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你在想什么呢？”
咋一听到伏黑惠的询问，相泽一将点着眉心的右手食指放下，用眼神示意没事。
随后他又朝恰好在身边的禅院真希和乙骨忧太询问起了有关百鬼夜行中，高专所发生的事件具体经过。
确认是否和自己从九十九那里得知的一致。
而他心中刚才其实已经将五条悟的变化，根据自己所知分析出了个大概，再经过朝当时在场的两人确认，更加确定了内心所想无误：
首先就应该是在百鬼夜行中的变化。
五条悟是与夏油杰大战一场，才亲手杀了对方。
可相泽一考虑到夏油杰那时多少是成为了无所不用其极的邪道，你要说他会在能够跑得情况下，主动进攻甚至是以学生威胁，迫使五条悟不得不杀了他，相泽一感觉，只能说可能性不高。
再从今晚对方显露出的术式效果来看，只怕对方当时也在附近，做了什么手脚，才使得夏油杰作出了不符合当时脾性的举动。
而夏油杰的遗言，现在看来也是从侧面印证了这点。
至于五条悟，他可能会受蒙蔽，导致总是反应慢一拍，但并不意味着他是笨蛋，尤其是与夏油杰扯上关系的时候，他更加不会是了。
只怕他也是意识到了些什么。
再加上前段时间毕竟真正亲眼看到学生被炸得连灰烬都不剩——虽然并没死。
其中还包括自己收养了十年左右的养子，对五条悟的刺激想来只会比原时空看到虎杖悠仁的尸体更为严重。
再说了，那时他只知道虎杖悠仁的身死是高层的决定所致，并不知道假和尚这伙人的存在。
只将目光放在了咒术高层身上。
而原时空所谓临死时的走马灯，或许可以说是内心的真实想法，但也有可能是在无可奈何之下的被迫释怀。
毕竟人都没了，再说更多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更不用提所谓的“走马灯”说不定也和那位“诅咒之王”存在某种联系……
但当下的情况是五条悟已经察觉到了有他自己寻不出的幕后黑手这点，他对自己学生的看法或许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这也就导致现在的五条悟必然是与原本不同的。
至少那份俯瞰一切的轻浮应该是减弱了不少，做事相应的也会认真许多。
这种变化自然是极为有利的，之后加上相泽一的暗中协助，提示，说不准真的能像他所设想的那样，将假和尚摁死在“出生点”。
“不过他的心理，还是有点问题，长久时间养成的自负自满还是容易坏事。
不然，拿出真本事和他打上一场？”
尽管相泽一觉得咒力量不足的自己，想必还是打不过，但只要让对方再加上一定的危机感，让他知道无下限不是不能破，苍，赫，茈也不是无坚不摧的招式，或许就更加有利己方了。
再说了，这家伙折腾自己这么长时间，自己还不能回敬几下，给他找点不痛快了？
内心不知不觉产生了“狂妄”想法的相泽一，被连续运输几次，好不容易匆匆赶回，坐在面包车驾驶位的五条悟招呼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满脸笑意的五条悟，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学生刚刚竟然是产生了“算计”自己的想法。
而被招呼过去的相泽一看着一车面包人……一面包车人在里推挤，争占空间，不由陷入了沉思。
……
半夜三更被从废弃垃圾场拉回高专的相泽一，一沾到宿舍床铺，倒头就睡。
第二天倒是起了个大早，刚刷完牙，洗过脸就收到了五条悟在临时组建的LINE群里所发的提示：
“总监部在找我，都记住昨晚说的话了吧。”
在每个人都回了句“记住了”后，五条悟便将群聊解散。
随即包括相泽一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有关群聊的信息全部删除。
也就在这时，“笃笃”的敲门声恰时响起，内心有了个大概猜测的相泽一，启开了房门。
……
“五条悟，昨夜你私自带着东京高专一二年级，包括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在内七人，究竟是去了哪里？”
