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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桌的客人听到李慕玄的回答,好奇之色更浓。

候凌追问道:“哦?兄弟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更加好奇了,说说呗?”

李慕玄眉头一挑,咧嘴笑道:“家师,鬼手王耀祖。”

声音语气不强,却像是雷劈一般的效果。

候凌一下就站起身,倒退两步,目光震动。

“王耀祖?鬼手王?”

“你竟是全性鬼手王的弟子!”

错愕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

于是酒楼里,呼吸间就安静下来。

夹菜的停了筷子,喝酒的停住嘴。

众人都眯着眼睛,神色不善的看向,那仍然一脸轻松的黑发少年。

鬼手王耀祖,全性妖人也。

给妖人当弟子的,能是什么好鸟?

于是场内的气氛,立即冷了下去。

李慕玄歪着身子耸着肩,侧着脑袋,脸色戏谑的看过在场众人鄙夷的模样。

一脸阴沉的八字胡掌柜走上前去,脸色冷漠道:“这位客官呐——这酒,你可能暂时还喝不得。”

李慕玄脸上不屑更甚,眉头锁紧,捏着酒杯道:“怎么,鬼手王的徒弟,难道连你们的酒都不配喝吗?”

此话一出,当即让场内气氛更加紧张。

封道祁目光闪闪,已经预见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焦灼的氛围中,刘渭走近二楼栏杆,居高临下,看着场下的李慕玄,缓缓道:“李兄弟吗?”

“我这酒楼,是为了结交同道开的。”

“是谁的徒弟么,倒还好说,独有一件事,我得确认一下。”

“你...是全性吗?”

寂静之中,众人看向黑发少年的眼中,都带上了审视的意味。

就在一道道视线的注视中,李慕玄在短暂沉默后开口:“我并无门户。”

虽有师承,并无门户。

虽是全性妖人教的本事,却并未入全性。

刘渭得到答案,露出一抹笑容,轻松道:“好,我还没有听说过哪个全性不敢自认的。”

“你说不是,那便不是。”

“不是全性,便算同道,李兄弟这桌酒...算我的。”

听到东家都这么说了,八字胡的老者亦不再刁难,恭敬退下。

然而在场异人眼中的鄙夷与敌意,却没有减少一分。

候凌渐渐眯起眼睛,而后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平头少年眨眼间变了态度,回到青竹苑一桌后,不断吐露着些“倒霉”、“晦气”的词汇。

而李慕玄却表现的不以为然,只是嗤笑一声,然后拿起酒杯,接着自斟自饮。

该吃吃,该喝喝,像是把众人当成空气。

丰平多看了两眼,便也收回目光,夹着颗花生米往嘴里丢去。

“嗨,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鬼手王的弟子。”

“难怪开始藏着掖着,不敢说出来。”

闻言,封道祁故作疑惑:“我在滇南待久了,消息闭塞,对鬼手王倒没什么了解?他是谁?”

丰平:“鬼手王耀祖啊,当年可是个大贼,连官府的钱都敢抢!”

“后来这老头自称全性,名声呐,就更臭了。”

旁边一桌又不知谁插话道:“近墨者黑,跟那老贼人厮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鸟。”

那人故意说的很大声,让楼内发出一阵哄笑。

封道祁看了眼李慕玄,见对方依然坐得住,正低着头,喝着酒,一言不发。

“唉,这娃子吃了出身代价的苦,表面上不以为然,这心里估计难受的很,委屈着吧。”

他早在前世,就看过李慕玄的人生轨迹,所以清楚对方心思。

其实在这段时期,李慕玄真没干什么坏事。

虽然学了王耀祖的本事,但在最近一年里,却都在行侠仗义。

但就是因为出身的原因,交不到任何一个朋友。

但说到底,这种委屈,还不是自找的?

“恶童,恶童,这心性不够成熟,到老也一样。”

在封道祁的记忆中。

今晚,李慕玄就会因为与候凌等人的冲突,被青竹苑三人围殴在地,但没挨死手。

阮涛给的理由是,见李慕玄来路不正,但终究不是全性之人,这才放过。

于是李慕玄一气之下,回了一句:“小爷我从今天开始,就是全性李慕玄。”

就这一句话,直接将冲突再次升级。

等到无根生与王耀祖到来时,直接变成正邪之战!

封道祁有心想试着改变李慕玄的人生轨迹。

如果能将对方引领上正途,让世上少一个“恶童”,多一个“侠士”,不是很好吗?

如此想着,便如此做了。

他并不磨叽,捏着酒杯一口入肚,随后便站起身。

在丰平与高艮的注视中,豪爽一笑道:“刚刚有个兄弟说,近墨者黑。”

此话出口,惹来在场众人的关注。

封道祁拿着酒杯,又大大咧咧走向李慕玄的方向,接着道:“不过在我看来,还有一句话...”

“叫做出淤泥而不染!”

说着,坐在李慕玄对面,顺手抓向对方手中酒壶。

此刻少年脸色僵硬,甚至连身子都在轻微颤抖着,任由酒壶被取走。

封道祁往自个杯里灌满,朝着李慕玄举杯致意道:“在下巫峡棺山封道祁,倒想和李兄弟交个朋友。”

说着,一饮而尽,将杯子啪的一声扣在桌面。

此刻,场内嘈杂的动静逐渐消失,复归鸦雀无声。

众人面露不解,对于封道祁的举动感到震惊。

坐在二楼栏杆上的刘渭,一双咪咪眼也睁圆几分,径直看向封道祁。

而李慕玄则是嘴角颤抖,眼眶泛红,竟在一瞬间,露出副心酸与委屈的神情。

只是对方伪装的很好,眨眼间复归正常。

封道祁将这一切收在眼底。

唉,委屈就说出来呗,强撑着干什么?

他又沾斟了一杯酒,认真的看向李慕玄:“来,碰一个?”

少年轻轻吸了口鼻涕,呵呵一笑:“出淤泥而不染,你是这一年来,第一个对我这么说的。”

旁人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封道祁清楚。

这一年的时间里,对方行侠仗义,干了很多好事,却因为出身,遭了很多白眼。

这时,李慕玄也捻着酒杯碰了过来,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再度放下酒杯时,少年眼神一下明亮了许多:“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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