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主忠犬 第27章 莫名其妙

作者:成东山 分类: 更新时间:2024-04-11 01:4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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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追着时间跑?欢乐的校园时光怎么眨眼就飞了过去。又是谁在偷东西?几个月的校园生活怎么什么都没留下,恍恍惚惚又到了暑假时间。

偏远小山村,孩子放假就算是放飞了自我,没有补课班,也没有兴趣班,也没有夏令营等课外活动,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甚至可以说,暑假作业都可以不做,反正父母也不会天天监管,只是偶尔会问问情况,老师说暑假作业不做就不给报名,你信吗?说句不该说的实话,自从念初中后,好多同学的暑假作业不都是在报名前一天加班加点抄的吗?你想想你是不是?当然这是错误的引导,不可取,如果那样做了,最后害的还是自己。我曾经读到过这样一句话“普通人,吃不了学习的苦,就会吃生活的苦”。经过社会的毒打,我现在真的是深有体会。别人朝九晚五,周末双休,而我却是996的工作模式;别人在全世界周游,而我连国内游都是一种奢望;别人在吃着火锅,涮着羊肉,而我却在路边摊吃着那并不卫生的快餐零食;别人买衣服看的是感觉、凭的是喜好,而我买衣服看的却是价格….哎~工作如此战战兢兢、如此努力,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如人家的零头,这叫什么?不要怪老天不公平,是自己活该,谁叫你当初不做作业,以为抄过了就是有本事呢?还为自己那愚蠢的小聪明而洋洋得意。呀~我怎么成了柠檬精,明知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就别自己酸自己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回到暑假,去找远宏玩吧。

此时,花花又生了三个孩子,因为没人要,主人就趁他们还未长成,就悄悄地给埋了,并非主人无情,怪就怪天地不仁,世道就是这么残酷。每一次孩子的失踪,花花就会变得意志消沉,致使精神分裂,然后会沉闷很长一段时间。然而,即便花花在悲伤期,即便之前我被咬过多次,但,好歹我已年满十四,初中两年没教会我什么知识,反而让我变得更加注重脸面,小时候单纯就是为了玩而玩,而此时,不仅为了玩,更为了那并没有什么用的面子,硬着头皮也要进屋去找远宏,这就是年少不知命为何物,年老方知活命难。

花花见了我,只是叫了几声,在主人的呵斥下,她默默地又走了,我见她好像并没有敌意,就大着胆子进了屋,坐在沙发上等远宏把家务事做完,好一起出去浪。莽子慢悠悠地从外面回来,在门口瞟了我几眼。虽然我们见面的时间比较多,我自认和他还算熟悉,但能感觉得出来,他一直不太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进屋,还没等我叫他,他就向我冲了过来,直接往我的腿上咬去。额~?我蒙了,远宏也蒙了,五表婶在旁边宰猪草也看傻了,这是什么情况?虽然知道他不喜欢我,但之前也从未攻击过我,这次是什么情况?我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小时候还抱过他呐,今天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咬我呢?你要说之前花花咬我,我还能理解,她是怕我带走她的孩子,这次花花的孩子早已经被五表叔处理了,莽子还有什么理由攻击我呢?后来一想,可能是他真的长大了,懂事了,有了自己独立的思维,又有了些实力,就把她母亲如今的惨状归怨于将军曾经的辜负,然后直接报复在我身上,除了为母鸣不平这个牵强的理由外,我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3岁的莽子,正值壮年,咬在我腿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比曾经他母亲还要狠。更狠的是:五表叔闻声赶来,顺手拿起扫帚向他打去,毕竟在五表叔眼里,我外来是客,而莽子只是畜牲,客人被咬了,他下起手来,也是不留任何情面,打得莽子“嗷嗷嗷”直叫。莽子并没有向屋外逃,而是跑向了厨房。五表叔绝对是位狠人,拿皮带打自己儿子都能把皮带打断的人,发起火来那不是自来水可以浇灭的,莽子跑进厨房,五表叔依旧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追进厨房接着打,莽子再怎么凶,在真正的主人面前,他还是不敢反抗,或者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反抗,毕竟那是主人,狗狗对主人的忠诚不会因为主人的打骂,就离家出走或者倒戈相向,即使他有反抗的能力,他也不会那么去做。莽子被打得晕头转向,四处逃窜。他知道,只有逃离五表叔,才能躲过这皮肉之苦。没一会儿,我就看见他从厨房里被追了出来,他明白,只有往外跑才有一线生机。好家伙,从厨房里跑出来,从我身边路过时,还不忘再给我来上一口,妈耶!这是什么跟什么呀!他到底恨我恨到了什么程度,以至于自己被追着打的时候还不忘“照顾”我一下。这,这,这……我?我那儿哭理去?之前花花咬我时,她跑出屋后,五表叔就没追了。而这次,如此不服管教还嚣张至极的莽子,五表叔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五表叔追了出去,手里的武器从扫帚变成了更具威力的扁担,莽子原本的方向是向着他母亲花花那边跑去的,可那是个死胡同,他也不笨,跑了几步看到五表叔紧追不舍就临时改变了方向,只是掉头的时候被重重地挨了一下,最后以速度优势摆脱了五表叔的追打。

