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晨之曦:重凝深渊 第55章 过载或从未

作者:陨落星空·幻想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4-10 12: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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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星辰大海最终在舰船尾烟的照耀下重新点燃,看着外面稀疏且闪耀的星星,我不知道草率的宴会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进行这场奢华的杀戮。在此刻,我明白从前璀璨夺目的星辰大海,在这一刻直至永恒的奢侈。可惜终不似,年少雄心烬星河。

许久未见的小行星地带是我最后能得以喘息的地方,而那些细小的碎渣与颗粒,与舰船的护盾产生摩擦时和记忆中的萤火虫十分相似。如同篝火燃烧产生的火星,篝火高温令人避,也是让人向往新生与温暖。如春雨后万物复苏,如火泪燃尽万物。“警告!神明抛弃信徒……警告!信徒抛弃神明……责罚降临!”

那气体一般的东西瞬间出现在我面前,仅仅数秒钟的时间,我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之时,舰船周围多出了四艘陌生的舰船。这些舰船的行为极其诡异,不远处的蓝色光点散发出的光照在了其表面上。我试图用无线电以及其他可以通讯的设备呼叫四艘舰船,那四艘舰船没有回应我,而是继续以诡异的航线前行。

经过舰船的简单分析,这是一艘来自数万年前的科考舰船。老旧的外表与坑坑洼洼的装甲,简直和小行星的表面一模一样。所以这艘舰船究竟是以什么方式保存到现在的?一般的舰船顶多航行个数千年就报废了,而这艘舰船没有进行过零件更换,也就几百年的时间就该报废了。

而我这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我不知在血液里躺了多久,眼镜、嘴角与衣服都沾上了凝固的血液。胸口的装置依旧闪烁不定,我命令舰船调转方向准备执行最后的任务,至于这些如同小行星般的舰船就让其自生自灭吧。舰船逐渐掉头与其余老旧的舰船的航向相反,而那些的老旧的舰船也开始掉头。

仿佛他们的航线是与我同步似的,无论我如何设置航向都无法将其摆脱。“根据《通则保护法》第十五项第二分枝……吾乃守护者!必将斩尽一切威胁!”我命令武器瞄准四艘舰船,但自瞄系统的分辨率突然降为零,无法将其瞄准。即使换成手动,武器也被莫名的锁定指令导致无法转向。

看来这四艘科考船具有一定的对外限制措施,但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放弃甩开他们。舰船的能源和可用资源并不多,一百多公斤的食物、五吨水资源、二十六吨燃料、七十三份一次性紧急单人手术包,零零散散的药物加起来一共十箱左右。现在燃料紧缺,光航行都不够用了,何况这批燃料要用来发电、生成水等。

“父亲,你说我们现在应该去哪?”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身为主治医生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可是你说过我可以成为眼科医生的,还有你答应我的事情也没有做到。”

“小孩子那么啰唆干什么?不就给你分配一个耳科医生作为你的同事吗?”

无线电突然亮了起来,看样子是接收到了哪些科考船的信号。我本想让他们离开,但他们的话语里里外外都透露着精神病人的气息。而其语无伦次的话语,让我更加确信他们是精神病人。现在更加糟糕的情况是我的跃迁系统遭到了他们的绑定,也就是说他们去哪我就要去哪。

并且我警告他们没用,只有我听他们说话的份。武器被控制,跃迁系统被绑定,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复写一个一个新的系统。就当我完成第一次系统复写之后,我才发现这样没用,还是一样被控制。而且更加糟糕的是我的生命只剩下两个月左右了,难道要被他们控制两个月吗?

