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凉州城因为地处北方，早早地飘起了雪花，宛如鹅毛般铺天盖地落下。
但是曹年并不在乎，他在比武中暖着身子，不至于乞讨时身体太过寒冷。至于悦来的厨子工作，他做得也愈发得心应手，而靳修时常会给他塞上一些钱，似乎真的将他当做了家境贫寒的乞丐。
他强拗不过，只得一点点收下。
邓言偶尔会跟着曹年一起乞讨，但更多的时候却被曹年关在镖局里读书。
什么似乎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是镖局少了一个当家人，多了一个日日早起与曹年一同练武的罗洼。其他镖师们似乎也察觉了些什么，更多的时间也拾起了武艺。
“你练的是什么？”罗洼有些困惑地看向曹年。
其实曹年自己也说不上来，他自幼习武，幼时丧父，更大时母亲也跟着去了。所幸父亲与他当地的各大武馆都有交情，也不至于饿死。
他也什么都沾染了一些。
“咏春、擒拿……”曹年掰着手指说道，听得罗洼一愣一愣。
“能教教我？”罗洼虽然没有听懂，但却很是好奇。
曹年摇了摇头：“我也没学来多少真东西，武馆师傅往往都藏着掖着。其他的都靠自己琢磨。教你太言过其实，互相切磋倒是可以。”
罗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幼时家住柳州，因为战乱和爹娘分开。还是在快要饿死的时候遇见的下都督。他从不藏着掖着，教我的也都是有用的东西。”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曹年在落雪中轻声询问。
罗洼思考了一会后说：“为国为民，但也更活得像自己。朝中一些人也这么评价他，这可能是庙堂里最好但也最坏的评价了。”
曹年点了点头，回忆起了宋时的那快意笑容。随后想起距离夺镖仅仅还有五日。
“来吧！互相学习。”曹年笑着对罗洼说道。
兵刃对撞之声瞬间响起，在越下越大的雪中不曾有丝毫的停顿。
一番激战下，曹年喘着粗气，而罗洼则是在一边打起了曹年一直所用的拳法，学得还真的像模像样，长刀也舞得虎虎生风。
曹年久久站在雪中看着对方打着自己一直打的拳，耍着自己用过的刀法。
铺起的雪地上慢慢形成了几行字，他的武术熟练度缓缓跳动至了一百。
【解锁能力：武技精通】
（武技精通：对于冷兵器使用以及现有武艺获得极大提升，同时增强身体素质。）
曹年呆愣中听见耳边响起的声音，他卡了许久的武术熟练度，终于是破了。
“原来我教别人，也能够增加自己的熟练度吗？”他喃喃道。
……
一早的练武，曹年只感觉自己头有些昏昏沉沉，这是他怪病发作前的征兆，但是他却依旧领着邓言出门乞讨。
毕竟夺镖的日子迫近。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摇晃着手中的破碗，连日的大雪让街上的行人也变得少了许多。他不禁有些发愁，一旁的邓言倒是并没有什么感觉。
“哎对了！”曹年一拍手。
“你当初和老邓一起乞讨，是不是认识挺多乞丐的？”
邓言思考了片刻后，用手指着两周城东开口：“凉州城的乞丐其实一直挺聚集的，以东西南北为划分，有时候还会彼此为了乞讨的地方争斗起来。我和老邓就属于城东的那一波。”
曹年眼前一亮，他平日里独来独往习惯了，倒是还真没关心过这种说法。
“你认不认识城东的领头乞丐，带我去找他！”
……
片刻后，城东老城隍庙内。
红布障被再次掀开，进来的却已不是那个熟悉的老人，而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瘦子，眉目间还有些猥琐的气质。
“听小言说你找我？我知道你，抢生意的，此前如果不是老邓头，兄弟们早就谋算着找你事了。”那瘦子掐着一根卷烟道。
“我可以教你们如何乞讨得到更多的钱！”曹年沉声道。
“？？？”瘦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面露疑色。
“不收钱！”
红布障被瞬间拉开，只见几个脑袋探了进来，有大有小，有老有少。
瘦子敲了敲八仙桌，问道：“此话当真？”
“我说出去的话，自然当真。”曹年抱着胸口说道。
瘦子瞬间跪倒在了他的面前，抓着手中的破木棍大声说：“如果你真能带我们兄弟们讨得更多的钱，你就是我们凉州东城的乞丐头子。”
曹年按了按眉心，总觉得对方说得没有错，但听起来却有些不舒服的。
“你叫什么名字？”
“狗蛋，贱名好养活！”瘦子回应道。
“去找人吧！”
……
不过半个时辰，凉州城东的百姓们便发现街上的乞丐少了许多，据传言全部奔向了废弃的老城隍庙，就连其他方向上的乞丐有颇为困惑。
此刻的城东城隍庙里，所有乞丐都挤成了一圈，曹年正坐在中间。
曹年轻轻咳嗽了一声：“咱们今天先来说说关于流量，转化率，还有客人的单价吧！”
“您说的我们听不懂啊！”“是啊是啊！”众乞丐囔囔了起来。
狗蛋一伸手，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曹年挑了挑眉，心道：“这还是一伙有组织纪律的乞丐啊！那教起来应该简单多了。”
“所谓流量呢，就是一条街上来往的人数。转化率，就是那来往的人里向我投钱的人数。至于单价，就是他们投钱的多少……”
众乞丐瞬间了然，如此新奇的说法倒是激发了他们的兴致。
一时间，全场悄然无声，只有曹年细细讲述。
城隍庙外偶尔有路过的行人，便看见金漆落尽的城隍的庙里，一伙穿着破衣烂衫，浑身被冻得有些青紫的乞丐围坐在一块，大有学堂中静静听先生讲学的孩子们的影子。
这一个新奇的事可传遍了凉州城。
“所以，咱们应该先确定那些投钱的人群都分布在城里的什么位置，或者是找到出手阔绰的爷的路线会经过哪里。”
讲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曹年有些口干舌燥，但乞丐们愈发听得起兴，若非曹年最后宣布今日就到此为止只怕他们还愿意继续听下去。
乞丐们瞬间四下做鸟兽散去，纷纷带着极大的兴致。
“听您一番话，胜过我们在城内无头苍蝇乱窜许久啊！”狗蛋直接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曹年满意地看着四散的乞丐，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便是看见那乞讨的熟练度上，往前跳了一格。
生效了！
他刚想站起身，头部的剧痛再次传来，最后只听见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