我被咬的第一时间,五表婶和远宏就围了过来,观察我的伤势,五表婶看见莽子从厨房被追赶出来的时候,还下意识的起身挡在我面前,莽子第二次咬我之前还被五表婶狠狠地踢了一下。呵呵,这下好了,我第二次比第一次伤得更重,因为第二次,五表婶为了看伤势,把我的裤子撩了起来,留一光脚杆在外面,并且莽子可能还把五表叔和五表婶对他的伤害一并报复在我身上。额,仔细想一下,他是不是把五表婶踢的那脚算在了我头上,我冤枉呀!唉……重伤的我,虽然十四岁了,虽然以前被咬习惯了,但,依旧不受控制地叫了出来,那是疼痛对神经的刺激造成的下意识反应,同时眼泪也如喷泉一样往外翻涌,瞬间就模糊了视线,我看不清自己的伤口,只知用双手掐着大腿发出“啊~~”的惨叫声。

五表叔是个爱酒的人,因此远宏家不缺各种各样的药酒,但没有纱布,用酒处理完伤口后,在远宏的搀扶下去了爷爷家做包扎。爷爷和将军都不在,奶奶在家,奶奶又帮我更细致地处理了伤口,我经常受这种伤,爷爷之前也被黑耳咬过,所以奶奶对这种事儿处理起来可以说“得心应手”,包扎好后,我就在二伯父的床上躺下休息,本来说约远宏一起出去玩,这事一出,计划被迫取消。

我这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为什么每次被咬都要躺下休息这么久?伤得轻倒是没啥,伤得重就得费我好多精力,所以困是正常的。再者,被咬破的伤口会带来一阵一阵的刺痛,没有疗伤药,休息睡觉就是最好的止痛方法,被咬过的人应该都知道。醒来后,我慢慢走出大门,太阳正在向大地挥手告别,一阵微风吹动着庭院外的花花草草,仿佛是一群孩子在对太阳说“先生再见”。奶奶在屋内忙东忙西,应该是在准备晚饭,我本想帮她,可奶奶拒绝了,让我坐着再休息会儿,顺便叫我留下来吃晚饭,我坐在凉椅上,搬了一个小凳子,把伤腿搭在上面,静静地看着外面落日的余晖慢慢隐退。

二伯父先回来,问了一下我的伤势,见已无大碍,就忙自己的事去了。没过一会儿,爷爷扛着锄头也回来了,将军跟在后面。看见躺在凉椅上的我,便问了一下情况。如果放到现在,宝贝孙子被别人家的狗咬了,还这么严重,那当爷爷奶奶的还不得跑到人家里去争论、去讨个说法呀!至少得赔个医药费什么的吧。可在当时,咬了就咬了呗,又没落下什么病根残疾,无非就是痛几天,邻里邻亲的,又都是穷苦人家,就没必要去争个什么是非长短。爷爷虽然一辈子是农民,但他活得比很多人都通透,从平常父亲的口述中可知晓,爷爷虽不是什么圣贤,但也算是一位智者。他知道争那一时之口快并没有什么意义,还伤和气,再说,前段时间自己生了病,还找五表叔家借了一些钱,所以这事儿就算了吧,我也不是被咬一两次了。爷爷坐在椅子上,掏出烟杆点上他最爱的叶子烟,问了一下我的学习的情况,我们边聊边等着奶奶上菜。

