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的云雾之力。”
黑袍人眼中有错愣,局势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那柳家女孩如今在哪?”
沈安云语气不耐,他原想要先救出人质,只是这凶手自己送上门来。
“哈哈哈。”
“我所修仙法需食孩童,她早就被我吃去了!”
那黑袍人癫狂大笑,并未回答沈安云的问题,反而反问道。
“你该死!”
傅修竹怒目,剑罡斩出,直取对方狗头,被黑袍人用阴风挡住。
“你不必骗我。”
沈安云摇头,神色藏在云雾之后,看不真切。
“将那女孩交出,我或可留你全尸。”
“呵...”
“你这家伙。”
黑袍人有些错愣,笑声截然而止。
“凭什么笃定她还活着?”
凭什么?
沈安云揉了揉嘴角,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
“余府家中孩童被你抽筋拔脉,柳家中亦有年长些的孩童被你震碎心脉。”
“他们尸骨完好。”
“你说你要靠吞食孩童修行?”
他再也压抑不住,嘴角咧起,手中长枪甩出,要插进黑袍人心脏。
“你不想说也罢。”
“杀了你,我自然能找到!”
那黑袍人闻言哑然,手中阴风汇聚,迎着长枪而去。
“真是有意思,若非是你,那正阳司怕还被我玩弄在鼓掌之中。”
“你既然知道我将那男孩抽经拔脉,想必是重新检查了尸骨?”
嗡~!
长枪与风碰撞,沈安云错身再出一枪,卷起一袭雷火,炸进阴风之中。
“贼子诡计,如何能逃出天网恢恢。”
傅修竹长剑附上罡气,脚步伴风而行,一计衔锋剑法泼洒而出。
“哈哈哈。”
“那你可知道,那男孩被我抽出筋脉之时,他的表情有多令人愉快?”
那黑袍人哈哈大笑,掐指使出一道仙法,又化成阴风,要躲开攻击。
却被一道金色雷霆击落,变回人身。
“好手段。”
黑袍人声音沙哑,对着沈安云出声道。
“小子,你可猜到,我为何不用仙法杀了那男孩吗?”
这贼人表达欲望强烈,像是想把自己的杰作与旁人展示。
“收声!虫鼠。”
沈安云并不理睬,直接一道雷电打去。
不用?
是根本用不了!
这贼子与他交战,完全处于下风,几次就要伏诛,却从未动用过那般催人命脉的仙法。
“不必再装神弄鬼。”
“你根本不会什么毁人命脉的仙法。”
那黑袍人被他打的衣袍破碎,露出手臂上的针眼。
“你闯入府中,用孩童施法,以家中满门为祭,命脉皆断只是附带而已。”
“你刻意将现场伪装成那般模样,花费心思抽经拔脉,让人以为你只是要杀人,其实是为了隐藏你的真实目的。”
沈安云长枪挥舞,将对方罪状厉喝而出。
余府家中满门惨死,周身命脉被仙法震碎。
唯独留一男孩,单独被抽出命脉,被伪装成仙法手段。
对方刻意伪装余府男孩的死因,就是其中的关键。
他此前就知道凶手刻意隐瞒这点,必然是有所图谋,只是一直想不明白手法。
直到看到这黑袍人擅使法阵,才算是贯通前后。
这黑袍人用孩童施法,祭以其家人为祭品,待阵法完成,祭品精气散去,命脉具断。
而孩童作为施法对象,所以命脉并未被仙法毁去。
对方害怕引来正阳司怀疑,这才想了这么个抽筋的法子,想要瞒天过海。
“你居然连这些都猜到了!”
那黑袍人闻言惊讶连连,震惊非常。
“该你惨死万次也不够。”
傅修竹第一次知道这些,当下手中长剑更快,削掉了黑袍人的左肩头。
“张叔,为何还不动手?”
持剑少年向着一旁站立不动的张鹏看去,眼中有疑惑。
自开战虽说不过片刻,但也不该愣神这么久。
“哈哈哈。”
“张鹏?”