就在这时其中一艘舰船把我命名为了病人,这就像是一群精神病人玩角色扮演还要带上我一样。见此情形我也开始自暴自弃,说自己眼睛、耳朵、大脑都有问题,曾经一个医生建议我以休眠为主要疗程。我用余光看见了一个蓝色光点扩展成了复杂的电弧,此过程我能感受的痛苦和灼伤感。

我看着一群精神病人在我眼前表演,虽然前面的自暴自弃不免会让我遭受一些精神上的折磨,但我说过的以休眠为疗程可以让我清静一会。而我说过的话也招来了那个自称主治医生对我的折磨,他说之前的疗程都是他规定的,而我休眠的时间也从原本的越长越好,变成了一次一个月。

这也让我怀疑我存在的意义是否就是遭受四个精神病的折磨,但目前的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来证明我的观点是否之前。他们事先绑定了我舰船上的跃迁系统,一来是为了防止我这个“病人”跑,二来是为了带着我去搜寻所谓的医疗物资。而时间一长我也发现他们搜寻物资的地方只有四个。

这些地方都是破破烂烂的空间站,他们从不允许我一个“病人”靠近这些地方。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发现了一些漏洞,他们停靠空间站的时候,我的跃迁引擎会处于一个缺绑状态。我无法趁这个状态离开,因为舰船会不断试图绑回到四个疯子的舰船的系统上,这时候的引擎,往往会刚预热就立马熄火重启。

这种情况下逃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不用跃迁引擎,简单的加速也逃不出这些舰船的魔爪。我的舰船航行速度最快是两千米每秒,一旦超过400米每秒的速度,我的舰船上的推进器就会立马罢工。那些搜寻回来的器材,也全都是一些无用的破铜烂铁罢了。

在一些时间里,他们给了我一些药物,一些不知是治疗什么的药物。只知道这些药物随着岁月,定格在了无数生灵祈祷回家的路上。从前的战争之中无数药物都是有市无价的珍宝,但现在用不着了……再也用不着了。我将药物丢进了垃圾桶里,任由药物漂浮在真空之中。

这段时间里我休眠了十来次左右,出了他们规定的时间,我也进行了几次三个月左右的休眠。直到发现他们并不会对我做什么之后,我开始变得胆大起来,开始违背他们的意愿自行休眠。普通休眠我设置了三个月,高级休眠我设置了五个月,还有一个高级医疗休眠我设置了两个月。

我也逐渐发现,那群疯子的情绪逐渐暴躁,暴躁到逐渐不像是一个疯子,而像是一个临摹情绪智能系统。而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收到了种种莫名其妙的申请,申请目标位置信息无法得知,我只知道我同意了这些申请后它们的举止更像是一个疯子了。它们在不断朝着成为疯子这一目标前进,我也彻底摸不清它们的行为。

一次跟随四个疯子外出的过程中,我获得了偶然的机会。不远处我破败不堪的空间站让我有了一些想法,他们每次都是在四个地方晃悠,而这四个地方会不会就是这四个疯子诞生的地方?抱着疑问我驾驶舰船停靠在了空间站的机库中,穿好外出服后我开始了对这座空间站进行了简单的探索。

在这里照明设备的照明简直和烛光照亮整个夜空一般,丝毫没有作用,只能凭借直觉来避开那些障碍。透过这座空间站顶上的窟窿,可以看见那些疯子的舰船在四处无规律的航行。这就奇怪了,这比平时他们动起来的时间还要短,是因为我进入空间站的原因吗?远处有一台设备突然亮起,我上前开始检查起这个设备。

「警告,相关设备年久失修!本次调取结果只能是最初始或最终结果,资料编号分别为SYZL1103XLN、SYZLWZXLNNJSX。请输入资料编号,以此来调取当时相关记录以及结果。」我看着这个设备,开始输入编号调取相关资料,逐渐加载的进度条让我开始期待接下来的结果。

「资料编号:SYZL1103XLN,正在调取该资料结果,调取完毕。实验代号空间视锥,我的同事纷纷笑话我,说我像大航海时期前的那帮老顽固一样。无所谓,我会用我的实验结果来证明我的结论是正确的,实验目的也显而易见,为了欣赏这片空间最真实的色彩。但不知为何我的助手也在劝我放弃这无聊的举止。」

