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唐朝大将 第124章 训诫

作者:陈恶禅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4-10 12: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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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太尉请饮。”夜间晚宴时,县丞白景已经不复白日时的慌乱,与主簿杨天磊一起端坐在主位上,同时站起,向在左侧的兵将们举杯致敬。

张英的甲士的确厉害,可厉害程度也就能欺负欺负普通民兵,而李常与刘子远的麾下都是在淮南与金贼打得有来有回的精锐,自然不怕一群败军。

白景与杨天磊被虽被软禁在县衙中,却也没有受什么苦,毕竟铁了心与曾之望走到底的也只是少部分而已,绝大部分人只是随波逐流,即使是仆人也不敢怠慢这两名官员,每天好酒好肉招待。若不是天天担惊受怕,说不得两人在好吃好喝的伺候下还会长胖两斤。

待到平叛部队到来,并将两人放出之后,白景与杨天磊迅速进入状态,召集吏员与大户子弟,开始着手整顿溧阳城中的秩序。

到了晚间,骚乱平定后,白景与杨天磊牵头,城中大户作陪,将参与平叛的军队一个不剩的全都请来,就在血还没有洗干净的县衙大厅中开始饮宴起来。

为了这场宴饮,全城最好的厨子都被叫了过来,原料不够大户们各自杀牛宰羊,溧水上的鱼头打捞出肥美鲜鱼,飞马送来,各种珍馐美味如同流水一般送到宴席上。

大唐小队众人毕竟不是官面上的人,也不想掺和这种官面文章,所以就推了李常与刘子远为首。而席君买等人则是缩在一个靠后的位置,开开心心的吃着来自宋朝的美味。

当然,真正吃的很开心的还是只有席君买与嘉兰。其他人也就图个新鲜。

桌上的菜式别的没有,突出的就是人力物力。

就比如众人案几上的‘酿烧鱼’,先用鸡鸭火腿等熬制高汤,随后用高汤将调好的羊肉馅蒸熟,再当场宰杀鲫鱼,将蒸熟的羊肉馅塞到鲫鱼肚子里。之后将鲫鱼放在火上烤到外焦里嫩,浇上浓稠的高汤后,就成就了这道美味。

这道菜也算是鲜到极致了。

叶飞等现代人虽然吃过更鲜美的东西,却依然对这道‘酿烧鱼’有很大的兴趣。

毕竟,到了现代,除了国宴,谁闲得蛋疼做如此繁琐的菜品?直接撒一把味精了事。

在大厅外的院落中吃饭的普通军兵,虽然食物并没有像军官的那样精美,却胜在量大。百多只羊由大厨们现场烤制,香料如同不要钱的一般往上撒。饮宴中,虽然不许饮酒,可如此多的军兵吹牛打屁,也让气氛也迅速高涨了起来。

“诸位太尉治军有方,秋毫无犯,真可谓王者之师。”酒过三巡之后,眼见大厅之外气氛十分热烈,也有人抵角为戏,惹得众人一阵喝彩。却没有任何人敢闹事,杨天磊真心诚意的拍了句马屁。

俗话说,匪过如梳兵过如蓖,代表暴力的军队,在素质不高,监察不严的情况下,能干出什么事儿都不奇怪。军纪差一些军队根本不顾是否为敌境,都是走一路抢一路的。

不要觉得中古军队都是岳家军,岳家军在近代以前的上下五千年里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好嘛。溧阳上下已经准备好被来平叛的宋军狠狠地刮一层地皮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两百甲骑真真的秋毫无犯。

可越是这样,无论是县丞还是大户们越是心颤。因为理论上来说,来平叛的部队就算以从贼的罪名将溧阳屠了,官司打到中枢去还是溧阳活该吃这个哑巴亏。

你说你没从贼,为何不拨乱反正?为何不仗义死节?非得等前线大军来平叛时才蹦出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居心叵测?

