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唐朝大将 第157章 两面

作者:陈恶禅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4-10 12: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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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时一般最先要做的就是清扫周边,而不是像仆散喜一样不管不顾的生啃城墙。

对此,高梁河车神赵光义最有发言权。

他搞出平戎万全大阵围攻燕京时,周围几个关隘都在辽军手中。任凭耶律休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同上公共厕所一般。

最后的后果就是耶律休哥趁着宋军疲敝,赵光义指挥失误,不止解了燕京之围,更是把宋国的精锐野战军收拾了个干干净净。一举改变了辽宋的攻守之势。

有如此大的前车之鉴,要说仆散喜不重视席君买这一千轻骑,那绝对是冤枉了这名沙场宿将。

可他却没办法。

时间对于双方而言都缺,而相对而言,时间还是站在席君买的一方。

席君买最担心的情况就是自己还没收拾掉仆散喜所部,完颜亮就已经带着大军攻破东关,赶到巢县了。

而对于仆散喜来说,若是到了完颜亮回军那一刻,他还没有打通粮道,那毫无疑问,东路军南征失利这一口天大的黑锅就要扣在他脑袋上了。

席君买昨日大大方方的将轻骑展示在金军面前也是这个原因。

要知道,这一千轻骑可不是花架子,不管怎么说,他们可是在自身伤亡微乎其微的前提下,实实在在的击溃了四个马军谋克。

现在我就明白着告诉你,有一千马军游弋在外,你来不来围剿?

若是来,来多少人?

来的人少了,你怕不怕我在山间有更多埋伏,将前来围剿的人马全都吃掉?

来的人多了,你还攻不攻城?

若是不来,你不管留多少人充作防备,城防的压力都会大大减弱。

这也就是席君买敢带着数骑在仆散喜面前挑衅的原因。

“总管,俺家猛安遣俺来问,要不要追上去!”

仆散喜听见耶律丈八军使的话语,突然感到一丝荒谬,什么时候一名行军猛安清理游骑还得请示万户总管了?

很快,仆散喜就知道为什么了。

近三十金骑从西面迎上那些宋骑,宋骑拨马便走,双方在四五十步的距离上进行了一通激情互射,宋骑中箭者寥寥,而金骑不断有人翻落下马。等到金骑减速踟蹰之时,宋军甲骑在那名雄壮骑士的带领下反冲回来,只一下,就让金军剩余的骑手溃散而去。

而宋骑之中只有一人捂着胳膊,仿佛受了些轻伤。

骑射竟然输给了宋军,这还得了?

仆散喜强自压抑着忿怒说道:“告诉耶律丈八,我不管他有多难,清理好大军后路。可以追,可绝对不能追出太远,更不能追入山中。”

“他若是干不了,就我就另找他人!”

说罢,仆散喜一挥手,又是上千签军被驱赶上前,扛起木梯开始攻城。

相对靠北的黄亨三也驱赶着签军攻城,不过他手中的女真兵马也没闲着,六个谋克的步卒甲士已经开始列阵,而黄亨三更是亲率两个马军谋克在城墙前面来回奔驰,抛射箭矢,试图压制城头上的宋军。

眼见黄亨三的猛安大旗冲到了最前线,负责南段的仆散寿也抑制不住了。

“总管!”仆散寿大声请令。

仆散喜望着望黄亨三的大旗,心中一叹,挥手示意仆散寿也准备进攻。

黄亨三虽然因为性格谨慎,在军议与战斗前都瞻前顾后叽叽歪歪,可仆散喜一旦下达军令,这名汉儿猛将就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到底。

他虽然不同意强攻,可一旦决定了强攻,黄亨三也不会吝惜自己的生命。

从这个角度来说,仆散喜手下十个猛安,没人比得上黄亨三。

黄亨三部的金军甲士见自家猛安冲锋在前,不由得士气大振,将木盾举在头顶防御四面横飞的弩矢,跟在签军身后向着城墙冲去。

这下最惨的还是签军。

东边是巢县城墙,西边是不计生死向前的金军,他们被夹在中间,东西不是人。

不过宋军的神臂弓虽然强悍,可在用了驻射队的方法后,火力密度上要大打折扣,终于还是有三十余架梯子架在了城头。

巢县的城墙总共才两丈高,周边又不是什么雄奇峻岭,在金军看来,只要将云梯架在城头,攻城就算结束了一半。

很快,签军就拿着各式简陋的武器爬上了城头,可等待着他们的却是膀阔腰圆,身着重甲,手持长斧大锤的宋军甲士。

当先登上城头的签军还没有升起先登之功的喜悦感,就见到三四把大斧横着劈了过来,几乎被当场分尸。

后续的签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然硬着头皮向前冲,随后又被斩杀在地。一时间,一丈多宽的城头如同修罗杀场一般,遍地是哀嚎哭泣的签军。

