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西洲,西洲国主设宴,名为接风洗尘。
司徒晴昭和安和公主出席在侧,有些夹生的带着西洲风味的各种肉食被简单粗暴的处理过后撒上一些调料就端了上来。
“安和公主,司徒使,你们尝尝,这是我们西洲特有的美食。”
司徒晴昭硬着头皮吃下了一口边缘相对较为熟上一些的肉,随后硬着头皮的官方夸赞了两句。
她实在是不喜欢吃生肉。
她更喜欢自己处理。
若是这块肉让她来做,她保证一定比现在看上去色香味都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主场,作为客人,在适当的时候夸赞上两句,就可以了。
“来人,叫海蓝莎进来。”
随着西洲国主的一声令下,一用珠翠制成面纱遮面,鼻子和眼睛上贴着些许碎钻的异域女子,穿着修身的特色服装,抱着一把胡琴,走了进来。
“今天有贵客在,你好好表现,待会有大赏。”
那女子妩媚一笑,她露出的小腹上肉乎乎的,看上去却并不油腻,大腿上的肉也是一样,非但不显得她粗壮,反而更让她显得圆润、饱满。女子确实有些技术着身上,一曲闭,四座叫好。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话题突然就转到了安和身上。
“听闻中原女子,大多都擅长琴棋书画,本王也曾从中原高价买来过一把长琴,不知道安和公主可会弹奏,能否弹奏一曲让我们这些西洲的粗人,也听听中原的琴音。”
“回禀西洲王,安和公主还小,并没有来得及接受多少细致的联系,恐怕不能……”司徒晴昭试图开脱。
“不能吗?可是刚刚的海蓝莎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难不成一个中原的公主,还比不上我们草原上一个勤于练习的小姑娘吗?”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们呢!
她说怎么刚刚海蓝莎一上来她就觉得不对劲儿,右眼皮还一个劲儿的止不住跳。
或许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想羞辱一下安和公主罢了。
司徒晴昭起身,向这在坐的各位行了个礼,随后站在人前开口:
“公主千金之躯,不可供人娱乐,不过,我也多少会些琴技,如果在座的不嫌弃,可听我一曲解腻。”
“你?”
在座的那些胡子老长的男人们,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让下人抬上来了一把普通的长琴。呼……
司徒晴昭,别紧张,虽然最近没有怎么练琴,但三年的练习不会没有用过,你尽管放手去弹吧,相信自己!
给自己打完气,司徒晴昭的手附上了琴弦。
婉转清幽的几个音调从司徒晴昭的指缝里溜出来,简单的试音过后,司徒晴昭越发投入起来。
整个弹奏的过程,可以用昆山玉碎、芙蓉泣露来形容。
那一个个音调仿佛不是敲击弹拨在琴弦上,而是在听者的每一根心弦上。
一曲毕,在座的都纷纷投来目光。
“司徒使倒是个擅长琴艺的,日后若是谁有福气娶了你为妻,倒是颇有耳福了。”
她学琴可不是为了嫁一个夫婿,将自己关在笼中做金丝雀,日日欢歌供人一笑的。
就算是成了婚,想听她弹琴,也得看她的心情,谁还管日后的男人有没有福气?
“回禀西洲王,说实话我也就琴弹的还行,但也没精通多少曲子,刚刚的那一首高山流水,是我所会的为数不多的曲子里的一首。”
“说实话琴棋书画我也只是会一点点琴,其他的一塌糊涂。可是那又怎样?难道一个女子好不好高贵不高贵,就是看她漂不漂亮会不会唱歌跳舞能不能在婚后让男人开心吗?”
“我弹琴不是为了讨好谁取悦谁或是攀附谁,更不是为了成为谁的妻子。”
司徒晴昭觉得自己疯了。
自己竟然在一堆外邦人面前,这么肆无忌惮都说了这么多离经叛道的话。
后知后觉的她给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中原女子,司徒晴昭,你的名字,本王记住了。”
“如果不是已经与安和公主有婚约在身,我还真想,把你留在西洲,许配给我那小儿曲柒见。”
合着她刚刚全都白说了。
她试图表达自己意不在男人,是个有自己的人生和思想的女子,但到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们这些人感觉自己是特别的,想要将自己留下给人婚配……
司徒晴昭突然有一种交流上的隔阂。
这种隔阂,就好像是女性要跟男性说话交谈,但却犹如对牛弹琴,犹如面对的是一头猪,而非一个有着正常思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