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言冷冷看着绿娥表演，根本不可能回应她。
哪怕他对绿娥有好感，他也不可能在王谷明喜欢绿娥的情况下，将绿娥收下。
况且这女人一举一动都透着居心不良，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企图。
如果把张成言逼急了，他真的会不管其他人，独自去凌云九峰。
毕竟他和王谷明还没有到拜把子的那种程度。
此时的美仙院内嘘声一片，对结果不满意之人比比皆是，不少人都等着纸条被认下，开始他们刻薄尖酸的评判。
“这纸条，是我的。”王谷明脸红得像猴屁股，他没敢看绿娥，视线却是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了张成言身上。
他目光之中带着恳求，将生命中唯一的光全寄托在了张成言身上。
“刚刚还没注意，这人没有左手。”人群里的坏胚开始起哄，既然自己得到美人，那必须得挖苦讽刺一番。
一时间，嘲讽声，感慨声，还有绿娥的沉默，都深深刻在王谷明心中，仿佛把他钉在了驴车上，游行示众。
张成言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将眉头松开，主动结束了王谷明的煎熬。
毕竟自己不喝绿茶，也不能把别人的茶碗砸了吧。
若是绿娥不想答应，就算这纸条真出自王谷明之手，她也有办法将此事搪塞过去。
“既然有人认了，绿娥姑娘不会因为别人缺了一只手就反悔吧。”张成言学着那些坏胚的样子，吹起口哨。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绿娥的身上，因为如果绿娥反悔，代表着他们还有机会得到美人，和满箱的珠宝。
绿娥抿了抿朱唇，垂眸看向地面，而余光却似有似无的飘向角落。
她有些委屈地说道：“我不信是你写的，你又没读过书，怎么会能明白我的心意。”
王谷明急了，他焦急辩解，“我是没读过书，但，但我兄弟读过书，我同他学过。而且我是真心的。”
他真的很不会说谎，磕磕巴巴，让周围的人很难信服。
绿娥噘着小嘴要求道：“那你叫你兄弟出来，他若满腹经纶，我便信你能在他身上沾一些墨水。”
王谷明眼巴巴盯着张成言，心中所想不言而喻。
而周围的人也顺着王谷明的目光，落到了角落里的张成言身上。
刚才都已经推了一手了，再推一把，权当做善事了吧。
张成言顶着或嫉妒或炽热的目光，走到了桌旁，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诗句。
笔落，头也不回走出了美仙院。
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扒开前方的人，挤到了桌子前。
“妙啊，妙啊。哎，我真是粗鄙之人，只会说妙。应该说精妙绝伦，看到不枉此生。”
这人说得太夸张，其他认字的人也被勾起了莫大的兴趣，走上前去观看。
“没想到我丰昌县也有如此奇才，我定要回去告知先生。”
“等等，先让我抄一份。回去念给心仪之人听，定能成。”
夸赞之声不绝于耳，站在众人身后，看不见纸上内容的绿娥都被勾得踮起了脚。
“写的什么，你们倒是念出来啊！”外面看不见的人急了，大声向里面喊。
终于，有人书生激动万分的拿起纸，深情并茂地开口：“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诗句犹如墨汁点入清水，瞬间在读书人的心中染上一抹颜色。
真挚的爱情融入文字，却不落窠臼，怎一个妙字了得。
自爱喧闹声中，绿娥喃喃着诗句，手捂在胸口，泪落成珠。
“秦瑜，你还说不是你。”她的话淹没在人群激动的赞美声中。
忽然，绿娥抹了抹泪水，高声说道：“诸位，我意已决，今日我便会离开美仙院，与这位郎君离去。”
说罢，绿娥扑到了王谷明怀中，脸上还带着青涩的娇羞之色。
幸福来得太突然，王谷明沉浸在其中，发誓要和张成言当一辈子的兄弟。
今日过后，美仙院便将此诗拓在了墙上，院内姑娘逢人就讲一个关于情诗定终生的传奇故事。
……
出了美仙院，张成言兜兜转转又来到了崔府。
他还是很在意吴妈妈说的话，绿娥竟然如此有手段，不仅哄得李顺安将她赎出来，还把卖身契给撕了。
那她不得早就在美仙楼混得风生水起，何必等到现在才受人追捧。
事出蹊跷必有因。
张成言向田管家说明，自己是来向李顺安赔礼道歉的，很容易就被放了过去。
他提着路上随意买的糕点，来到李顺安住的院子。
李顺安是崔老爷正儿八经的亲戚，可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住的院子自然也是下人精心布置过的。
青松被修剪得规整漂亮，牡丹花铺了满园，远远就能闻到一股青草香。
通体黝黑的斗鸡站在树上，见到人来就不停打鸣，有些看门鸡的意思。
“好吵，好吵！让它闭嘴！”
李顺安捂着双耳冲入院子，他两个波涛汹涌的侍女连忙追了出来。
“快，快把它杀了！”李顺安再次嚷嚷。
其中一个侍女连忙如同往常那样，将他埋在自己的怀中，柔声安抚：“李少爷，你平时最喜欢它了。要是把它杀了，可再也找不到这么雄壮的鸡了。”
李顺安一把推开侍女，继续喊：“我不喜欢这种东西。还有你们，也给我滚。”
面对李顺安的一反常态，侍女委屈地哼了一声，他平日里可最喜欢这些了。
侍女心不甘情不愿的提起裙摆向外走，走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站在路旁的张成言。
张成言没理会眼睛长在头顶的侍女，直接走到了李顺安的身边，抓住他的手，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
李顺安愣愣抬头，他想了好久，才记起来张成言是谁。
“是你。你武功高，你帮帮我，我叫我舅舅给你钱，给你好多好多钱。”李顺安紧抓着张成言的手，神情十分紧张。
李顺安精神状态一看就不太正常，张成言便顺着他的话说，试试能不能问点什么出来。
“怎么帮你？”
李顺安神神秘秘地凑近张成言的耳朵，说道：“林绿娥是妖怪，你帮我把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