黄亨三在城下看着签军与宋军已经开始接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宋人的城防手段如此之少,却也知道这是个机会,当即吹响了号角,发起了总攻。

金军甲士加速逼近,推开踌躇不前的签军,踏过从城头上落下的死伤者,一手高举盾牌,一手攀爬云梯。

黄亨三不愧为奋武军的第一硬骨头,见正军已经开始进攻,也驱马来到一架云梯前,带着十余亲卫奋力向城头爬去。

他的亲卫不敢阻拦,猛安大旗由旗手绑缚在身上,各自寻了梯子架在黄亨三身侧,试图用身体挡住飞来的箭矢。

而城下金军见行军猛安一马当先,也是士气大振,纷纷争先恐后的向着城墙涌去。

黄亨三刚刚爬到一半,却听到一通鼓声在城头上响起,他豁然抬头,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宋军消失的城防手段都在哪里了。

都给金军甲士备着呢……

两道修的歪歪扭扭却长的离谱的马面墙上突然涌出数十宋军弩手,八牛弩也被推了出来,如雨的箭矢向着金军甲士倾泻而去。

而头顶,金汁灰瓶、滚木礌石等传统城防武器也粉墨登场,如同不要钱的一般,将金军砸的劈头盖脸,哭爹喊娘。

城下的金军也不甘示弱,擎弓引箭,将重矢抛射到城头。

耶律丈八知道利害,指挥着四个谋克的马军在城下回寰射击,试图将宋军压在墙头,给黄亨三创造破城机会。

宋军虽然不断有人中箭倒地,可相对金军而言,人数要少得多。在军官的指挥下,不断有弩手补上位置,以保证火力的持续。

一支长枪般的八牛弩矢发出一声怪啸向黄亨三飞来,穿过一人后将他身侧的亲卫钉死在了城墙上,铁铸的尾簇扑棱棱的乱颤,其上的血雾撒了黄亨三满头满脸。

可黄亨三毫不在乎,依旧攀城不停。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先登之士哪是那么好当的?若是怯懦不前,被堵在城下那必然会付出更大的伤亡。

两丈高的城墙在黄亨三眼中犹如平地一般,躲开一杆刺来的长枪,翻身越上了城头。

虽然触目都是甲士,可黄亨三对此早有预料,奋力向前两步,用盾牌抵近架住两柄大斧,随后从腰间拔出钢鞭,抡圆了砸向宋军。

噗的一声闷响,当先宋军的头盔被砸得凹下去一大块,闷哼一声向后倒去。黄亨三再次向前,推得两名宋军止不住的向后退。一名宋军扔掉不便近身使用的长斧,刚刚从腰间拔出短刀,就被一鞭打翻在地。

剩下一人被黄亨三直接用扛飞,扔下城去。

下一秒,这名悍勇的猛安扔下盾牌钢鞭,从地上捡起一杆大斧,左挥右砍,将前来围攻的宋军逼退了数步,为金军扫出一片桥头堡。

城墙上的防御缺口被打开了,趁此机会,在他身后也同样悍勇的掌旗官,跟着自家猛安登上的城头,趁着宋军还没合围上来的工夫,将背后的猛安大旗插在了墙头。

“先登!”虽然这名掌旗官刚刚大吼了一声,就被大斧开了瓢,可城头上飘扬的猛安大旗还是激励了金军的士气。

两名谋克当先沿着黄亨三打开的缺口登上了城墙,随后这个口子被撕的越来越大。

“先登!”

高呼声此起彼伏,这可急坏了仆散寿。

他这里伤亡也不少,可死活就是登不上城头,或者刚刚登上就被撵了下来。而仆散寿又不像黄亨三一般不惜命,所以只是不断的提升赏格,让手下步卒谋克拼命上前。

正在仆散寿犹豫是否学黄亨三一般亲自带大旗登城的时候,城北大尖山脚下,呜呜的号角声响起,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仆散寿回头望去,却只见烟尘滚滚,那面古怪圆圈大旗高高举起,最起码一千宋骑排成金军从来没有见过的长长横阵在那名雄壮骑士身后缓缓肃立。

