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唐朝大将 第168章 残党

作者:陈恶禅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4-10 12: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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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一日,直到傍晚时才渐渐停止。

其中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东关的东墙与南墙加起来只有不到两里,如狭小的地域,任敌有百万大军也只能以千人为单位登城。

宋军也一样,东关本身就是一个城堡式的据点,城墙内部空间并不算太大,所以即使只有三千军兵,在城墙上也摆不开,只能轮换守城。

比较有意思的是,无论是席君买还是完颜亮都十分有默契的转换了战争模式,用句行话就是从冲击战转变成了杀伤战。

两军都将目标从击溃对方转变成了杀伤敌方有生力量。

一日战斗下来,即使宋军人人披甲,伤亡也到了两百余人,好几处城墙都被混在签军中的金国甲士所突破,若非席君买与嘉兰两人勇不可当,如今城池还是否在宋人之手真的是两说。

而金军更不好受,他们签军加上甲士的伤亡已经近千人,虽早知那三辰旗下的战将就是将全军逼入险地的奢遮人物,可城中守军的韧性还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要知道,宋军的近战能力一直很堪忧,除了岳家军这种天下强军,其余军队往往连步兵的一个冲锋都接不下。

这可不是金军小看宋军,这是宋国周围国家所共有的经验。包括被后世网络吹得神乎其神的西军,若他们真的如此勇敢,也不至于百多年都收复不了银夏之地。

从另一方面来说,若不是菜到一定程度,神臂弓之类的远程利器也不会在宋朝时蓬勃发展了。

无论开国是的完颜娄室、王伯龙等行军万户,还是此次跟随完颜亮南下的金军,他们遇到的对手都是一触即溃的。往往将领亲自先登,撕开一个口子,宋军就会以点带面彻底崩溃。

哪怕是采石大战之时,虞允文与李显忠所率领的宋国精锐也只是利用阵地防守。而即使这样,宋军也有数次溃散。

只能依靠层层阻击来停滞金军兵锋,并且收拢溃兵,再由各个将官组织精兵将阵地夺回。

这还是滩头阵地,城头连战术空间都没有,往往一波就被捅穿,很难组织起第二次反击。

宋军如此疲软的大前提下,东关守军这哪里是鹤立鸡群,简直是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

如此反差,完颜亮岂止是刮目相看,简直是刮视网膜相看。

不过最尊重对手的方式,就是将其赶尽杀绝。完颜亮却不会有丝毫心软,他给东关精心准备了数道大餐,到时候定会给宋军大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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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明了了,金贼正军一路,奇军两路,贼众总攻就在这两日了。”席君买难得歇息,在火堆旁坦肩露背,沈如君与鲁冰冰两人在他宽阔的后背之后,为他治疗各种细碎伤口。

虽说背后的伤疤是勇士的耻辱,可神勇如席君买者,身前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当一招半式,想要给他造成伤势,也只能在混战中的偷袭才可以。

他的肩背上不止有女真重箭所造成的箭伤,还有骨朵所锤打的淤青,也有折断的甲叶子镶嵌在血肉之中。

两名临时充当护士的女队员处理这些伤口时都有些心惊胆战,而席君买却如同石雕一般,淡定的吃着烤热的干粮,同时与周围将官分析着形势。

“完颜亮肯定已经知道了我军人数虚实,所以下一次不会试探进攻了。”

陈如晦的胳膊被砍了一刀,虽然只是皮肉伤,却也让他疼得龇牙咧嘴:“这才是试探进攻吗?竟然如此凌厉……”

“若金贼铁了心的想进攻,就不会派签军先登,明摆着是消磨我军气力的。”席君买摇头说道,火光将他面庞映照的忽明忽暗:“何时正军甲士攻城,何时才是真正的总攻。”

“那奇兵从何而来?”陈如晦低声问道。

“一从东关以北,二则是水军。”席君买竖起两根粗大的手指,肯定的说道。

“所以你让我们在北边待了一天就是在等金国的奇兵?”叶飞挠头问道。

别看城南打得十分热闹,可大唐小队一共就出动了席君买与嘉兰两人,除了充当军医的沈如君,其余人基本上在城北闲了一天。

“正是。”

“北面奇兵从何而来?”