「资料编号:SYZLWZXLNNJSX,正在调取资料结果,调取完毕。实验失败了,一切都没了。我把视锥片压缩了和眼角膜一个厚度,并且我把自己的孩子的眼角膜取了下来和视锥片压缩在一起,为何还是失败了。我依稀记得我的孩子之前在我忙于工作的时候找我陪他玩,说是要去摘星,既然如此我就在时间上赋予他永久摘星的权利。」

资料调取完毕后,空间站发生了震动。我以最快的反应速度向着空间站的出口跑去,即使我全力以赴地奔跑,却还是在前一刻倒在了胜利的前面。最终还是没能逃出去,我的世界在此陷入了一片黑暗。在黑暗中我依稀看见了莱文克的身影,他还是一样没有等我,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诺曼,你开慢一点,小心推进器过载!”

“恒森文明的东西就没有过载一说,孩子们,好好享受这一刻吧!”

这次我没能看见如愿的画面,只能默默听着声音,也许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家”。没有虚伪的歌颂,没有一望无际的屠宰场,没有任何为了屠宰而产生的宴会,只有因为我们作为使者而得到应有的功勋。蓝色光点依旧在闪烁着,不知为谁而闪烁,不知为谁的悲催而闪烁,不知为谁的屠宰而展示。

等我脱离了这虚无的黑暗中,我回到了熟悉的舰船,依旧漆黑着。不知在哪片黑海域中航行,不知在向哪个闪烁的灯塔航行。我开始判断目前自己的状态,其中一个手指失去了知觉,但并未坏死。而我的左眼被替换成了假眼,什么都看不见,模糊的印象、未知的恐惧与绝望如同篝火一般摇曳。

「这里是声无音熄自动电台,这将是本电台对于每一位困于水火之中的自由生灵最后一次的救助,你只有一次机会,请三思而后行你的求助对象以及相应内容。」我看着舰船上唯一完好的屏幕,不顾一切地向着屏幕爬去。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无法用双腿直立行走,只能用那不知经过多少岁月的手指进行每一步操作。

蓝色的屏幕照亮着漆黑的手指,被微生物的侵蚀和灰尘的掩盖,模糊的血肉仿佛下一秒就会与空气接触。我用这不知销声匿迹了多久的电台,对我最熟悉的孩子发送了一份求助信息。我喘着粗气,用早已没有知觉的右手手指不断点击着屏幕。这是我求助的机会,也是不断雕刻墓志铭的机会。

「熊诺,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在无休止的战争中,我曾向你说到这是最后一次见面,而我却一次次地苟延残喘了下来。这一次,我将为这个不成熟且滑稽的谎言画上句话,也就是将谎言化为实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撒谎的宝宝,那就让我成为你口中诚实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熊诺没有回话,应该是这早已销声匿迹的电台无法到消息了。我不该对此抱有希望,也不该对其抱有希望。我蹲坐在地上,感受着无限的黑暗。突然连续的铃声将我拉出了这黑暗的地方,121封信件全是熊诺寄来的。但我没有时间看那么多的信件,只能挑重点看。

我挑了一封信件,这封信没有文字,只有照片和视频。其中一张照片是熊诺,说实话我都快认不出她了。她原本的乳白色的绒毛,开始出现了奶黄色的斑点,就像一头奶牛那样的斑点。还有一张照片是她的职业证书,证书有一行字:“铸崇高之梦想,筑梦想之证书,祝生灵之自由。”

大致意思便是一句话,因孩子的梦想赋予其证书,她一共有两本证书,其中一本是空间站探星工程师,另一本是行为安全监督员。还有一张照片是她戴着眼镜、拿着平板进入科研大楼的一张照片,我想这大概是原先的基因进一步在自然生存影响下吻合后,让她成为一名不折不扣的天才。

我应该为她的闪耀而高兴,应该为她脱离那片痛苦而高兴。我还看了其他的一些信件,几封她分享美食的细节以及医疗技术的简述……舰船继续航行着,不过倒是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四个疯子不在原先的四个地方徘徊,而是在三个地方继续搜寻所谓的“医疗设备”。

