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们所在的这个平台就是山组,山组由我亲自负责,全部组员都是岩流研究所的精英。”
“山组的工作是直接给深潜器提供支持,在你们下潜的全过程中山组都会浮在这个位置。”
“无论风是八级还是十二级,浪高是两米还是二十米,我们都随时准备救援你们,也随时准备迎接你们的回来。这就是山组的含义,不动如山。”
源稚生伸出一只手放于胸前:“家族出动了上千人的团队为诸位的下潜护航,除了操纵深潜器,其他的工作就请放心地交给我们吧!”
上千人?也包括那些玩意么?
清欢的眼神不时瞥向人群中颇为醒目的一众契约者。
“只是一次深潜,有必要弄得像打仗一样么?”恺撒点燃雪茄,有些不以为然。
“有人曾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当你握住了杀人刀的刀柄时,就永远不要松开,当你松开刀柄的那天就是你的死期。”源稚生的眼神冷了下来。
“加图索君,你可以把这理解为我们的做事方式,每一次行动都像打仗,置之死地方可后生,这不是去捕捞珊瑚或者贝壳,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一枚正在孵化的古龙胚胎!”
“一旦计划出现闪失,胚胎成功孵化,当它浮出水面的那一刻,便是我们的死期。”
源稚生与恺撒对视着,眼神激烈的仿佛要摩擦出火花,片刻后恺撒率先移开了目光,他无谓的耸耸肩:“好吧,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
“以和为贵以和为贵。”路明非见气氛有些不对,立马跑过去打着圆场,“咱们是朋友,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嘛,这个节骨眼上内讧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在路明非的插科打诨下,源稚生止住了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他点燃一支烟,目光看向那被吊索悬挂在半空的精炼硫磺炸弹,继续为众人介绍。
“这就是装备部研制出的精炼硫磺炸弹。”
“居然是一枚Q版的。”路明非稍有些惊讶。
被吊起来的精炼硫磺炸弹外形与通常概念的炸弹明显不一样,它前宽后窄,就像是一根粗短的雪茄,窄小的尾翼可怜兮兮的挂在炸弹的底部。
“它的代号是’桃太郎’,外形之所以设计成这样是为了避免被强大的水压挤爆,你们应该也不想在下潜的途中忽然变成一团盛放的烟花。”源稚生淡淡的说。
“它的动力系统和制导功能很有限,只能在水下前进大约一公里,不过这个距离对你们来说是安全的,毕竟爆炸不是它的主要功能,精炼硫磺和水银才是对龙类最致命的武器。”
源稚生说着,低头看了眼腕表,上面的夜光指针散发着点点莹辉。
“现在距离预定时间还有30分钟,岩流研究所会在30分钟内完成最后的检查和迪里雅斯特号的预热,这段时间内你们可以自由活动。”
“不过我的建议是你们最好先去上个洗手间,深潜器里实在没有多余的空间用来修建厕所。”
他抬起头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未知的号码:“施耐德教授,这是日本分部源稚生在报告。下潜小组已经到达指定位置,我们在等待本部的指令。”
源稚生的手机开了免提,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吸声从听筒的另一端传来,就像是一具破烂的风箱被人强行拉开,奏鸣出鬼魂般的嚎叫。
“不是还有30分钟么,等我抽完这支烟好了。”施耐德教授幽幽的说。
电话那头陷入了寂静,源稚生站在高处俯瞰着须弥座,他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夹着一支尚未熄灭的烟,时不时吸上一口,然后吐出浓浓的白雾。
樱就站在源稚生旁边,举着一柄黑色的大伞,为他遮风挡雨。
恺撒四人也顺着岩流研究所工作人员的指引前往船坞,他们还要准备进行下水前对迪里雅斯特号的各项测试。
清欢靠在护栏上,望着远处漆黑的大海,天际间翻滚着的浪潮忽然平息了下来,须弥座上原本无处不在的机械嗡鸣声也彻底消失,整个世界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清欢似有所觉,他转过身,一个穿着藏蓝色的精致和服,脚下踩着木屐白袜的小男孩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小男孩坐在须弥座的顶端,晃动着两条白嫩的腿,他撑着下巴,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在我哥哥的身上做下标记,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对我的挑衅吗?”
小男孩虽然是在微笑,但他那双璀璨的黄金瞳内却是一片冰冷。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我的记忆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都是合理的,包括你的身份,你的来历,你的过往,这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东西。”
“但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生物的精神强度能超过那个叛徒,唯独你是个例外。你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龙族血统,你的言灵也不是天空与风一系的冥照,那种能力甚至没有在言灵表中出现过,换句话说,你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路鸣泽歪着脑袋,黄金瞳像熔岩般闪亮,狂暴的龙威汹涌而出。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至少我们不会是敌人。”清欢眯起眼,“否则阁下也不会邀请我在梦境空间见面了。”
“哦?你把这看做是邀请么。”路鸣泽收起了脸上的微笑,“你既然知道这是属于我的空间,就不怕我在这里把你杀了吗?”
“阁下可以试试。”
清欢话音刚落,路鸣泽的身影瞬间就出现在他眼前,五指并拢锋利如刀,指尖微微触碰到白皙的脖颈,一缕细微的血丝缓缓流下。
明明只要在往前一点就能让清欢尸首分离,可路鸣泽却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因为在清欢的左手上,一枚暗金色的魂印在隐隐的散发出微光。
“你阴我?”
路鸣泽面沉如水,他能感觉到,随着清欢举起左手,路明非的脖子后也浮现出了一个相同样式的魂印。
“谁规定我只能设下一个记号的呢。”清欢笑了笑,眼神忽然间冷了下来,“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么,路鸣泽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