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日
在经历了那一日总监部所派遣来的辅助监督质询后.
一问三不知，摆着面瘫脸，无论对方问什么都说是“听从五条老师命令”的相泽一，在被对方关在高专禁闭室，施压了快半天后，总算被姗姗来迟的五条悟给放了出来。
也是自那天以后，五条悟便也从高专离开，从外面传来的风声看来是去料理“家务事”去了。
相泽一听到这消息自是心中暗喜，若五条悟真能把五条家清扫干净，以后做起事来当然是方便了许多，无需再多畏首畏尾。
而他留在在高专的学生，一年级的他和伏黑惠便就暂时交给了东京高专二年级的班主任，日下部笃也负责。
反正高专的理论课也就那么多，谁教起来也都差不到哪去。
更不用说，身为真正“无术式”咒术师的日下部笃也，既然能当高专班导，那么其理论方面的知识储备必然是非常丰富的，在教授学生方面估计也比五条悟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相泽一也对这个至今为止所遇到的，咒术知识上可能是掌握最丰富的前辈产生了兴趣。
很明显喜欢摸鱼的日下部，对于这个在理论知识上能拿10分满分的新学生不断请教，实在是不堪其扰了。
但每次想躲都躲不掉，而今天也是与前几日相同，躲到高专天台暂避的他，刚倚上天台护栏，准备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减缓下戒烟期间的烟瘾时，就听到身后高处传来一句：
“日下部老师，既然都戒烟了，那可得坚持到底啊。”
望向身后通往天台大门处的屋顶之上，日下部轻叹口气，将刚从烟盒里抖出来的香烟又点了回去，收入怀中，换了个棒棒糖片出来。
撕开包装纸，含在嘴里，眼神遥眺远处青山，嘴里咬字不清道：
“向着，你就嚷我休息一会吧，上了那么久扩，我嘴巴都说干了呀。”
从房顶上跃下，相泽一膝盖微弯又立直，走到日下部身边，感受着楼宇阁楼间吹来的穿堂风拂面而来，微微吸气：
“口干还抽烟？”
随即不等日下部支吾反驳，相泽一顺手将刚才从楼下贩卖机里买的一瓶矿泉水丢给了他。
接住迎面而来的塑料瓶扫了两眼，日下部念及等会浪费的口水，可能比这一瓶水都多，不禁嘀咕道：
“要不是口干，我是真不想喝你这瓶水。”
昂着头“咕嘟咕嘟”的灌了了小半瓶，日下部才擦拭了几下嘴巴，又用手掌搭在额前，仰头望向天中的正午烈日，另一只手的食指虚点了几下身后天台屋檐下的阴影处，示意相泽一去那里谈。
走了几步，盘坐在阴凉中的日下部重重喷出股鼻息，将棒棒片抽出：
“说吧，今天要问啥？”
相泽一也自是干脆坐到阴影的另一侧，稍微思考了会：
“就先问下，关于我前几天说得术式扩张对象范围，日下部老师你是怎么想的？”
又嘟囔了一句“先问？”后，日下部甩了甩脑袋，来到了正题：
“怎么说呢，这几天我也想了一下，扩张术式这个操作我倒不是没有听说过，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伏黑那小子的十影法。”
“十影法？”对此事并不清楚的相泽一很是疑惑。
日下部微点头，继续道：
“是啊，这招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识过，就是伏黑惯会使用的，那个叫……叫作‘不知井底’的。”
没见过伏黑实际用过，但记忆中对此留有印象的相泽一：
“啊，算是大概知道吧，呃，等下，你是说这招就是扩张术式？”
日下部没有直接回复，而是转了几圈口中的棒棒片，点点头。
“是吗？可我，感觉，好像和我说的有点不太一样啊。”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异样的相泽一如是道。
而日下部并没有否定相泽一的奇怪：
“对，确实有一点完全不一样。”
“哪一项？”
“目标。”
“目标？”相泽一低头看向天台地板上的横竖间隙，沉吟片刻，恍然大悟：
“术式的扩张目标？！”
略过相泽一的眼神中夹杂了一缕赞扬，日下部道：
“没错，就是术式目标，更准确说是……”
话还说完，已然彻底想通的相泽一直接抢白道：