“毕竟为敢战之兵,功名利禄从马上取。”李常笑了一声:“若是打掳,说不得会被枭首示众的。”

“哦?”县丞白景好奇的将身子前倾,问道:“不知诸位太尉此次能得多少功劳。”

“唉~~~”刘子远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长叹一声说道:“没甚功劳。”

“这次出兵是虞舍人与叶侍郎擅自做主了,时间过于紧急,来不及请示中枢。所以名义上,我等只是前来护送物资之人。”刘子远是李显忠的心腹,自然不可能将李显忠卖了。

未经请示,向后方派部队,这件事可大可小,下至无事发生,上至诛灭九族都可能发生。若是武将干了,没准就是谋反之罪;而士大夫干了,顶天也就是吃场挂落。

“所以,最多也就是在上官那里记一笔,以后升迁方便而已。”李常也是长叹一声:“至于赏赐,应该也不会太多,可能连开拔银钱都没有。”

白景与杨天磊对视了一眼,眼前同时一亮。两人都是老油条,如何听不出两名军官的言外之意。

“若是平日,立下如此大功,开拔银钱与战后赏赐,应该是多少呢?”杨天磊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言一出,在宴席右侧的溧阳大户们也都竖起了耳朵。

“全军每人百两白银,无伤无首级者取半,有首级者与重伤者取倍,战殒者再倍。”刘子远迅速接口说道:“俺们全军两百战兵,差不多得有个两万四千两吧……”

白景愣了一下,问道:“多少?”

“两万四千两……”刘子远有些心虚的说道。

敲竹杠是不是敲得过多了些?

白景不同意也没关系,可以讨价还价嘛!反正刘子远口齿不清,到时候就一口咬定是嘴瓢了。

事实证明,这些土鳖眼皮子还是窄了些。

“大宋军中竟如此苛待功臣吗?”杨天磊轻轻一顿酒杯,好似打抱不平般愤愤说道。

“就是就是!毕竟是杀贼克敌的勇士!”

“他们现在还在前线奋死!”

“朝中出了奸臣了啊!”

此言一出,城中大户也附和说道,仿佛现在就想替天行道一般。

“明日一早,溧阳上下,必然会给太尉一个交待!”最后,由白景拱手定下了最后的调子。

“如此正好,既然兵甲粮草物资全部无恙,我等明日上午,就准备回前线了。”谈妥之后,李常微笑看着门外欢腾的军兵,随后长叹一声。

这场交易对溧阳上下与平叛军兵是双赢。

平叛功劳对于李常等人是个烫手的山芋,可对溧阳上下来说却是不得不争取的万年蟠桃。

道理很简单,溧阳大户是否从贼了?这谁都不知道,若是中枢派下人来检查,曾家与张家毕竟是溧阳大户,大家平日里称兄道弟,吃吃喝喝的时候不少,甚至还有儿女亲家,谁知道会不会来个酷吏搞藤蔓抄,诛九族一路杀到底?

至于溧阳的官员们,你们既没有办法阻止叛乱,有没办法平叛,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生物生命可能没事,政治生命一定完蛋。

若是溧阳给了李常等人足够的好处,那平叛报告上就可以说是溧阳百姓军民不畏强暴,在蛰伏五日后汇聚反击,将曾之望与张英反叛集团一网打尽。而从前线来运送物资的军兵恰逢其会,里应外合之下,天兵大胜。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如此一来,就可以宣告天下,除了少数的破坏分子,溧阳还是忠于大宋朝的。

即使有上官来查验,话也好说的多。

为了达成目标,白景与众大户可是准备了近十万两银子,别说能把李常与刘子远喂饱,太湖水军的潘文康都没有落下。

“这么快,不多盘桓两日?”白景吃了一惊,到了花花世界还着急往危险里扎,他是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宋军。

“前线金贼重兵压境,我等早回去一刻,就多一分胜算。”席君买踱步而来,听闻白景的话后缓缓说道。

“席都尉……”李常与刘子远想要起身行礼,却又被席君买阻止。

“别光记得谈生意,正事也得干!”席君买提了一句后,李常赶紧向着门外打了个呼哨,挥了挥手。

“这位是……”白景有些诧异为何两名统领官要听席君买的话,更好奇为何席君买不坐在上首。

“莫要问……”刘子远手指向天指了指。

白景与杨天磊两个老瓜瓢子惊疑不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紧接着,门外几人持棍推搡着一名五花大绑的壮汉走入了大厅,借着火把与烛光看去,这名头发散乱批头盖脸的大汉分明就是张英。

张英与曾之望两人其实都还没有死,可其实与死也差不了多少了。

曾之望被捅了数刀,可厚厚的冬衣与脂肪救了他的命,解腕尖刀并没有捅穿他的肚皮。而张英背后虽然被甲骑抡了一下,却在盔甲的保护下只是皮开肉绽,并没有致命伤。

两人都是要被明正典刑的,此时张英被推到大厅让许多人有些慌乱。

席君买倒也没有卖关子:“听闻县尉李良与巡检谷高岁正是被此贼下令杖死于此。然否?”