面对咒术总监，吉本和繁的质问，再一次立在熟悉暗室中央的五条悟，口气倒是没有前几次粗鲁，但还是不正经回道：
“我是咒术师啊，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拯救世界啊。”
“拯救世界？”鹰钩鼻老者愤而从屏风后方甩出了几张从监控视频中截出来的照片。
被甩过来的照片，隔着无下限飘落于地，懒洋洋斜睨了一眼，早就看清的五条悟很是明白，那几张是治安岗亭监控拍下了自己的身影，准确说是用“苍”带着人瞬移出来时刹那间的影像。
“这就是你所说的拯救世界？！打晕了普通人，就甩在路边不管？”
“普通人？”一看对方要避重就轻，用咒术师最忌讳的，迫害普通人的名义，给自己扣个大帽子，五条悟冷笑一声：
“呵，你家普通人拿着一麻袋枪支弹药吗？”
不待鹰钩鼻老者还口，五条悟又接着道：
“再说了，当时是我们恰好收拾诅咒师时，撞上那帮歹徒行凶，顺手把他们收拾了，你们总不能让我们视若无睹吧，我们的行为在普通人视角里应该也算是见义勇为，维护社会安定了呀。”
旁边的另一名三白眼老者缓缓说道：
“那你知道，为了这件事我们费了多少手脚帮你清理后续吗？”
哪成想，五条悟又直接回了一句：
“说得跟哪一次和诅咒师有关的时候，不要费些手脚。”
与咒灵不同，放一个黑帐就能杜绝绝大多数的麻烦。
每次事件与诅咒师有关，处理后续的麻烦便会接踵而至。
总监部几人也是一时哑然，不过他们虽然老，但反应却不慢，鹰钩鼻老者赶忙道：
“不要转移话题，我们说得是你对那些普通人干的事，和诅咒师有什么关系。”
五条悟闻言却是微微咋舌：
“嘁，在这上面反应倒快得很。”
“……”
久未开口的吉本和繁眼见话题有些歪了，没有点到他心中的正题，轻咳一声，等到众人表面上安静下来，才像是和事老一样道：
“就算你五条悟说得有道理吧，你们昨夜行动虽然未曾报备，但也确实消灭了一批诅咒师，那你……”
“我说的话哪句话没道理？”
被噎了一句的吉本和繁，言语稍顿，又继续道：
“那你只要把东西交出来，此事就算一笔勾销。”
“……什么东西？”
五条悟佯装不知。
“手指。”
“手指不长在你手上吗？你找我要干嘛。”
“……我们虽不知道具体为何物，但从辅助监督连夜对那些罪犯的问询来看，那东西应该和宿傩手指近似。
那么既然有可能是宿傩手指，你身为咒术师就应该上交给我们，让我们确定后，进行保管。”
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以及经过相泽一提醒所产生的对于咒术高层的提防，以及内心对幕后黑手的忌惮。
五条悟这次并没有选择听从命令，依旧是装傻充愣。
说了半天，总之就一句话“手指什么的是没有的”，不信就来搜我身。
只要你们有本事能碰到我……
面对如此耍流氓的表态，总监部自是完全无从下手，逼得鹰钩鼻老者只得威胁道：
“你是可以这么做，但你的那些学生呢？你不为他们考虑考虑？”
而五条悟对此也只冷冰冰地丢下一句：
“你可以试试。”
撂下此话的五条悟，转身就要离开总监部所在的暗室之内，可这时那名一直没有开口发言的胡须如弯月老者却是突然道：
“那你准备怎么解释，你购买了那些通讯装置呢？”
此话一出，别说五条悟连总监部其余人都是一愣。
但总监部感到诧异的理由与五条悟不同。
因为这话压根不是什么质询，而是以另一种方式作为的提醒。
提醒五条悟……
五条悟也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笑道：
“能因为什么，我喜欢呗。”
而在总监部代表禅院家，那名胡须如弯月的老者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转过头去的五条悟，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忖道：
“看来家里是出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