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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分开了,那么大人们顺理成章的就以各种理由撇在孩子们的后面:三位男性站于桅杆处忆古伤今,而女性们则找了个距此不远的炮座坐下,开始拉着家常,别说张茹萍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勉强也算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随着聊天深入,好像大家都忘了之前发生在彼此间的不快了。

“走吧!”最后看了甲板上的大人们一眼,几个孩子决定再回舱室里游览一番,“既然只剩下我们,那么就重新开始介绍自己吧!阿平从你开始!”

“一般这么说不应该都从自己开始吗?”面对阿川的说辞,周平有些无力吐槽了“周平,男,蜀人,学生,12岁。”

“没啦?”

“没了。”大眼瞪小眼,一脸拒不配合。

程宇起来打个圆场“大哥哥,你的军衔是什么?”不过看得出他也是一个小小的军迷。

阿川看自己憋了半天终于有人自然而然地问到这个关键的问题了,于是脑袋一抬念出了他早就准备多时的台词:“吾乃张川,蜀南木棉人士,以不及弱冠之龄实授陆军上校之职,高考既过,又何谈前程无亮乎?”

话说掐来文绉绉的,云里雾里间搞得大家十分崇拜他,程宇虽然也不是很明白可提取到一个关键词:上校。有些钦佩的向“川哥”问西问东,逮着机会装杯的阿川自然卖弄的说着那些不涉机密的日常,进一步得到新晋小迷弟程宇的崇拜。

“我是程宇,今年10岁,南闽榕城人,明年就是小学五年级了,这是我的邻居兼同班同学兼青梅竹马兼未来的老婆程妍,来妍妍给大家打个招呼吧?”因为知道程妍有些怕生,程宇就越俎代庖的帮程妍一起介绍了。

“大家好……”感受到大家的目光向自己集中,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话程妍脸都快烧起来了,仔细问大家伙才知道其中内幕:程宇和程妍的父亲是从高中里就开始相交的好朋友、好兄弟,他俩一起考上一起回榕城工作又成了工作上的上下级,后面因为出生时间差不多于是两家指腹为婚成了“娃娃亲”,现在看二人的关系相当不错。

这个时候秋澪竟然“恩将仇报”不断调戏着这个刚刚试图安抚她的姐姐,说什么:自己哥哥也有已定情缘的嫂子,但属性占的那么全的还没有过。

没有理会小女生之间的打闹,程宇又开始向两位“偶像”提问:如何才能变得像你们一样优秀呢?

阿川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很有潜力,你知道吗?你和阿平一样聪慧、富有感情、温柔,换言之你也有成为我们这一类人的潜质……”

“可是我觉得我很懦弱……”

阿川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打断他说话“阿平当年甚至十分爱哭鼻子,还很多情小小年纪就有很多‘老婆’,感情丰富得动不动就流眼泪,脆弱极了,但经过锻炼,他现在和我一样是陆军的军官(预备役的),你也听到了他现在是少尉,等到他高考毕业他也会和我一样……懂了吧”

一定要喜欢很多人,才能完成蜕变吗?“可是……我只喜欢妍妍一个人啊?难道这就没办法变强了吗?”

“那就没办法了……”

从舱门进入舰员休息室后,终于周平再也忍不下阿川的异端邪说了,锤了一下他的后背,让他闭嘴“别听他胡说,感情什么的遵循自己内心就好。”

“那有什么能够让自己变得坚强呢?”这孩子有些走火入魔了。

“你应该听说过中小学军事训练吧?”

“是的,但是我们这一届已经不再招收了。”

“嗯,我是最后一期,以后复招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我想说的是,军职与成长并不是具有一定的关联性。”

“什么意思?”

“或许人可以通过军衔提升来判断自己成长了多少,但成长的衡量标准并不只有一个军衔,其他的也一样。如果你想改掉你的懦弱,我的建议是坚持本心,去坚持那些客观来说没有问题的观点与做法,再从主观上赋予它们新的动能。”

“可……”

“我大概能猜得到让你处于煎熬的原因应该是源自你的母亲,我不想了解的太多,只能告诫你:大人的所有行为并非都是正确的,当你了解了这个点后,你不应该放任她去侵蚀你所坚持的正义与良知,就如同今天一样。”

“可我……”

“去反对她,如果面临的选择题没有一个十全十美的答案,那想办法选择创造一个看起来不那么糟的选项也不错。”

看得出程宇的挣扎,周平决定聊点别的东西,于是问道:“你知道这艘航母的来历吗?”

