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帝案 第30章 暗桩伏击

作者:陆亦佳 分类:悬疑 更新时间:2024-05-02 06:4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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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甄氏原为商贾,后来从政,有子三人:长子甄丰,次子甄邯,三子甄阜。无极甄氏之所以能发迹,在于两人,首先,甄丰原泗水国相,自王莽被哀帝逐出长安,回到新都,闭门四年,甄丰一直跟随王莽左右,不离不弃,出谋划策,使得王莽对其信任有加,先被任命他为左曹中郎将,等王莽成为安汉公后,又被任命为右将官、光禄勋,统领负责情报与监察的侍御使。其次,是甄邯,他是孔光之婿,大司徒孔光乃四朝元老,王莽对其推崇备至,甄邯也就爱屋及乌,受到安汉公的重用。甄丰接替扶平侯王崇任大司空,甄邯被封为奉车都尉加侍中衔。至此无极甄氏算借力上青云了,他们两兄弟负责收集情报、纠察弹劾百官之责。校尉甄阜于担任使节,与中郎将韩隆、王昌、侍中谒者帛敞等一起数次出使匈奴,令单于口头谢罪,交还车师国勾姑、唐兜,并与匈奴成功拟定四条不准协议。

几天后,强弩将军王俊、春王城门校尉王况率军赶到北地县。

陇西的战场上到处是披着粗布麻衣的农民。大军从南北两路包抄,将青龙堂堂主任横、副堂主浩商围困于义渠县城中!双方相持一月有余,军没粮、食将尽,堂主任横与青龙堂的兄弟们商量着:“王莽嚣张跋扈,必为汉帝不容!可恨任横势单力薄,不能清君侧。任横死固然甘心,苏道长乃方仙道长,万万不可辱也,当速易容改装,明日在下向南突围,副堂主浩商与苏道长一起趁机逃出城去!”

堂主任横却不知方士苏乐之真名,一直以为苏乐名唤苏宏。

翌日清晨,任横率军出城向南突围,正巧遇上王况率军拦截,任横军少,却神勇无比,骑着马,举起大刀,就向王况冲去。王况使一杆长枪,一格一挡,就抵住了任横的前三刀。紧接着,王况使出祖传枪法,只见他的长枪时快时慢,时断时续,实招、虚招层出不穷,让任横根本捉摸不透路数,打得任横左支右绌,狼狈不堪,任横心说:这枪法还是头一次见到,看来只有本堂中的二大长老在,才可以与之匹敌,可惜,其中成长老去了金城,而昆长老却在冀县,现在只能搏命了!

说时迟,那是快!任横拼尽全力荡开春王城门校尉王况的长枪,使出全力,一刀横劈过去,却没曾想,王况早就知晓,一个侧跃,避开刀锋,紧接着一个斜刺,吓得任横弃了大刀,跳下马来。任横大怒,纵身一跃,一把抓住王况长枪,与王况拼命争夺,王况被迫跳下马来,与任横扭打在一起,任横虽然力气大,但是王况的腿法好,一面抢长枪,一面使脚踢他下盘,任横没有注意,被踢翻在地,王况用长枪抵住任横的喉咙,任横哀叹一声:“罢了!罢了!”

此时,突然从树林里窜出一名灰衣女子,她以灰帛蒙面,只见她手一扬,数十枚白色亮点飞来,春王城门校尉王况被迫弃了任横,挥动长枪挡掉暗器,那灰衣女子抢过一匹马,飞身跃上,朝王况奔来,王况也跳上战马举枪来战,那灰衣女子,拔出长剑,剑快如闪电,似鬼魅、似鹰隼,两人战了数十个回合,不见输赢,任横也从地上爬去,又跳上了自己的战马,前来助战,三匹马斗在一处,旋转起来,打得不可开交。

正当春王城门校尉王况与两人相持之际,此时突然听见身后一股劲风袭来,原来乃一亲随,掷来一根长矛,王况急速从马上跃下,躲过一劫。但任横与灰衣女子却趁机拔转马头,用鞭子一抽马屁股,两人向南奔逃而去。王况呼唤士卒追击,却见数十枚寒光飞来,数人中了暗器坠下马来,余人都气馁,待王况骑上马来,两人已经奔远了。

春王城门校尉王况大怒,回转身来,欲擒拿那亲随,却见他眼中凶光乍现,大喊一声:“我奉‘会任门’王掌门之令,救出任横!”,随即用力一拍腰间,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王况暗叫不好,此乃火油的味道,只要一丁点火星,就会剧烈地燃烧起来。那亲随反手一扣,燃起一枚火折,嘶吼着朝王况扑了过来。王况赶紧向后退去,却见亲随腰间水囊已破,里面流出的正是那种黑色的粘稠的液体。火星落到亲随身上,烈焰腾空而起,王况能感觉到迫人的热浪。眼看火舌已舔詆到身上,王况用尽全力,掷出长枪,将一身火焰的亲随仰面钉在地上,亲随临死前,用尽全力大喊:“蚍蜉上天下地,无孔不入!”