“扩张的术式目标是‘向内’，或是‘朝外’的区别。”
这一次，日下部眼神中所包含的已经不仅仅是些微赞许了……
而脑中飞速旋转的相泽一，却根本没有在意这一点。
“也就是说，像是不知井底这种融合式神的扩张术式，属于是在术式‘本身’之内进行扩张目标操作。
而宿傩在学习了魔虚罗的操作后，则是将「解」的对应术式目标向外扩张到了‘空间’，‘次元，‘世界’
那我是否……”
心中有了些模糊想法的相泽一刚陷入沉思，耳边便又听见身旁的日下部继续说了起来，不由甩开思绪，继续认真听讲了起来。
“所以说，根据你这小子之前提出的说法，我感觉你所提出的所谓的‘术式扩张，也就是我们刚才解析得出的对外扩张术式目标什么的，应该是‘视角’问题吧。”
“视角问题？”
含着棒棒片又稍微抿了口矿泉水，日下部颔首道：
“嗯，既然你问得是若要将术式作用扩展到空间，世界，某一存在概念本身，那首先肯定就需要理解这些东西，或者说‘见’过这些东西，总不能你连这些东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想着对它做些什么吧。”
相泽一略一沉吟：
“那意思就是说，我只要知道了这些东西的‘模样’就能影响它们了？”
日下部当即否定道：
“应该不可能，嗯，怎么和你解释呢？
就以五条举例吧，你也应该清楚，所谓五条家祖传的无下限其实并不是只有身为家主的五条一人拥有，但真正能够掌握的却只有他一人。
原因也很简单，”
日下部用右手食中二指点了下双眼：
“六眼，依靠着那双眼睛所赋予的精细咒力操作，他才能将无下限那种能够干涉原子等级物质，支配空间的能力给用出来。
而你所说的将术式扩展到空间，世界什么的，不说需要像五条那样精细的咒力操作，最起码不能差到哪去，这才能在认知到这些东西存在后，再利用术式影响，或者按你的说法扩展到这些概念上。”
不太清楚相泽一咒力操作水平的日下部问了句：
“这你做得到吗？”
相泽一搔了几下脸颊，扭过头去：
“五条老师那种咒力操作水平，我肯定是做不到的啦。”
藏了后半句的他，实在不太想说。
“所以啊，你想用术式影响到这些概念上的东西，除了需要先认知到这些概念，还需要咒力操作水平足够，另外其实还有一点可能也比较重要。”
“什么？”
“这点其实我不太确定。
既然五条的咒力操作能够干涉原子等级的物质，那很有可能，他本身也是能够通过那双眼睛看见这些东西的，最少在操作无下限时，应该是这样。
所以我想如果要干涉那些概念上的东西，恐怕也需要在认知这些东西存在后，也一直能看到或者观察到这些东西，否则可能也很难进行操作。”
而相泽一听完后，觉得日下部的分析还是有点道理的，然而这样的话：
“那么假如真是后一种可能，诅咒之王那种诡异的学习能力可就有点意思了。”
毕竟他没记错的话，魔虚罗被炸成灰灰后，宿傩可还是能够继续使用空间斩，次元斩的呀。
不过，相泽一反掌看向右手掌面，回忆起自身那门同样有些奇怪的术式：
“对外扩张……
认知吗……”
眼看相泽一又不知在想些什么凹造型，日下部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不是我说，相泽，我早就想问了，你这些奇思妙想都是从哪来的？
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谁提起过这些东西啊，什么对外扩张术式目标，还扩张到空间，次元之类的东西上啊？”
“因为我有个另一种意义上的‘好老师’啊。”
没将这话说出来，相泽一直摆头：
“我这人没别的好，就是喜欢闲着没事干，瞎想。”
“哈，那你还真能琢磨。”
干笑一声，日下部将口中已经融化差不多的棒棒片，囫囵吞下，又从上衣口袋掏出另两根其它风味的棒棒片，丢了一根落到相泽一盘坐的膝间：
“算是还你人情了。”
他指的自然是相泽一刚才扔给他的矿泉水。
相泽一听后也只能打消了还回去的心思，慢慢撕开包装，舔了一口：
“……好酸。”
日下部背靠在墙壁，昂起头望向屋檐下所结出的蜘蛛网，嘴角一咧：
“呵，赶紧下一个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