黑袍人捂着肩膀后退,手指点向张鹏的方向,语气好笑。
“余府时,我第一次尝试阵法,手法生疏,失误之下导致阵法失败。”
“那群祭品命脉断裂,已经无用,可这孩童尚且完好,无论是留下还是带走,都会引起正阳司怀疑。”
“无奈之下,我只好将那孩童筋脉抽出,伪装一番。”
言罢,黑袍人语气一转,大步向着张鹏的方向走去。
“抽取命脉可不容易,我足足花了俩个时辰。”
他走到张鹏身边,伸出手拍了拍后者的手臂,声音从黑色的帽沿下传出。
“你们猜,是谁用真元替我隐蔽,帮我支走了来往的行人?”
“张叔...”
傅修竹手中长剑颤栗,语气中有不敢置信。
沈安云也收手,看着张鹏的方向,轻声叹气。
“都和你们说了,要你们先回去。”
“为何不听我的?”
张鹏硕大的身躯颤抖,语气间叹息不止。
“丰大人,可否放过他们。”
“交予我管教,我不会让他们再阻碍大人。”
张鹏向着黑袍人俯首。
“张卫长!”
傅修竹再也忍不住,长剑侧举,指向往日里敬重的长辈。
“我正阳司之人,岂能与这贼子为伍!”
“抱歉,傅武佐,龙小子。”
张鹏站起身,脖颈却像是被山岳压住,抬不起头。
“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
沈安云侧目,看见傅修竹一双漆黑的瞳孔起伏,心中已然是惊雷滚滚。
“你即便是有千苦万难,也不该背叛正阳司。”
傅修竹看着从小看他长大的张叔,尽力的维持声音平稳。
“更不该背叛那些敬重你的建安百姓!”
“我又有什么办法?!”
张鹏被后辈吼的惭愧不止,双手遏制不住,要敲打自己的头颅。
他抓着自己额前的头发,心中不断做着抗争。
“前辈。”
沈安云沉声开口,他此前就怀疑,有人将他的情报传给了凶手。
知道他调查假线索的只有正阳司的人,中途也没什么疏落,凶手是如何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张鹏。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现在退下,可免死罪。”
虽然觉得可惜,但他并不在意张鹏有什么苦衷。
非是他无情,只是一回想起,余、柳两家数十口人命。
想起那男孩浑身的错乱筋脉,还有一位女孩生死未卜。
即便是炼元武者要拦着他,他也要试试这炼元入门的深浅。
哪怕是底牌尽出也无所谓。
凶手就在眼前。
他今日必取其性命。
“张鹏!”
傅修竹再次开口,试图说服对方。
“别说了修竹,是我对不起正阳司。”
“只是比起正阳司,我更想要我的孩子!”
张鹏叹气开口,显然做好了决定。
“孩子?”
“你儿子不是在去年就去世了吗?”
傅修竹哑然,语气愤怒而疑惑。
“莫不是被这贼人掳走了?”
沈安云闻言一愣,眼中少见的闪过惊讶。
“哈哈哈。”
“张鹏,你很好。”
那黑袍人大笑,满意于对方的选择。
“掳走?不不不。”
“他的儿子确实死了”
张鹏沉默,周身真元勃发,向着沈安云二人而去。
“小子,先前你几乎猜到了全部。”
“可还有一点,你没有说到。”
黑袍人开口,语气如同顽童。
“我确实是杀了余、柳上下满门。”
“只是,并非是我强行闯入。”
他嘿嘿大笑,沙哑的声音刺耳。
“而是他们请我进去的啊!”
沈安云闻言皱眉,心中有所猜测。
“你在说什么屁话!”
傅修竹忍不住,拔剑一道剑光劈出,被张鹏挡下。
“哈哈哈!”
“你以为张鹏为何听命与我?”
那黑袍人见状笑得更加猖狂,周身阴风阵阵。
“因为我手里,掌握着能让死人复生的法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