春王城门校尉王况随后顺势倒地,滚了好几圈,才将身上的火苗压灭了。王况翻身坐起,看着不远处烧得正旺的亲随尸体,纵然驰骋沙场多年,但如适才那种生死关头,他也没有经历过几次。过了好一会儿,那暗桩被烧成了一堆黑炭,在他身旁留下一块铜制腰牌,上面刻着一片落叶尽头,伏着一只蚍蜉。

黄土道上,清脆的铃声由远及近,一头青驴转过山丘缓缓而来,驴上坐着一个游医模样的中年人,后面跟着跳担药童。主仆二人走到槐树边,槐树侧旁坐着一位樵夫,中年人勒住坐骑,高声问那樵夫道:“老人家,请问杜陵县城是走这条路吗?”

樵夫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游医道:“由此向南十里,便是杜陵县城。”

中年人道了谢,主仆二人沿着黄土道向南而去。此人正是御史中丞孔仁,为了查索“会任门”,太傅王莽遣孔仁以钦差大臣身份访察京畿各地的吏治民情,侍御史伏湛随驾出巡。

杜陵县位于长安城东南四十里的杜陵邑,也就是今XA市曲江公社三兆村南,汉朝时,在渭水南北岸兴建了五座陵邑,迁徙了大量人口聚集于此,形成“强干弱枝”的格局,这五座陵邑像卫星城般拱卫京师,形成了渭水南北两岸遥相呼应的城市群格局。杜陵乃是五座陵邑之一,它雄踞长安县南,连接通往弘农、蓝田的官道,又毗邻秦岭,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其时平陵县县令为逢纪,乃是原弘农太守逢信的儿子,武威姑臧人窦友则担任平陵县的功曹掾。其兄窦融现效命于强弩将军王俊,参加了镇压阳陵任横叛乱,活捉了青龙堂堂主任横,后升任为军司马,可谓官运亨通,可窦友却还在平陵邑担任不入流的官职——功曹掾。

苏氏医馆门前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正中间木板上白布单蒙着个死人,旁边有个精瘦的汉子披麻戴孝,在那儿哭天抹泪:“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大妈大婶,求你们做个见证,我父亲跌伤了腿,上个月到这苏家医馆诊治,上了夹板开了药,说让咱回家慢慢调养,不料昨日夜里药服下,咱父亲说,他就一口气提不上来,死在了床上……”

孝子嚎啕大哭,偷眼觑了觑周围人的反应,又拿袖子抹眼泪,颤声道:“这不是他药里有问题,吃死了人么?庸医杀了呐!!”苏乐在平陵声望较高,百姓当中就有人不信:“苏家自苏宏开始行医数十年来,悬壶济世,从未出过差错,苏医师开的药怎么可能吃死人呢?”

然而那孝子哭得昏天黑地,实在悲惨至极,都是普通百姓,就有几个妇道人家也跟着抹眼泪,不免有人报以同情道:“难说!难说啊!人家腿跌伤而已,并不致命,若是跌伤而死,早就没命了,为何上月无事,昨日服了药反而死了呢?”

有人应和道:“对啊!听说苏神医近日去了灵觉道馆,与观里的青玄子(刘守)发生了争吵,哎!此乃报应啊!”

那孝子得到众人支持,越发哭得响亮起来。他身边还有不少乡民打扮的粗鲁汉子,举着锄头、粪叉等物大喊大嚷:“庸医害了俺们府北村的人,没那么便宜!今日不给个说法,俺们拆了这医馆!”

府北村位于平陵邑西北,这里分布着本乡的四个里,春明里、夏望里、秋收里、东播里。狗咬人不少大事,人咬狗才是大事件。苏氏医馆治好了的病人前来披红挂彩并不稀奇,苏神医被骂庸医杀人,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登时轰动了全城百姓前来围观。离医馆不远的一座小院里,赵明瞧着这一幕,冷笑起来:“姓苏的不是东西,搅黄了咱起义,害死了咱堂中多少兄弟,自己倒逍遥自在,这王八蛋,该给他颜色看看,当咱青龙堂没人了是吧?”

槐里豪右赵明也是青龙堂堂众,后来与霍鸿一起率部起事,失败被杀,当时担任全仕,全仕乃青龙堂的一种职位。见赵明说得高兴,他的亲随樊中子也吹捧起他来:“赵堂主,妙计安天下!这下姓苏的,没有好果子吃了,经此一闹,不但他医馆关门大吉,还要治他个庸医杀人的罪名,这次看他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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