仆散浑玉如临大敌,立即将身边的六个谋克调转向了北方列阵,长枪紧扎,弓弩上弦,准备防御排山倒海一般的冲击。

昨日仆散浑玉损兵折将,跌了大大的跟头,其余部的许多军官其实都是打着看笑话的心态。

军议时,仆散浑玉将宋军骑兵所用的战术吹得天花乱坠,更多人是嗤之以鼻的。包括仆散喜在内的军官都以为仆散浑玉被伤亡吓破了胆,在为自己的失利找借口。

可如今眼见二百骑列成的密密麻麻阵型,昨日还在嘲笑仆散浑玉的军官立马明白了他的那句‘如同高墙推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马上的骑士都已经到了肩并肩的程度,他们甚至无法挥动武器,只能用夹枪的姿势将手中的兵刃立起。即便如此两旁的军官还在不停的将边缘的宋骑向中间驱赶,而队列前方的将官将马速控制在一个极慢的速度,让横列中的军官可以从容维持阵线。

耶律丈八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手中的马军可不仅仅是他的手下,而是其余几个正在攻城的猛安凑给他的。而他手中的步卒谋克也已交予了仆散喜。

所以,当黄亨三先登时,原本隶属他的谋克是最为紧张的,虽然现在这种临时听命与其他猛安的情况究竟适不适用拔队斩,也是一笔烂账,可这些行军谋克哪敢用项上人头赌这个?

这些马军谋克的纷纷请战,最起码用骑射牵制一下城头,让黄亨三不至于被围死。

宋骑现在才十个人,游骑远远探查四方,宋骑若是敢来,这些马军谋克自然会回军迎战。

无论如何,此地里城墙也就两里左右而已,快马一鞭,顷刻可至。

耶律丈八也知道这些谋克的所思所想,让他们保证了编制之后,咬牙放出了四个谋克去协助黄亨三。

但是,当黄亨三成功在城头立足后,全军沸腾,甲士们不要命一般,顶着箭雨攀爬登城。这种气氛也感染到了金军甲骑,不少甲骑也随之下马,也试图跟着甲士立下先登之功。

这也算是奋武军在南下时没有功劳可立的大环境下所出的幺蛾子。

无论什么功劳,全军都想抢。

可这么一来,编制全乱,耶律丈八能召集起所有马军才叫见了鬼了。

等到宋骑在一里外慢吞吞的列好阵型,向前进发时,耶律丈八除了本部的四个谋克外,就有一个半谋克零零散散的集合起来。

席君买在马镫上站起,发现挡在面前只有不到六百骑,而且与身后步卒严重脱节后,不由的哈哈一笑,大声高喝:“进!”

号角声连绵不绝,鲁冰冰高举三辰旗,跟着席君买缓步而行。

席君买严格遵守着沈如君的那句话,秩序大于一切。

可马匹的本性就是如此,无法长久的保持出发时的秩序,马匹之间会互相刺激的越跑越快,一定会破坏战斗纪律的。

所以为了尽可能在接敌时保持秩序,席君买听从了沈如君的建议,距敌人二百步的时候小跑向前,而距敌人五十步的时候才会全速冲锋。

石七朗还好一些,这个独眼狼胆大心细,也是义军之中最为敬佩席君买之人,就算席君买下令让他止步硬接金军的冲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而贾瑞野性十足,往往抑制不住杀意,所以席君买一般会与贾瑞同行,而让石七朗独自领军。

这次进攻,每排虽然有两百人,却是两个都,中间还留着近十步的缝隙。

在行进了半里后,在席君买的指挥下,两部渐渐分开,各自向南行进了二百余步,随后再次转向,如同一个大钳子一般,向耶律丈八夹击而来。

耶律丈八知道不能再等了,猛安大旗奋力摇动大吼一声:“所有马军都随我来!”

说罢,他带着亲卫当先冲出,掌旗官高举猛安大旗紧随其后,而五个谋克的甲骑见长官如此豪勇,也是士气大振,各自提起马速,在奔行中自然而然的摆出了穿凿的锥形阵。

不得不说,耶律丈八的运气着实好,他没有选中席君买与嘉兰所在的右翼,而是直冲着石七朗而去。

这也算阴差阳错的救了耶律丈八一命,否则他这种敢当先冲锋的莽夫,就算不被嘉兰射下马,也会被席君买打成两截。

然而石七朗也不是软柿子,这时候他已经将马速提升到了小跑,独眼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金军甲骑。

距离一百步左右时,石七朗大吼一声:“杀金贼!”

说罢,将战马的速度再次提升,同时让身后的骑墙依旧保持着十分密集的阵列向前压去。

“杀金狗!”