“含山。”席君买笃定说道:“前几日某向虞舍人请功之时,派出三名军使,这三名军使皆安然无恙返回军中,由此可见,金贼是不知某向虞舍人邀约攻向含山的。所以必会有一部从含山县走小路夹击东关。”

“人数能有多少?”陈如晦想到被夹击的场景,脸色愈发苍白。

“不会太多,最多不过两千。若是人数太多,就无法走山路,而若是走大道,辛幼安必然会早早发现,迟滞金贼的同时,派遣军使沿裕溪顺流而下,报知与某。”

陈如晦嘿然一声,他在宋军中摸爬滚打了半辈子了,宋军保存实力见死不救,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操蛋事可太多了,当即反驳道:“那辛弃疾真能靠得住?他难道还敢出城与金贼野战不成?”

“放心,此城中有某,还有王统制,辛幼安是个讲义气之人,万不会弃我等于不顾。”席君买宽慰了对方一句,继续说道:“叶兄、辛兄,今日之所以让汝等守在北墙,是因为某担心金贼会以一个万户的兵力全军出动,锁住巢县的同时,轻骑从大道疾驰而来,南北夹击东关。那样局面会十分糟糕,毕竟东关北面的城防并没有休整。”

陈如晦老脸一红却又无话可说。

可前几日不止百姓,就连民夫都在席君买的命令下撤走了,就算他想整修北墙也没有人手。

“通过今日之事,事情已经明了了,金贼是想在三线一起进攻。”席君买吃完木棍上插的热干粮,直接用其在地上划出地图:“北墙,水门,南墙会在同一时间遭受重击。”

“若是干等着,以宋军的战力,城墙必然会被金贼突破。些许高手根本挽不回大势。”嘉兰插嘴说道:“席队长,还是得主动出击,搞一把大的!”

“陈统制,水道是否已经快要畅通。”席君买没有理嘉兰,而是正色问向陈如晦。

老陈是堵塞河道的罪魁祸首,当然知道金军忙活到什么程度能通航,当即点头道:“小船已经可以通过,再捞出两艘沉船,大船也差不多了。”

席君买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另一员大将:“李琦,到现在为止,水军来了几条船?”

席君买与李琦、纪文彦两人的关系与其他人是有所不同的。

辛弃疾等人有些像席君买的合伙人,只不过席君买胜仗打得太多,以至于将义军中的大小头目全部压服,变得有些像下属而已。

而梁兴、陈如晦等巢湖水军将领则像是客军,席君买作为主帅可以命令他们赴汤蹈火,却无法与他们建立人身依赖关系。

这种关系表现在外最为直接的一点就是,席君买必须得通过陈如晦、辛弃疾这等大将来指挥军队,而无法指挥到每一个小兵。说白了就是双方接触时间太短,所以小兵辣子都不认他。

而李琦与纪文彦则属于季成的军事遗产,季成连岳飞的沥泉枪都交给了席大都尉,巢湖水军残部自然也不在话下。所以此时席君买可以以命令的口吻与李琦说话。

“禀太尉,大船二十一,小船四十三,水军士卒一千人,听从太尉调遣。”李琦自然也认这种上下级关系,起身拱手说道。

不知是不是那几鞭子打醒了他,此时李琦虽然眼睛依旧血红,说话却十分有条理,不复之前那样激动。

“协助城中三千人撤退的同时,可留出多少舰船、多少人来应对当面之敌?”席君买再次问道。

李琦与纪文彦两人互相商量了一下,拱手以对:“可以有大船七艘,小船十二,水军六百人。”

“裕溪狭小,如此舰船足够了。”席君买点头回应。

“且待明日。”

……

“动手要狠,时机要准。”

……

“陈统领,你要约束好部下,万万不可慌乱。”

腊月初一,清晨。陈如晦在东关城头,望向金军阵势时,心中依然在回想着昨夜席君买所嘱咐的话。

天气愈发的寒冷了,由于这两日无风,潮湿天气催生了灰色的雾气,如同铁幕一般将两军笼罩其中。

陈如晦捏了捏拳头,昨日胳膊上的刀伤依然刺痛,却可以让他继续有活着的感觉。

“呜……”

金军特有的角声再次响了起来,如同呜咽一般。

而让普通宋军惊慌失措的是,在理论上十分安全的北边,也有角声与城南金军相和。

“果真来了!”陈如晦心中一颗大石头放下了。

棋已落子,接下来就看应变了。

“慌什么!”陈如晦大吼道:“我等与金贼血海深仇,你们以为能善了吗?不就又来了些金贼吗?怕什么!”

