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莎当然知道这是海因斯这类魔法部政客最擅长的台面话，立刻抛出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
“可您却因此失去了原本大好的前程，这恐怕不是您的初衷吧，恕我冒昧，如果是我强制提交了这份议案，我会把它当做投向敌对派别的投名状。”
“你确实很冒昧。”
海因斯皱了皱眉：
“我的职位调整部长大人自然有他的特殊考虑，我本人对部长的安排完全信服。所以刚才的话还请你收回。”
眼看从海因斯这里挖不出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塔莎有些沮丧地捏着又昏又胀的脑袋：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您对部长的忠心令人印象深刻……把你的傻屁股从椅子上抬起来，得走了丽塔，我们还有几个采访要做！”
丽塔·斯基特扶着椅子踉踉跄跄站了起来，可没过一秒就跌坐了回去。
塔莎狠狠瞪了她一眼：“谁让你喝那么多！下面的采访你不用参加了，别再说我没给你机会！”
她接着有些得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亮晶晶的魔药水，一口喝干，脸上的潮红迅速褪散了：
“你一定不知道要随身带巴费醒脑剂吧，助理小记者，你要学的还很多。看来你要赶不上明天的稿子了，呵呵。”
塔莎愉快地哼着歌离开了。
门厅传来了塔莎关门的声音，海因斯戏谑地摇晃着杯子里的红茶，看着满脸醉态的丽塔：“我看到你把酒都偷偷吐掉了，你的演技不错，放心，她已经走了，表演可以结束了吧。”
丽塔·斯基特的眉毛微妙地动了一下，她笑着起身直接坐到海因斯身旁：“您不是也在表演吗？谢尔比先生。”
“丽塔小姐，你煞费苦心地装醉留下来，不是为了和我交流演技的吧。”海因斯故意换了个跷二郎腿的坐姿。
从心理学角度讲，这是一种有防备性的动作，以示与面前的人保持一定距离。
对丽塔这种心机颇深的人，海因斯不会掉以轻心，要让丽塔觉得她才是主动出击，手握鱼竿的那一方。
就像周树人先生说过的，最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丽塔果然察觉到了海因斯的戒备，又把椅子朝海因斯的方向拉了拉：“不过既然说到表演，我倒是有一些更擅长的表演，专门供您这样有品位的先生欣赏。”
说话间，丽塔扯下了系在脖子上的红色丝巾，露出胸前一抹傲人的曲线。
不要看挑战是吧。
不看白不看。
海因斯愉快地任由目光追随身体本能进行游弋。
“让我们换个地方吧，有些闹腾的艺术，这一屋子的精致可承受不起。”丽塔款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卧室走去。
…
凌晨，丽塔从噩梦中战栗着惊醒。
她小心翼翼地从床头提起自己的裤子，从口袋里摸出两只小药包，一包是“噩梦灵”，一包是“噩梦灵解药”，都是佐科的产品，前者能让人在凌晨做一场逼真可怕的噩梦，后者则是解药，丽塔将“噩梦灵解药”里的绿色粉末一股脑倒进了嘴里。
脑子里那些摄魂怪和阴尸的幻影这才缓缓退散。
这也是她的惯用伎俩，用“噩梦灵”让自己在一晚疯狂后快速惊醒，然后带着她“睡服”来的消息溜之大吉。
轻手轻脚地穿上衣裤，在绕过散落一地的空红酒瓶时，丽塔的腿不由一软，差点失手打碎了床头的玻璃杯。
“这家伙太疯狂了，跟一头蛮牛一样……”
丽塔捋了捋被扯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有些幽怨地回头盯了一眼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海因斯，她强忍着小腹的酥麻酸胀，掏出一只羽毛笔迅速在手掌上记录着她从海因斯身上套弄出来的信息：
“……圣芒戈特别行政官职位早在教育令投票前就已经确定……”
“……新医疗法案为魔法部官员输送利益……”
丽塔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呼吸也因为激动变得急促，她喃喃道：
“这绝对会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
“不过可怜的谢尔比先生，等我的这篇头条文章发布，你可能就要倒大霉了。”
丽塔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精致的挂钟：
一点三十分。
“还能赶上今天的稿子！”丽塔的嘴角弯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塔莎老太婆，抱着你的巴费醒脑剂哭去吧……”
“啪！”
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气爆音，丽塔在原地消失不见了，一只甲虫扇动着翅膀，从窗户的缝隙间飞出，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床上，海因斯睁开眼，平静地看着那只远去的甲虫。
“啧啧，看来你已经学会阿尼马格斯了啊……那么水润的丽塔小姐，接下来倒霉的可就是你了。”
第二天。
“你们知道吗，昨晚地震了！”
伯纳德心有余悸地向其它三只猫咪诉苦：
“大概有三级，甚至可能是四级！我活着的时候经常羡慕小猫小狗的这项天赋，你知道的，能敏锐地捕捉到自然灾害的预兆，可我现在一点儿不羡慕……地面的一点晃动在我听来都像是有人在我耳边打鼓！”
其余三只猫咪互相交换了一个坏坏的眼神，汉弗莱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伯纳德，你这样显得我们大嘤帝国文官很呆，你应该多花一点时间在异性身上的，多了解了解她们……”
哈克白了他一眼：“说得就跟你了解异性一样……”
汉弗莱一时语塞。
“你们几只四脚兽在聊什么呢？”海因斯叼着一块吐司走到四只猫咪身边，轮番撸了一遍。
“伯纳德，震源来了。”下木先生朝伯纳德暧昧一笑，然后朝海因斯行了个点头礼：“你昨晚的表现令我刮目相看，谢尔比先生……那个叫丽塔的女记者一定觉得自己靠身体赢下了漂亮的一仗。”
“是啊，猜猜她现在在干嘛？”汉弗莱抖了抖尾巴。
伯纳德暗戳戳地朝汉弗莱刺了一句：“汉弗莱爵士，好久没见您对一位女士这么感兴趣了。”
汉弗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