“不知道,海军退役的?”显然聊到这些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小男孩又兴致高涨了。

“不,明斯克号航空母舰是苏西娅的第二代导弹航空巡洋舰,曾服役于太平洋舰队。在九二年远东危机于其母港海参崴被我海军俘获,或者说主动投诚,九三年通过新西伯利亚条约交还给露西娅太平洋舰队,同年退役。九五年底明斯克号及其姐妹舰新罗西斯克号作为废钢被出售给南棒的大宇集团,新罗西斯克号航舰于九七年在浦项市被拆毁,而面临被拆解的命运明斯克号航舰,却幸运地在即将进入拆船厂前被我国的公司买走,经过两年时间的修复和无害处理后才有我们现在所参观的航母主题乐园……”阿川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装杯的机会。

“好厉害!”显然程宇被那“高手寂寞”的模样完全给唬住了。

“你觉得这个舰员室怎么样?”周平没有理会张川的耍宝,而是继续问道。

“还好吧?”程宇有些拿不定主意“我不是很能理解您的意思。”

“现在的许多人遇到不理解、不明白的事就会装作自己已经懂了,而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就是你会把你的疑问问出来,我是问与一路过来我们所经过的武器库、机库、动力室相比舰员室你觉得怎么样?”

“与之相比那肯定小了,而且小得有些过分。”程宇点点头给出自己肯定的答案。

“是的。”周平指着成员舱室,那一排一排狭小的床铺沉声说道:“看到那挤得如同棺材一般的床铺了吗?一个人仅拥有0.6立方米的活动空间,睡在这里的士兵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自己还活着,这样极限的压缩士兵活动空间就是为了扩大武器库、设备室的空间,从而携带更多武器,用数量去换取敌人相同具有更高质量的武器……”

长长的嘘了口气,看着大家都盯着自己,周平接着说到“从武器效用方面来说,这无疑是十分优秀的:明显落后的武器、装备在苏西娅工程师的优秀工程布局分配下获得能够对抗那些他们的潜在对手的高精尖武器的能力,用数量打败质量,这便是系统工程学的魅力、咳……可是结果呢?”又盯着墙上的露语铭文“Лучшее-врагхорошего(要更好,不要够好)”这是对苏西娅海军发展做出最大贡献的戈尔什科夫海军元帅的名言,有些忿忿的说道:“结果就是这样一个时刻注重战争效能的国家,彻底不复存在了!能够独力对抗米粒第七、第三、第四舰队的太平洋舰队,在一周时间内全部向我军投诚。终年为了战争而准备的机器未免发一弹,就被送进船厂里静静等待拆解。”显然那个思维僵化的机器完全没有领悟到元帅本人的深意,与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将那句话铭在这艘航空巡洋舰上,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而更加让人唏嘘的是:从宏观的武器、科技水平上来说,并非现下世界民众的“传统认知”里苏西娅全面落后于米粒,相反不但苏西娅有科学、技术的优势、甚至这一优势让米粒在八十年代中叶也感到无比惊恐。

“怎么会这样……”即便程宇这种小孩子也多多少少听说过国家与苏西娅之间的“恩怨情仇”,当从另一个角度听闻这个国家死得如此一文不值不免充满唏嘘,少年的疑问配合着电台小曲《神圣的战争》庄重肃穆的曲调发出疑问,总让周平觉得他是在质疑这种魔幻的结局:为什么米粒这种反人类的国家能够最后活下来?而承载人类希望的乌托邦就一定会毁灭呢?周平也不知道,尽管他现在已经懂的够多了,改良诸多产品、也发明了不少东西。可他依然无法完全理解曲折婉转的人心:人们可以忍着病痛去接受6000%于原价的救命稻草;却不能接受单一、枯燥的生活而选择放弃一个曾伟大过的国家……追寻自由之风或许并本没有那么离经叛道,但显然周平是绝对无法与那些无国界游离分子共情!

这边的周平还在估算着苏西娅活下来的可能性,而那边的阿川则微笑着眯着眼,怀念的虚瞄着这些三、四十年前传下来的、带有强烈苏西娅风格的物件和陈列——他从来都是这样欣赏:这样纯粹为了战争备战的国家,因为战争没有谁能够避免,人类这个种群诞生于争斗中、最终也要灭亡于战争中。

“客观来说都是正确的!难道一艘军舰带更多导弹、弹药、飞机,让自己的战斗力变得更强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吗?可是士兵们会接受这样的冰冷的事实吗?虽然军队不会拒绝保卫或者为国家争取利益,但谁都不会接受打谁、在哪、什么时候开始、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战争吧?日复一日的压缩他们作为人的尊严,把他们当做可以消耗掉的数字,在极端条件下是正确、可行的,但这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更不可能作为立国之本!不能因为它在一定时间内是‘正确’的就这样慵懒的带着惯性保持下去。”

一行人走的很慢,路过空空荡荡的机库,走到舰岛正前方的导弹发射架。

程宇若有所思的问道:“您是想告诉我,不是什么都会一直正确的吗?”

周平没有说什么,只是朝他笑一笑,然后快步朝前走去了,让程宇有些心烦意乱,冲他大喊道:“那您觉得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吗?”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周平朗声回答道,指着那舰岛上油漆已经脱落的部分说到:“你看那号称百年不沉的航母,在短短几年内没有得到妥善维护后,就已经被空气锈蚀成这样,所以没什么事物能经受得住时间的侵蚀,不同的时间都会有它对应的环境,如果你一定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那么我可能会回答:是思想。只有那纯粹的思想哲理才能超脱时间、空间的阻绝,跨越文化与种族的障碍,但依然会由于传承者自身见识和所生长、长成环境的不同、秉持的理论不一、代表利益的熏心,而出现些许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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