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车厢内，三人围着茶几环坐，中间是诺玛提供的实时卫星地图，两处地方用红圈标出，示意此处可能为八点档马戏团的藏身之地。
零的情绪已经趋于平稳，再度变回冰山模式，静静倾听着楚子航的任务安排。
“诺玛经过多次对比确认，找到了这两处他们经常出现的地方。”
楚子航操作放大着地图，将诺玛拍摄到的疑似人像展示在二人面前。
两处地点均在远离城市的郊区，此时积雪未化，虽然已有暖意，但人们仍旧不愿长时间待在外界。
“这就是魔术师吧？他在两处地点均有现身，看起来状况不佳，是强行燃烧血脉的后果吗？”
照片中的男人看起来疲惫憔悴，与档案中那个带着礼帽，身着黑色西装的魔术师判若二人。
另外几张照片中除了魔术师，就只有那位小丑了，他们曾一同来到一座小镇采购物资。
“目前诺玛仅发现小丑和魔术师外出，而倒吊人并未现身。或许是因为受伤严重。”楚子航调出执行部发来的文件，上面是那两位遭受“燃烧”的专员。
“‘燃烧’造成的影响远比我们猜测的要危险，这两位专员目前血统等级已经退化至B级，但却出现了死侍化的表现，我们…”
“是精神。”零指着文件上面部和手臂布满鳞片的专员，缓缓开口，“权杖不止影响了他们的血统，还摧毁了他们的精神。
他们血统虽然退化，但精神被影响，对于龙血的抵抗力大大下降，精神对血统的影响，远比学院想象的要大，这一点，我想你深有体会。”
零看着楚子航，似乎意有所指。
楚子航没有回答，而是开始分配三人的任务。
“对方常出没的地方有两个，依据目前已知的线索，我们不能推断出倒吊人藏身何处。
执行部要求我们全擒并缴获炼金武器，这要求我们必须确认对方所有成员位置，包括那只狮子。
所以我们可能要兵分两路，确认好对方情况后，快速集合围捕，避免有漏网之鱼。
至于权杖的影响…我会让他放不出来的，你们放心。”
楚子航分配好任务，揽下侦查小丑和魔术师同时出现地点的任务，承担大部分的风险。
但零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这样的安排。
“太慢了，而且有一定的风险，没有专业的侦查人员吗？”
没等楚子航回话，零再度拿出手机，拨打了数个电话，随后拿过桌上的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我的人马上伪装潜入至目标出没地点了，在我们下车之前，他们会给出侦查结果。”
“人员可靠吗？”
“前格鲁乌特种部队成员，擅长伪装、潜伏、刺杀。”
零依旧是如此的可靠，其背景也是愈发的深不可测，仿佛一个电话就能招来十万天兵天将，但考虑到对方与路鸣泽认识，作出这些事来倒也正常。
既然零已经安排好了，楚子航也不多言，感谢过后便抱着村雨静坐。
车厢内再度陷入沉寂。
……
小丑并不想以小丑的身份死去，所以他洗干净了脸上的浓妆。
他从街边的店铺买了一瓶老鼠药，店铺里的阿拉伯人带着神秘的微笑，告诉他老鼠药效果极佳，药到命除，当然指的是老鼠的命。
可小丑觉得自己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
他致力于为世上的人们带来欢乐和笑声，但他渐渐发现，只有他的痛苦，才能让台下的观众们哈哈大笑。
人们总是喜欢将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尤其是小丑。
费力挤出讨好观众的笑颜，比不上被侮辱后苦涩的面容；努力表演的耍球杂技，比不上人群中砸来的西红柿；冥思苦想造出来的笑话，比不上现实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倒霉事。
他是个失败的小丑。
喝药，躺下，闭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身体却宛若新生，莫名的情感充斥着小丑全身。
“嘣！”气球爆炸的声音传来，惊醒了小丑，有些气球碎片还落在他的身上。
