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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顺着手臂断口滴落在地上,已分不清血液究竟从哪道伤口流出。

王谷明看着活着回来的张成言,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放下,强撑的最后一口气也泄去,眼前一黑,直挺挺倒了下去。

好在张成言是修士,他瞬间提速,在王谷明落地之前稳稳将他接住。

张成言往王谷明腰间一摸,果然作为崔府的老护卫,他身上带着报信烟火。

对空一拉,鲜红的焰火在空中绽放,格外醒目,崔府求援的讯息写在了空中。

时间不多了,马上就会有人来。

张成言快速在林间奔跑,将所有还活着的人搬到了一起,其中却不包括潘维。

潘维的伤太重了,在他抵达了时已没了呼吸。

说实在的,张成言对潘维的印象并不深,他们只有去美仙楼喝酒的酒水之交。

但认识的人离开,总会让人难受。

他深叹了口气,向百雨金的尸体走去,摸索一番后只发现了一堆碎纸和半块紫玉佩。

紫玉佩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锦鲤,断口鲜明,应当还有另外一半。

至于贾正的身上,都是些普通物件,不过那张五十两的染血银票十分动人。

张成言将紫玉佩与银票收好,赶紧躺在了人堆之中。

不远处脚步声传来,万福庙的弟子们先一步赶到。

他们在震惊中慌忙开展救援,发现了三十七个受伤不等的男性,其中二十七已经死亡。

后续搜索还在山洞里发现了神志不清的林婉儿,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胡话。

此事被发现,不出半日消息便传得满城皆知。

万福庙被邪修血洗,贾正先生身亡,连新入门的弟子也惨遭毒手。

事情太过诡异,很快便传到了仙盟的耳中。

作为统管青川之地,有凌云九峰,逍遥宗,万剑山作为盟友的正派势力,仙盟怎么会容许出现邪修作祟。

遂遣派监察史,练气修士宋思源前往丰昌县调查。

……

三日后,所有在此次袭击中存活下来的人,均已醒来。

张成言,王谷明,陶舟住在医馆的三人房里,房内寂静无比,只有张成言翻动书页的声音。

他在书中看的是青川的人文,原主认字却厌学,整日待在东沛县早已与外界脱轨。

在这个世界之中,青川之外皆为蛮夷之地,修士杀人更肆无忌惮。

而青川之内,由仙盟统管。仙盟内部的管理体系很像皇庭,但并没有皇帝,而是由九位修士统领。

一些部门的划分,称呼,都有原来皇庭的影子,甚至有些与原本相同,这也许是受了五十年前被仙盟灭掉的周朝影响。

这唯一的一本看完了,张成言将书合上。

他没多余的银钱买新书,这里的书全是手抄,或者开模印刷,价格昂贵,兴许可以找人谈谈活字印刷的思路。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两人。

王谷明早就醒了,但醒了之后便一直盯着空缺的左手。

陶舟断了腿骨,已经接上,但似乎没了潘维的搭腔,他也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

张成言的伤在第一修养后就全好了,毕竟修士的恢复速度是凡人的好几倍。

但他总觉得这两人可能会做傻事,便一直没走,守在房间内看书。

忽然,一直没有说话的王谷明开口了。

他嘶哑着说道:“张恒,我想和你一起修仙!”

张成言愣住了,他自己都不会怎么修,如何教别人。

陶舟也伤心地说道:“我也想。”

张成言思索了会,若是漫漫仙途中能有个兄弟似乎也不错。

“我也只会一点,但我们可以去凌云九峰拜师学艺。五月初一他们会招新弟子。”

陶舟挤出笑容,虽然苦涩,但也有了新的希望,“那我们养好伤就出发。”

“好。”张成言与王谷明一同回应。

虽然定好了之后的目标,但眼下的事情仍需解决。

张成言说道:“我向医馆的人打听了,当日连人带尸只抬出来了三十七个男人。”

“不是还有个疯掉的女人吗?”陶舟问道。

“那女人不是在祭坛附近发现的,是在山洞里面。当日异变的始作俑者就是个女人,我亲手捅了她十八刀,但最后却没找到她的尸体。我怀疑。”

“她没有死。”王谷明将张成言停顿的话接了过来。

“对,所以我一直未将此事声张。一是同调查的人解释不清,引火上身。二是怕说出后逼急了始作俑者,被她泄愤杀害。”

陶舟若有所思地低头,说道:“那我们继续瞒下去吧。我们都醒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仙盟派来的人就会把我们全都叫一起,询问当日发生之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是仙盟的人问起,你们就说当时才知道我是修士,并且与你们一同抗击纸偶,这样才活了下来。”

“好。”陶舟与王谷明都答应了下来。

三人既然打定主意要隐瞒,便花了些时间对口供。

每个人的口供有所不同,但大体又是一致,若不是单独挑出,仔细甄别,很难在其中发现端倪。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人请他们过去。

即使是断了腿的陶舟,也被人抬着出了门。

……

明镜衙大门敞开,青瓦白墙,一旁还摆着一人高的皮鼓,与张成言对衙门的印象一样。

看台阶上的岁月痕迹,这应该就是以前县衙改成的。

跨过高高的门槛,再穿过甬道,他们来到了大堂内。

此处与以前衙门不大一样,没有升堂,不跪县太爷。

修仙者入世之后,某一些方面没了那么多不必要的讲究。他们的威严不需要仪式来认可,而是来自于正儿八经的实力。

大堂内已经坐了几位受伤的崔府护卫,他们算来得比较晚了。

张成言和王谷明可以站着,但仍然为他们准备了椅子。

站着过于突兀,她装模作样地扶住被撞伤过的腰,缓缓坐下。

等万福庙的两名弟子也来了,从大堂的里面也走出来了一男子。

宋思远穿着笔挺地圆领黑袍,金边腰带紧束,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神。

他面容刚毅,剑眉星目,看上去也就刚刚三十的样子,但眸子里的成熟,却让人怀疑他经历了无数春秋。

他往下扫视一番,坐在了案桌后面。

张成言感受到宋思源的目光,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种感觉和当初在悬崖小屋遇到的白胡子老道看他时一样,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摸了个遍,连兜都被掏出来看了看。

一旁的丰昌县地方官,用眼神不断提示着宋思源,还伸手指了指惊堂木下面压着的卷宗。

宋思源皱了皱眉,不太习惯地拿起了惊堂木,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啪——

地方官皱了皱眉,将卷宗抽了出来,打开放在宋思源的面前。

他又用手挡住嘴,凑到宋思源的耳边,小声说:“不用拍惊堂木,您看卷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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