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宫殿中的厨师精心准备的豪华午餐，一行三人登上了火车，在古德里安恋恋不舍的眼神中离去。
“教授真忙啊，又要跑到BJ干活，预科班，那是什么？”
“学院和北大合办的一个交流项目，由于混血种本身的特殊性，经常会表现出独特的天赋，通过预科班可以有效地筛选出来。
学院会提前安排3e考试，如果被确认是混血种，就会被安排特殊版本的课程，毕业后直接获得本部的offer，反之就安排一般的高中课程，入读正常大学。”
楚子航靠在沙发上，将村雨平放于大腿处，回答完问题后闭目养神。
路明非也不再多言，擦拭起流水曲剑和逆刺——不论对手如何，都要全力以赴。
至于那位看起来就很有钱的俄罗斯妞儿上的是另一节车厢，路明非并未看见她的身影。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这辆火车都是人家的，拥有一节私人车厢也不是不能理解。
路明非仍记得不久前，古德里安本想着自掏腰包送三个学院新星前往圣彼得堡，财大气粗的零老板冰着脸制止了教授“冒犯”的行为，拿出手机不知道打了给谁。
随后两辆产自上世纪60年代的劳斯莱斯银影啪唧一下出现在大门口，冰山妞儿穿着大衣，踩着高跟靴子，优雅且熟练地走上轿车，朝着车站扬长而去。
至于路楚二人则被一个彬彬有礼的俄罗斯大汉迎上了另一辆，每当路明非想开口问点啥，司机老哥总会带着神秘的微笑，偏过头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告诉他，自己不听懂英文和中文。
但师兄和司机用俄语聊得挺开心，后面师兄也告诉他了，他问司机俄罗斯有哪里好玩的。完事之后如果还有时间，他想四处看看，顺便拍些照片哄骗他那远在中国的老妈——师兄离家时给的解释是，教授要带他去研究俄罗斯的海产。
路明非倒是没什么要操心的事，在连本带利还完小天女钱，以楚子航的名义发誓“苟富贵，绝不忘”后，他基本上就与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了。
等到了车站，路明非就看见零直直地站在月台，身旁是一个看起来就像管事的老头，正点头哈腰地解释着什么。
没等路明非询问楚子航他们在说些什么，一辆造型复古的黑色火车自远方疾驰而来，停靠在站台边，零如同女皇一般被女仆簇拥至车上，路明非二人则被邀请到后一节车厢。
不得不说，整辆火车看起来平平无奇，内部却是别有格调。
低调奢华的波斯地毯，复古格调的真皮沙发，镶嵌于车厢内部的艺术名作，还有在车窗旁盛放的郁金香，无不彰显着主人的格调和雄厚的资产。
而在专属于零的车厢，女仆脱下了外衣，解开缠在脸上的丝巾，换上名贵的丝绸睡衣，袅袅婷婷地走向沙发，大大咧咧地坐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袋薯片，豪放地吃起来。
“麻衣呢？”零淡淡问道，从架子上挑选着武器。
“去三峡了，卡塞尔派人过去了，总得有人去盯着，免得那群屠龙疯子惹出什么事来，要是破坏了老板给路明非准备的舞台，我和长腿都得挨骂，呜呜呜，老板心里只有他宝贝的特别助理，真让人伤心，想要安慰。”苏恩曦猛地跳起，将娇小的零搂在怀中哼哼唧唧，“看在我这次大老远跑过来的份上，能不能帮我和老板说说好话，以后少给我安排活了。”
“没有人能左右他的意志，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一直有用，这样才不会被抛弃。”
苏恩曦抱紧了怀中的女孩，轻声说道：“对于老板彻底失联的那半天，你…他跟你解释过吗？”
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蜷缩起来，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兽。