吃饭的时候,本来应该在桌子边的将军没见了身影,但我们都没注意这个问题。我受了伤,食欲大好,爷爷在一个劲地教导我,给我讲人生道理,讲为人处世,讲人情冷暖以及分享他以前的种种经历,还叮嘱我以后要怎样怎样……说实话,这不像平日里的爷爷,今天话特别多,给我讲这些我根本就听不懂的道理,即便听得懂意思也完全理解不了真谛。世态炎凉、人情世故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讲明白的,没受过伤不知伤口撒盐有多痛。但,为什么要讲,还要不停地讲,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当真正受伤之后,如果曾经有听过这些教导,那这些经验之谈就是阴暗里的光,将指引你走出黑暗,只是当时我并不明白而已,总觉得那都是啰哩吧嗦。这顿饭虽然只有不到二十分钟,但给我的感觉却是吃了好几年之久。吃完后,按常例,我们都去了伯父家。

第二天,由于被咬得有点严重,早上起来时腿已浮肿,伤口仍有些隐隐作痛,所以上午我继续到奶奶家让她帮我擦些药酒,顺便再揉按一下,顺顺血气,有助于消肿止痛。处理好后,我就坐在凉椅上休息。五表叔家去自己地里干活,有时候就需要从奶奶家门前经过。我先是看见五表婶背着背篓走了过来,她主动向我打了声招呼,关心了一下我伤腿的情况,奶奶刚好收拾完屋子,正到门口去拿铲子收拾垃圾,她俩一碰面就停下来多聊了几句。五表婶接着刚才关心我伤势的话继续说道:“晓得那狗昨天是发啥子神经哟,不出声不出气的,走到门口就向杰娃儿跑过去,往他脚上含(咬)了一口,那死狗,以前没qiáng(像)楞个过豆嘛。”奶奶虽然心疼我,但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将军听见有人在说话,把头抬了起来,仔细一听,是熟人的声音,就没叫,不过好奇心使他从床上慢慢地爬了起来,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回到我身边又趴了下来。

在奶奶她们聊天之际,远宏和莽子慢慢走了过来,远宏也背着背篓拿着镰刀,明显是帮他母亲一起去地里干活。奶奶向莽子跺脚并骂道:“龟儿死狗,认不到人呀,天天都看到起的,没长眼睛迈。”莽子好像有一点害怕,毕竟不是自己家,要知道这可是将军家。听到奶奶的骂声,他像一个受责罚的孩子一样,慢慢掉头往自己家的方向跑了回去。他刚走过来的时候,我还没注意,他跑起来后,我才发现,他右腿好像受了点伤,虽然看上去不是很严重但跑起来还是有些明显。难道是昨天五表叔打的?不像呀?我就指着莽子问远宏:“他脚啷个了哟?”远宏笑着调侃道:“和你一样塞,掰(瘸)了。”我继续说道:“五表叔楞个狠呀,脚都给他打掰了。”远宏回应道:“不是我老汉(爹)打的,昨天晚上,他和你屋头那条狗打了一架,遭ào了的。”我“哦”了一声,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如此,昨天晚上我们吃饭,将军不在,原来是帮我报仇去了。我看了下趴在身边的将军,他好像知道我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就用一种很调皮的眼神看着我,当我和他对视的时候,他的眼珠子又到处乱转,好像在回避我的眼神。好久没见将军这么可爱了,我发自内心的微微扬起了嘴角,揉了揉将军,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

五表婶和奶奶继续聊着,一会儿关心我,一会儿又说将军很有灵性,虽没明言,但从言语中可以听出来,她们在说将军通人性,知道护短,还夸赞将军的忠诚,是一条护主的忠犬,她们又聊了聊爷爷的病情等等。时间不早了,她们也聊得差不多了,该干的活还是得干,随后便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客厅里就只剩下我和将军,我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屋外初升的太阳,享受着将军带给我内心的那份温暖,将军也安静地趴在我身边,我俩任由时间消逝。对了,客厅里还有两只翻墙出来的鸡在猪草堆里扒来扒去,自由自在地寻着吃食。这一刻,真感觉岁月静好。任凭小桥东逝水,不问落红进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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