宛若新生，不只是身体，还有心灵。
小丑大笑着撤下飘在天花板上的气球：“我闻到了！浓浓的香味，但有点咸咸的…是泪水的味道。
为什么要哭泣？是的了，我们想回家！这里不是家！”
小丑面容扭曲起来，看着手中的气球：“你也想回家，对吗？在这个笑声枯竭的时代，谁不想回到那个快快乐乐的家园？”
小丑狂笑着爬下床，拿起镜子前的白色油彩，轻车熟路地涂抹在脸上，随后将那颗大红鼻子固定好。
他从垃圾桶中翻找出那身滑稽的服装，带着他的气球伙伴们，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回家的道路总是漫长的，漫长到小丑认识了好多好多人。
魔术师是小丑第一个遇见的朋友，他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还能准确地聆听他人的心思，并以此作出独一无二的魔术。
但魔术师并不开心，他得到了神明的恩赐，却仍旧无法完成一场完美的魔术。
为此，他迫切需要无与伦比的智慧，配合他高超的魔术技巧，上演一场完美魔术。
“不如跟我踏上旅途？老是待在一个地方怎么可能拥有魔术灵感？”小丑哈哈大笑，取走了魔术师的大礼帽，拿到手却发现变成了红玫瑰。
“虽然你很顽皮，但你的提议确实不错。”魔术师鞠躬致谢，跟着小丑一同旅行。
他们是在河畔遇见倒吊人的。
倒吊人带着黑色面具，从不开口说话，因为他曾立下誓言，做不到就永不开口。
他想成为一名伟大的演说家，用激昂的言语鼓舞人心，可他不懂人心，每次演讲只会起到反作用，被愤怒的民众轰下了台。
所以他立下誓言，除非他能够拥有一颗共情的爱心，否则永不开口。
“那为什么要一个人呆着？出去多见见世面，多交几个朋友，这样才能拥有一颗共情的心。”
小丑从魔术师的礼帽中掏出一只蜡笔，在倒吊人的胸口画上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那…我们能做朋友吗？”倒吊人问道。
“当然！”小丑激动得翻了个跟头，“小丑喜欢朋友！”
三个人走在归家的路途，找寻着各自的意义。
这时，一个骑着狮子，阿拉伯打扮的神秘人出现了。
“我认识你！是你给了我那瓶老鼠药！谢谢你让我有了归家的思绪。”
“是你？可以请你再告诉我一次吗？那深奥美妙的魔术，我的智慧，完全理解不了。”
“我记得你，你是唯一一个能够理解我的人，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理解他人的心。”
神秘人走下狮子，将三颗糖果分发给众人。
“渴望欢乐的小丑啊，我将指引你归家的路途，它会给你欢快的笑声，所有见到你的人都将喜笑颜开。”
“追求智慧的魔术师，我将赐予你看破一切的双眼，它会让所有人沉迷在魔术中，感慨你的惊世智慧。”
“期盼连心的倒吊人，我将赋予你鼓动四方的嗓音，它能让聆听之人不再悲伤，大家都会感激你的付出。”
神秘人赐予众人期许之物，怜爱地抚摸着身边的狮子：“我的朋友，我有事想请你们帮忙。
我的狮子有个小毛病，不，这对狮子来说是大坏事，它是一只胆小的狮子，一点点声响就能让它颤抖半天。
所以我想请你们带上它，让它陪伴你们这段旅程，使得它变成一头勇敢的雄狮。”
就这样，八点档马戏团成立了，小丑带着他的朋友们，踏上了旅途。
他们找到了许多宝藏，躲开了无数袭击，迎接了数不清的挑战，最终，他们来到了家的边缘，却被坏巫师拦住了去路。
“真是可恶啊！坏巫师太厉害了，我们真的能战胜他吗？”小丑拿着气球，恶狠狠地说道。
魔术师照料着受伤的狮子，没有说话。
倒吊人躺在床上，依旧沉默。
神秘人又出现了，再度给予他们四颗糖果，并亲自为狮子服下。
“回家的路很难，或许你们会倒在这里。”神秘人有些不忍。
“我们不怕！”众人齐声道。
“那就吃下吧，它会给予你们力量与勇气。”
神秘人拿起权杖，割开手掌，往内部浇灌血液。
“去吧！孩子们，杀了那群烦人的猎犬，回家的道路将为你们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