金国甲骑轻骑纷纷搭弓放箭,箭雨射到宋骑的人丛中,当即造成了二十余骑的伤亡。可宋国甲骑却如同已经开动的火车头一般,缓慢而坚定的碾了过来。

经过了这几日的实战,这些原本就会骑马的幽燕男儿迅速适应了新战术,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他们才是百战雄狮。

而义军对面的金国甲骑就显得有些疲软了,面对如同一面墙的马军,人可以进行心理建设,咬牙冲上去,而战马却不行。

马这种生物,智力略微高却又不够高,他们会本能的不想与同类相撞。

中古时代骑兵之间的战斗,有点像大规模而无固定对手的骑士决斗,战马很少会撞在一起。

当进入近代之后,近代骑兵之间的战斗中甚至出现过十分尴尬的情况,当时两伙骑兵用墙式冲锋对冲,冲到对方面前时,战马都不动了,两方大眼对小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所以当宋军战马提速之时,金骑的速度却慢了下来,任凭骑士的催促,战马却依然放缓了速度。

第一排的宋骑与金骑轰然的撞在了一起,而宋骑却没有与金骑缠斗,刺出一矛后就向两翼散开,在军官的指挥下跑向队尾重新整队。

金军还没有再次加速,第二排又冲了上来,随后是第三排……

当先的两个谋克瞬间崩溃,四散而逃。

虽然剩余金骑当即就有了溃散的趋势,可各部金骑没有气馁,想要分散而开,凭着娴熟的弓马功夫,再与宋军周旋。

这种军队自行放弃编制的做法纯粹是脑子有坑,可也算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总不能干等着被宋骑一遍一遍的轮大米吧!

可席君买带着骑兵绕了一大圈,从东侧夹击而来之时,金军甲骑的一切反抗都化为了乌有。

所谓“吾持弓矢,公持槊,虽百万众若我何?”

席君买与嘉兰两人就如同李世民所说的这句豪言壮语一般,带着数十标准的中古甲骑,向金骑的猛安大旗冲去。

而贾瑞依旧按着之前的训练,墙式冲锋一波波的打在金骑的侧翼,第四排还没有接敌,金军五个谋克就被打得彻底失去了战斗力,慌忙逃窜。

席君买在金军阵中杀了个来回,虽然没有擒杀掉耶律丈八,却依然将猛安大旗抢了过来。

追杀了一阵后,见金军阵中又有三百甲骑前来接应,席君买下令吹角整军,不同颜色的旗帜纷纷摇动,宋军骑兵返回军官身旁,再次调整队列。

而席君买却换了匹马来到金军阵前,倒持着耶律丈八的猛安大旗绕了两圈,以示威严。

而那金军那三百甲骑只敢收拢溃军,却始终不敢正面再与宋骑挑战。

“懦懦金狗,还有谁敢你们席耶耶一战吗?”席君买高声大喝。

呲……

见没人敢回应,席君买将那面黑色的猛安大旗撕成碎片,扔了一地。

“呸!”席君买朝大旗碎片啐了一口:“他娘的一群娘们……”

“只敢对百姓下手的无胆鼠辈!卵子留着干嘛?割了吧!”

骂了几句后,席君买调转马头,那匹马尾巴一撩,噗噜噜的排出一滩大粪,将那面金国军旗彻底埋葬。

“啊!!!”席君买只听见一声不似人声的大吼从侧后传来。

回头望去,只见一名额头还流着鲜血的谋克手持大刀,纵马向席君买扑来。

这是来自耶律丈八部的谋克,他承受不住这种侮辱,向席君买发动了决死冲锋。

“来得好!”席君买甚至没有从得胜钩上拿下沥泉枪,吃手空拳的端坐于马上,等待这名谋克的进攻。

“受死!”

长柄大刀如同当空彩练一般凌空劈下,而席君买却是眉头都没有动,左手拿住了大刀的长杆,用力一拽,将那名谋克的身体拽向自己,右臂长舒扼住了这名勇敢金军的脖子,将其从战马上拔了下来。

右手用力,咯吱一声,金军谋克的挣扎戛然而止。

“原来,金军万人大军中,竟然只有一个男儿!”席君买哈哈一笑,将手中的尸首扔到一边:“席某见识了!”

说罢,也不管金军有什么反应,转身离去。

仆散喜气得双目赤红,却又无可奈何,刚要下达命令,却只听见城头轰然,宋军齐声呼喊,角声鼓声响成一片。

宋军的反击,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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