陈家子弟在军中任职的不少,他们知道此时乃是关键时刻,所以迅速整肃了军纪,将骚乱压制到了最小。

陈如晦吼完之后,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已经出阵的金国主阵,更没有去城北看看奇兵究竟有多少人,只是眯着眼睛,使劲透过浓重的雾气望向金国船队。

如果按照前两日清理河道的速度,今日就能将河道疏通完毕。

金国水军果然没有让陈如晦多等,巍峨巨舰刺开了晨雾,也吹响了号角,向着东关的水门缓缓驶来。

少顷,号角声忽的一停,震耳欲聋的大将军鼓被敲响起来,伴随着金军的欢呼声,一员金甲大将当先立马于金军阵前,身侧的金吾纛旓揭示了此人的身份。

正是金国皇帝完颜亮。

此时他的马首距东关城门的直线距离不过两里,这个距离已经在八牛弩的射程范围之内,有一定的危险性。

檀渊之盟前,辽国主将萧挞凛就是被这样干掉的。

可这个时空的完颜亮毕竟是马上皇帝,亲冒箭矢的事也没少干,所以并不在乎这种小概率的事件。

完颜亮没有说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他驻马阵前这件事本身就能极大的调动全军的士气。

震天的鼓声与呼声中,东关如同大江上随波逐流的小舟,沉默的面对滔天巨浪。

毫无疑问的是,金军的示威十分有效,东关城中的宋军士气大堕。

尤其是王友直负责镇守的城北,浓重的雾气之中,只见金军以谋克为单位列成方阵开出,宋军一时间根本看不清究竟来了多少人。

眼见一副十面埋伏的样子,即使已经听席君买分析的一通的王友直都有些忐忑,更别说普通的宋军了。

少顷,鼓声一停,欢呼声也随之肃然。

“陛下令,先登者,赏金万两,封千户开国侯,与国同休!”传令兵不断在阵前奔行,将完颜亮的命令传到没人耳中。

没有人会怀疑完颜亮的保证,因为金国国主在以往十年的征战中,就将自己的许诺打造成的金字招牌,一个唾沫一个钉,说什么算什么!

“万岁!万岁!”

金军阵中再次响起欢呼。

“陛下令!”

“进!”

大将军鼓再一次轰然作响,在完颜元宜的指挥下,各支正军以猛安为单位,有条不紊的推着攻城器械向东关发动了进攻。

如此多的甲士排成整齐的阵列前进,陈如晦都觉得腿肚子转筋,更别提那些普通宋军了。

值此危难之际,陈如晦却一边要求城墙上的宋军稳住阵型,一边死死盯着金国的水军。

完颜郑家奴的那面五色捧日旗已经在雾中时隐时现,作为武备最多、同时也是最为高大的军舰,完颜郑家奴的旗舰行驶在队伍比较靠前的地方,以攻破东关的水门。

当金国水军驶入沙洲岛以西的裕溪支流后,陈如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见金军已经推着攻城器械跨过了最外层壕沟的遗址,陈如晦知道机不可失,当即命令亲兵大力敲锣。

同时,数名军使出发,向各个阵地传递撤退的命令。

如同演练了许多遍一样,宋军如同退潮一般从城头撤下,八牛弩之类不便于搬走的守城武器都被撒上火药,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城北的王友直听闻锣声也如释重负,让各个军官带着手下依次向内渡码头撤去。

韩棠的心腹猛安王难当率领两个猛安辛辛苦苦走小路来掏东关的屁股,在付出了近百非战斗减员后,终于来到了东关城下。全军已经疲惫不堪,更是缺少攻城器械,只能用简易的木梯。

原本王难当还以为必是一场苦战,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刚列阵准备发动进攻,城头就已经空了。

宋军如此窝囊,真的需要武成军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来夹击吗?

完颜亮离得比较远,只见城头火起,一时也不知道是宋军内讧还是单纯的失火。

而完颜元宜作为阵前指挥,眉头紧皱,却突然心下恍然,继而骇然。

“传我将令,令完颜郑家奴……”

太晚了。

东关的水门吱吱呀呀的被升了起来。

三辰旗迎风招展。

七艘大船与十二艘小船驶出码头,微微调整方向后,径直顺流而下,向着金军百余艘大小舰船扑去。

洞庭湖水军的残党,终于又向金国水军露出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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