饰为主,也能看出寒池的少女心,唐墨轻轻笑了笑,寒池则是俏脸再红,轻轻剐了唐墨一眼。

寒池拉着唐墨坐在外室的桌子上,提起桌上的茶壶给后者斟了一杯茶,然后莲步微移,向内室行去。

不一会儿,寒池便拿着一个小箱子走出来,当她看到坐于桌前的唐墨时,整个人不禁一呆,随即又羞又怒的说道:“唐…唐大哥,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原来在寒池去取药的时候,唐墨便脱下了外套和中衣,上身赤膊的坐于桌前,见寒池俏脸涨红,唐墨抬了抬胳膊,面带戏谑的轻声笑道:“池儿不是要为我包扎吗?”

见到唐墨一片血红的右臂,寒池心中又是一疼,当下也不管那些羞怒了,直接来到唐墨身边坐下,玉手轻轻抓住唐墨的手臂,唐墨的伤口不深,却是极长,没有伤及骨头所以其实也只是皮外伤,但是寒池可不懂这些,见唐墨的手臂流了这么多血,寒池的心都快碎了,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他才伤成这个样子,想到这里寒池心里更是五味陈杂,百感交集,随即心头一酸眼圈一红,眼泪便是顺着寒池的脸蛋簌簌流了下来。

唐墨见状轻轻一笑,抬起手来摸了摸寒池的头发,柔声说道:“只皮外伤而已,池儿不必太过担心。”

这还不担心?寒池嗔怪的看了唐墨一眼,随即不再说话,开始为唐墨上药包扎,处理伤口。

忙活了好一会儿寒池方才帮唐墨包扎好,见到唐墨虎目依然亮晶晶,寒池这才松了口气,冲着唐墨嫣然一笑。

正所谓烛下看美人,越看越销魂。

寒池这一笑,直接把唐墨惊艳的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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