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慈父 第34章 滦州县令

作者:又一重山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3-29 14:5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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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最后一天,一支由宫廷侍卫与锦衣卫联合押送的车队,运着数十个箱子离开了京城,朱由校如今的御用传旨太监王安,怀揣着一封圣旨和朱由校的口谕,带队北上。

在此之前两天,京城已有数匹快马从城门奔出,去往滦州等地方向,骏马脖颈系有铃铛,马上骑士身插三角小旗,上书曰:急!

所到之处,行人接连避让。

北直隶顺天府衙内,顺天府伊接到了来自皇宫的命令,上面写到:“上天传信于皇子,二月三十,地龙或于北直隶域内翻身,前后至少约五日以上至十五日以内,着令顺天府伊,提前通知北直隶各地府衙与民众,提前做好防备,避灾免祸;着令各地提前准备救灾人员与人手,各部需奋力救灾,不得有误!....”等内容。

府伊将手中的诏令看完后,便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一旁的幕僚接过看完后,也是满脸不解。

上天传信皇子?

地龙翻身?

还直接指明了日期?

陛下你在说什么鬼话呢?这是能随便乱说的?

虽然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府伊能确定,传令给他的确实是自皇宫而来的黄门,手谕上还盖有陛下的印章,来源作不得假。

他虽然有种入宫去当面询问皇帝是不是在抽风的冲动,但理智告诉他,就算再离奇,诏令就是诏令,他必须遵从。

圣命在手,他不敢怠慢,于是便让幕僚叫来自己的得力下属们,开始一一安排起来。

毕竟陛下亲自发话让自己干,自己怀疑没关系,但该遵令的时候,还是要遵令。

就算有什么问题,那也是要等事后时机合适再提。

很多事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遵循陛下的旨意才是最重要的,干了有没有夸奖他不知道,但如果他不干,最后被陛下知道了,那这就很要命了。

一个‘不遵圣命’就够他喝一壶的。

.....

随着时间推移,北直隶境内各地的主政主官,也都一一收到来自京城的消息。

他们见到消息时,也将信将疑,

但大多也都乖乖按照上级指示,提前做了些安排,只是有些人较为用心,而有些人则是敷衍了事。

而有极少数人,则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这简直荒谬,于是除了在城门附近贴了告示以作提醒后,并未做其他任何地安排,连派人往周边乡镇提醒都未做。

但也同样,有极少数地区主官,在得到消息时,在执行的过程中,不仅不打折扣,有些甚至还超常发挥。

比如滦州知县,作为朱慈燃记忆力受灾比较重的几个县城之一,他专门还让老爹写了几份手着令宫廷侍卫快马加鞭送了过去。

而在宫内直递的手谕,与顺天府衙传来的公文先后送到他手上后,了滦州知县大喜过望,连忙将幕僚唤至身前,商讨起了对策。

因为在接到宫内传来的手谕后,此事的真假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真假,他都打算借此机会,在陛下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好好表现一番,以表自己的忠心。

他深刻的明白,或许自己等了半辈子的机遇,就在眼前了。

他是万历二十七年的进士,那年他刚好三十,虽然排名不算靠前,但三十中举,也算意气风发。

在朝廷观政一段时间后,便授予了顺天府内二十二县之一的县丞一职,如此一做,便是近十年。

他不甘心,十数年的寒窗苦读,为的就是一展才华,于是他每日积极理政,与同僚之间也常保持友好关系,终于,在快十年时,他升任了县令。

他那时心想,天道酬勤,果然努力没有白费。

于是他到任后,继续勤恳俭勉,用心治政,用了七年时间,府衙上下被他焕发新颜,县城内外道路修缮一新,县内贼盗,也为之一清,可最后换来的便是,一封轻飘飘的调令。

勤恳苦干的他,被调到了如今这个鸟不拉屎的滦县。

他本以为,是自己的努力被上官所在意,结果后来才知,确实是因为他做的太好,所以被上官看中了,只不过看中的是他的治理成绩,新调任的县令据说是京城内某部侍郎之子,到任不到两年,每日游山玩水,最后拿了个'甲上'的考核结果,回调京城了。

而他,被丢在这滦县,一呆就是八年!

八年了!

人这一生能有几个八年?

他本以为要在此度过余生,但未曾想宫中的一封令旨,将他心中沉寂多年的热血,重新燃起!

他如今,已五十有五,与其他县令相比,年龄算偏大,但若借此机会,往上挪一挪,这个年龄,还是能继续发挥一些光和热的,这也是他激动的原因。

无它,人这一生,机会属实难得!

