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
“兽牢山大难在前,你却包庇孽仙,助纣为虐,导致余、柳满门被杀;”
“将孩童抽筋,施展邪法,让建安城百姓终日恐惧不安。”
“身为正阳司卫长,你为何不愧!”
沈安云长枪不停,于云雾间厮杀,声声逼问有如雷火,要烧溃张鹏的防线。
“如何能不愧?”
张鹏闻言大喝,情绪再也压制不住。
身为炼元武者,即便所精的并非是战斗,但被一个锻体武者制衡,心中本就不爽。
此时愧疚、无奈、渴望种种,尽数涌上张鹏心头,却变作一点心火,燃起他满腔愤怒。
“可我有什么办法?”
“城外兽牢山恶兽,斗相武者尚不可力敌,我又能做什么?”
厉喝间,他手掌间突然发力,竟擒住了沈安云手中长枪,再又一拳打出,将后者逼退。
‘不愧是炼元武者。’
仓促间爆发的速度极快,沈安云避无可避,只好将云甲叠在胸前,硬接下了对方这一拳。
能让他胸口隐隐作痛,威力不俗。
转瞬间,那张鹏紧随而来,拳掌裹挟真元而来,被他用长枪挡住。
“正阳司授我武道,建安百姓待我不薄,我日日如火煎心。”
“可我那三岁幼子被歹徒迁怒杀死,我又岂能不愧?”
一拳再接一拳,张鹏怒火之下火力全开,周身灵韵玄妙,一时间占据上风。
“冤有头债有主。”
沈安云闻言摇头,身后有大日隐隐升起,招式穿行之间,长枪又见长枪。
“歹徒杀你儿子,你不更加痛恨,反而帮着恶人行凶。”
凭借《元化十二真经》的法相加持,他的枪法威力强大,能够勉强与这位炼元入门的武者抗衡。
再加上这云雾雷火相助,片刻间,又将那张鹏真元压过,招式间直取对方要害。
“只要能复活我儿子,让我百死何妨?”
张鹏招式间变换,想要以伤换伤。
沈安云闻言摇头,这家伙是铁了心,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你这般确定他有复活法术,不惜背叛正阳司,究竟有何依据?”
将张鹏击退,他对着黑袍人出手,连续几道雷霆打出,傅修竹趁机而上,打的对方连连咳血。
“我亲眼所见。”
张鹏沉默片刻,伸手拿住一杆长枪,却见枪身在闪烁间变换,化成一道雷霆在他掌心炸开。
‘这神通变化,未免太夸张了。’
张鹏吃痛,雷霆破开真元,整个右掌被炸烂。
但他并不在意,继续开口。
“余府时我也在场,那孩童明明已经死去,却在他施法之下重获新生。”
似是回想到当时的场景,张鹏语气激动,拳掌之间动作愈发的快,连被沈安云长枪刺中也无动于衷。
“若非是丰大人尚还生疏,那孩童就要被复活了!”
他回想起当时场景,那孩童明明已经复活,但因为法阵失误,没多久就要再次死去。
那黑袍人与他说要拔出筋脉伪装,他当时被对方手段震惊,鬼使神差的答应。
“复活?!”
“以全家人为祭品的代价复活吗?”
沈安云闻言震怒,他原先还只是猜测,毕竟复生法术闻所未闻,这黑袍人是如何习得。
可能是这张鹏被诓骗了,凶手只是想要利用他来修行邪法而已。
没想到竟然真有其事。
可用全家人的性命换来的复生,算个屁的复生!
“这复生法术需要以人命为祭品,那余、柳两家怎么会同意?”
现场的尸体有十几口,是全家满门,孩童早夭固然悲伤,但有哪个家庭会做这种选择?
“哈哈哈!”
“这种事我怎么会说?”
黑袍人的癫笑声从远处传来,此刻他被傅修竹压制,状况狼狈。
“我稍稍展示手段,复活了条死狗,再加上有张鹏背书,他们便把我奉若上宾。”
“我稍稍哄骗,让他们不要声张,这些蠢人果然没有宣扬。”
“哈哈...咳...”
黑袍人笑声未起,就被傅修竹一剑砍到胸口,被打到地面,化作阴风逃窜。
“张鹏!”
“此术要以人命为祭品,你要牺牲谁,你的妻子老父吗?!”
傅修竹怒声开口。
“自然是我!”
张鹏右手破碎,此时以真元补作手指,与沈安云长枪对轰。
“以我炼元武者之躯,足以复活我那三岁幼子。”
又是一枪递出,打的张鹏真元动荡,嘴角有鲜血流出。
“可笑。”
“你就只听这孽仙一面之词,那男孩只是短暂复活,你如何确定他不是在欺骗你?”
沈安云冷笑道。
张鹏也是惨笑开口,嘴角血迹流淌。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已有太多无奈,为城外的恶兽无奈,为那些惨死的百姓无奈,为我那可怜的孩子无奈。”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件无奈或许可以被解决,你叫我怎么放手?”
话语落,他周身真元剧烈波动,连云雾之力都在动荡,像是快被撕开。
张鹏全力运转武道灵韵,要全力展示炼元境的威能。
他专修隐匿一道,所炼得真元灵韵可以将周围环境改变,化作阴影,任他穿行。
可惜此前被沈安云的云雾克制,灵韵之力被压制,威力十不存一。
如今被对方彻底压制,若想要获胜,只能全力一试。
“张鹏!”
“将他们杀掉,我便帮你复活你的孩子。”
那黑袍人嘿笑开口。
“住嘴!”
“今日你插翅难逃。”
傅修竹长剑斩出,罡气锋锐,被对方手臂挡住,发出金属般轰鸣。
他皱眉,这黑袍人肉身古怪,被他多次击中,却只是咳血,依旧活蹦乱跳。
“龙小子。”
“你的谋略武功,实在让我佩服。”
真元倾覆之下,竟真被他将云雾挤开,化作一团团黑色阴影,时而化作宝刀,在暗处游走。
虽然勉强能够破开云雾,但张鹏周身都被挤压,承受的压力巨大。
“我的身躯已经被那贼子契约,死后便会化作能量,助我孩儿复活。”
张鹏冲着沈安云传音,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对方,在坊市里这少年拿着糖葫芦的样子。
若是自己那三岁的幼子不死,以后也会是这般模样吗?
“真是愚蠢!”
“那贼子的话你也能信。”
“若他真的有复生法术,你何不直接把他拿下,逼他就范,再用他的命当作祭品?”
沈安云气的发笑。
“比起无能为力,愚蠢又有何妨呢?”
张鹏闻言愣神,说道。
“那黑袍人战力虽低,但手段颇多,我拿他不下。”
“你不行,我却可以。”
长枪点向对方额间,沈安云沉声开口。
“你让开,待我把他擒住,再问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