而对于剩下的进入空间站时间我也是有了新的把控,但那四个疯子对我的折磨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维度。他们会问我看到的颜色、听到的声音,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和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的问题。在接下来的时间了我把控好了进入空间站的准备,而这座空间站便是关于声学的一个地方。

但很可惜有用的资料几乎没有,但目前可以确定那个自称眼科医生的疯子曾自称史学家。而这座空间站前一个主人,也就是自称耳科医生的疯子,曾自称赌场老板。至于他们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关系,唯一知道的便是他们能变成疯子,完全是因为多年的心血化为乌有。得知真相后,我在此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际,且放眼望去,我貌似处于一个无边无际的手术室,而我似乎被固定在了一个手术台上。一个人影从远处缓缓走来,手里看着像是拿了一个药瓶。他的步伐越来越快,直至将手按在我的脖子上,我开始逐渐窒息,而他则是将瓶子里的药物尽可能地往我嘴里灌。我开始挣扎,挣脱开了束缚,将他推倒在地上。

当装着药剂的瓶子碎了一地之后,我才意识到我的左耳接近耳聋了,无法听见过多的声音。那无尽的手术室也在药剂碎落的一刹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四个疯子继续永无止境的航行。不过他们再也没有以搜寻医疗物资为借口,而再去做那些荒唐的事情,反而像是一开始遇见的那样无法脱离。

“看那,无数次期盼着的结果,就是一个完美的家庭。而我的家人就在对面等我,一个从未被疯狂摧毁的家庭,是多么诱人啊!”那个自称主治医师的疯子释放了一个相源拟合器,用强大的算力支持一个早该被淘汰的拟合器。直到拟合器创造出来一个镜平面,他再也无法抵挡住这个诱惑,驾驶舰船穿越镜平面。

镜平面碎了,裂了一道口子,随即变成了一个洞,他像是被一个黑洞吸了进去。他连同舰船一起被撕成了粒子,接着一道蓝光像是打通两边,继续像黑洞一般吸引着其他疯子让他们无法自拔。原先的舰船没有了,只留下了一具尸体、一些冰碴、一个智能模块。

“赌场老板死了!新的主子即将继承位置!”自称脑科医生的疯子驾驶舰船快速掠过镜平面,不出所料他也被撕成了粒子。

“父亲!不!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们!”自称耳科医生和眼科医生的两个疯子说出了同样的话,被镜平面未平息的余波弄得连粒子都没留下。

四个疯子死了,而无数的字符从镜平面中绽放出来,无数的字符相互叠加。有些字符从数学里的一加一开始叠加,变成了一加一等于二这样一个最初始的公式;有些字符从物理学的公式以及相关单位开始叠加,变成了各种各样的空间现象;有的从生物学一开始基因开始叠加,变成了文明发展中不可缺少的动力之一……

无数的字符叠加成了最终的一样东西,聚集全部文明之宏观,且再不复昔日盛世的一个东西。这是无数文明发展到最后,其承载了无数的辉煌时刻。最终这个东西化为了虚数单位,这仿佛是在诉说文明发展到最后变得一片虚无,也是在诉说文明之中每一个个体。

最终这个字符也不复存在,只留下了一个相源拟合器。我将它收入舰船仓库。经过简单解析之后,我发现这个相源拟合器从未进行过迭代。相源拟合器上刻着一行字,像是一个小孩子才能说出的话。“吾即自由之思想,即我故思我在,似艳于胸口之红玫瑰,即自由意识之骑士斩尽腐朽之枷锁……”

我看着上面的话陷入了沉思,而现场只剩下了四个迭代到极致的智能模块,莫非真的是智能模块在学习疯子的思想?这貌似有了答案,过载的模块产生了自由意识,自由意识杀死了疯子。我看着相源拟合器,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但最终还是出于愧疚没有使用拟合器。而舰船脱离了束缚,而我踏上了执行最后一个任务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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