于是随后,北直隶境内将要有地龙翻身的消息,短短几天之内,已经传遍了整个直隶地区,所传颂的内容,什么版本都有,但核心都离不开两个时间节点,就是二月三十到三月十五。

这其中所做最大贡献的,除了各地府衙外,还有被派遣去往各地的锦衣卫。

这是朱慈燃另外跟老爹商量后,专门安排骆思恭去做的。

除了将整个北直隶地区的锦衣卫都发动起来之外,京城内除必要关键位置、或有关键任务要做的留守以外,其余没有要事的,也都撒了出去。

除了联络暗线暗中散布消息,另外还专门着令锦衣卫们三五成群,直接去往各地的酒馆、饭馆、药店、旅店、粮店还有各城门处等人流密集的地方,粘贴告示,并让店家一同喧嚷。

不论民众信或不信,朱慈燃打算先宣传到位再说。

为此还专门提前支取了一万两银子当做活动的经费。

时间来到二月三十当天。

滦州知县带着一应人在府衙的空地上摆了张桌子,与一众滦州本地的一应大佬们正在饮茶。

不管宫内所传之事是真是假,他都打算当成真的来看。

再者,他也不是毫无根据的乱赌,他可不是有些靠着关系上位的酒囊饭袋。

据他这大半个月来的消息看,本月自十三日起蓟州大震后,这北直隶境内各地,一直有各种小震出现,虽然威力不大,损伤也不多,但无疑对这道从宫内传出的消息,给予了有力的支撑。

这也让他对京城传来的消息,抱有几分信任。

万一是京城内钦天监亦或哪位天师所测算出的结果呢?再说了,就算不是又如何,我奉命而行,就算错,能错到哪儿去?

就算平安无事,待到数十日后,他便将自己所作所为以捷报的形式直接上报陛下,想来既然此事是陛下授予,那必然得到陛下的重视。

若自己在陛下眼里留下一个办事得力的印象,今后官路必然是一片坦途。就算平安无事,待到数十日后,他便将自己所作所为以捷报的形式直接上报陛下,想来既然此事是陛下授予,那必然得到陛下的重视。

若自己在陛下眼里留下一个办事得力的印象,今后官路必然是一片坦途。

并且,他作为较为关注县内事务的县令,曾多次走访县内乡镇等地,深入一线进行巡视,对县下乡镇情况也都非常熟悉,所以对如何组织人手与调配资源等,更是得心应手。

对他而言,或许错过此番,这辈子再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于是他连忙积极拜访了滦州本地影响力颇大的一些富商、士族大家等,一方面跟他们化缘些银两应对此次可能出现的危机,同时也拜托他们各自出动一些人手,以应对未来灾害爆发时,有足够的人手救治。

今日,便是那传信中所著的日子,他特意邀请这些天来所拜访的诸位,到这府衙内一同饮茶聚会。

无论此事的最终进展如何,他自认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百姓了。

而愿意前来的众人,也都抱有一些其他的目的,大多都打算借此机会,与县令聊一聊这县内县外的土地合并之事。

“张公,在下早就听说您自京城归来,前些日子便想邀您到府一叙,可惜近来公务繁忙,总是脱不开身,今日方才得以相见,在下今以茶代酒,祝愿张家今后,枝繁叶茂,官运亨通!”

滦州县令举杯对另一面色冷漠的中年人举杯敬道。

“在下替远在京中当差的家主,谢过县尊抬爱了。”

那人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举杯示意了一下,但只是轻啜一口便将茶杯放下。

滦州县令心中有些不快,但并未发作,他稍稍顿了一下后,继续露出满脸的笑意,又举杯朝着坐在另外一边人说道:“鄙人听闻李家近年来,出了一位神童,三岁识文,五岁背诗,可曾寻师?”

“谢过县尊挂念,已托人去京城寻过,说是最多三月便有消息。”

一白髯老者摸了把胡须,笑着回道。

“看来李家今后是要出状元郎啊!来来来,请您务必满饮此杯!”

“好说好说,县尊请饮!”

众人发现经过小插曲的县令并未发作,于是看笑话的心,只能作罢。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但对他们而言,县尊既是县官,又是现管,他们可不像张家那般,家主在京城当官,还是从四品!

人家可以孤傲,可以不给县尊面子,他们不行!

正所谓破家县令,灭门府伊,没有能量,那就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滦州县令不管这些,在可能是唯一的机会面前,什么都要往后稍,丢点面子算什么?

他这个年纪了,早就过了只顾面子不要里子的阶段了,只要一切顺利,众人按照自己设想一般进行支持,那么他的未来就一片光明。

所以他并没有将此事放在欣赏,而是继续在人群中闲聊调笑着,带动着聚会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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