寂静的车厢，路明非和楚子航静坐着，呼吸吐纳，像是得道多年的老僧。
突然，车厢交接处传来跳跃的声响，随后响起敲门声。
对方显然很有耐心，十分礼貌地敲了三遍，见实在无人应答，只好自行打开了车门。
小魔鬼穿着军装，背着手，装出严肃的模样，来到静坐着的路明非身旁，拿出军刺敲了敲他的脑袋：“士兵路明非！给我醒来，长官都来了，还不起身迎接！”
楚子航不见踪影，整个车厢内只有路明非，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向路鸣泽。
“是是是，长官，不知长官屈尊前来是为何事？”
虽然脸上神情有些不悦，但路明非并不反感小魔鬼的来访，若非路鸣泽每次神神叨叨的出场方式和总能安慰他的破白烂话，或许他早就变成疯子或者迷失在复仇中。
“嘻嘻，哥哥别丧着脸啊，我这次可是专门来送礼物的，虽然是顺带给你送的。”
“那谢谢你啊，百忙之中还不忘敷衍我。”路明非打了个哈欠，甩了甩手，“去去去，没事别打扰我。”
“真不要？那我拿走了哦……”路鸣泽从背后拿出一个铃铛，像是诱拐少女的大叔，坏笑起来。
很显然，少女中了坏叔叔的圈套，鞋也不穿就跑下来，朝着铃铛抓去，却只抓到幻影。
“你耍我？”
“我怎么可能戏耍我的好哥哥呢？既然是礼物，那肯定要郑重一些啦，不能再用那些小手段了。不过我做了些小改动，哥哥你可要好好对待它们。稍微算算，时间也大概差不多了。”路鸣泽藏起招魂铃的幻影，整了整军装，语气忽地严肃起来，“而哥哥只需要帮我说几句话就可以了，对那个女孩。”
“零？你认识她？”路明非有些好奇。
但路鸣泽并没有回答，身形逐渐消散在梦境中。
“告诉她，我将永远遵守誓言，不会彼此抛弃，不会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
听起来莫名热血却又中二无比的话语飘荡在空荡的车厢内，路明非笑了笑。
是伙伴吗？
车窗外汽笛响起，车身微微震动，唤醒了静坐的二人。
或许以为是恐怖袭击，楚子航手中的村雨直接出了鞘，杀气腾腾地站在车厢中央，凝视着发出动静的角落。
“收起刀吧，没有人敢袭击这列火车，只是我们的支援到了。方才的声响，是车厢挂载的声音。”
身后传来零冷冰冰的声音，此刻她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在兼顾美观和保暖的同时，作战性能更是一流。
零女王推开二人，待楚子航收起村雨，才领着他们走向下一节车厢。
这列火车原本只有三节车厢，除去零和路楚二人休息用的车厢，还有一节用作餐车，同时给女仆居住。
而此时又多出一节车厢，挂载在餐车后方，等待着零的到来。
“我说过，我会负责此次行动的后勤。”
看着满车厢的枪械火炮，路明非有些傻眼，楚子航对此则是十分满意，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装备部提供的武器强大。
但下一秒，路明非便看到了车厢中央，被玻璃罩盖住的招魂铃。
他快步走向中央，想要取下玻璃罩，拿出招魂铃，但有人比他更快。
零先一步来到玻璃罩前，取出了招魂铃，目光停留在上面，久久未能离开。
“米娅…阿加塔…”
零轻声呼唤，眼泪缓缓从眼角流下。
“你…认识它们？”路明非小声问道，零擦去泪水，微微点头。
路明非大概明白小魔鬼做了些什么。
“他让我带句话，零。”
零转过头来，死死盯着路明非的双眼，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招魂铃放到路明非手中，缓缓开口：
“他说了什么，请你…一字一句复述，不要落下…一个字，一个标点。”
路明非顿了顿，似乎意识到小魔鬼对于眼前这个俄罗斯女孩的重要性，不由得挺直了身子，学着路鸣泽的神态，一字一句道：
“零·拉祖莫夫斯基·罗曼诺娃，我将永远遵守誓言，不会彼此抛弃，不会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