“正是!”

“所谓忠臣孝子人人敬仰,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席君买对着张英冷笑道:“此獠既然开门揖盗,就是所有人的仇人。这种仇,就莫要过夜了吧!”

说罢,席君买又是一挥手。

张英刚刚张口,还未有说话,双膝就一阵剧痛,终于站立不稳,扑倒在地。

于建三强忍着肋下的疼痛,与另三名伙伴一齐发力,挥舞着手中的风火棍,狠狠的砸在张英身上。

四人都是弓手衙役,对张英这几日的作威作福早已愤怒不已,包铁的大棍先从张英的四肢开始,一点一点将其打得粉碎。

“啊!!!”张英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不知让两名文官和大户们面无人色,正在饮乐的兵将们也是纷纷侧目。

残忍的行刑持续了将近一刻,张英的四肢先被打得稀烂,随后是大腿与背部。

惨叫声由高到低,终于,张英睁着眼睛,口中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于建三却是大笑出声,泪水在脸上纵横,也不顾官员云集之地,仰天高呼:“李县尉,你看到了吗?俺替你报仇了!俺把这狗贼打成肉酱了!”

白景与杨天磊恍然想到了五日之前,也是在同样的地方,也是在饮宴中,奋力反抗的李良与谷高岁正是被张英以同样的方式打成了肉泥。

想到那两人,白景羞愧的低下了头,劫后余生与达成交易的欣喜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读了大半辈子的圣贤书,成仁取义天天挂在嘴边,大事临头时,却连喝骂一句都不敢。死后有何面目去面对列祖列宗,历代先贤?

“莫要……莫要以为你现在得意一时。”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张英在眼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竟然还能说出话来:“大金……大金天军一至,尔等……尔等必为齑粉……”

“某家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当狗当得如此欣喜,如此迫不及待!”席君买抄着手斜了张英一眼,心中也是感叹这货的心态。

关键张英要真的是金军派来的间谍也就罢了,实际上完颜亮知不知道有这号人都两说,是个地地道道的‘自干狗’。

在碰碰的闷响中,席君买转过身去,目光凌厉的扫过坐在主位上的白景与杨天磊,随后又扫过在大厅右侧的城中大户们。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与席君买对视。

“尔等可知大江西岸有一小镇唤作乌江镇?”席君买缓缓问道。

虽然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这些大户家中自有行商,如何不知道长江上的乌江渡口呢?

“三日前我等渡河击贼,乌江镇只有不到一千百姓活着撤到大江东岸。其中有一疯癫女子,回神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投河自尽。”

“你们,知道某家所说的意思吧?”席君买望向白景,冷冷说道:“白县丞,你是读书人,给大家解释一下。”

“太尉……”白景见李常噤若寒蝉的样子,也不敢怠慢,拱手说道:“若是前线挡不住金贼,那乌江镇的惨状……惨状……将会发生在江南各地……”

“知道就好。”席君买冷冷说道:“都给某抬起头来,看看这张英的下场,都给某记住了。”

张英已经死了,他圆睁着眼睛,看向席君买。其中的恨意让没有被他直视的人也暗暗心惊。

“曾之望就交给你们向上头交差,将张英装在笼子里,吊在城门口。让所有人看看叛国者的下场。”席君买似笑非笑的说道:“某不管你们究竟是为何没有在第一时刻反抗,也不管你们是否全都从了贼。此事都到此为止了。”

“可也没有下次了。”席君买冷冰冰的给出了自己的威胁:“若是再出这等纰漏,某建议你们在第一刻都为国为民去死战,否则我等再来,可不只是罚酒三杯那么简单了!”

席君买一边说着,一边从案几上拿起酒盏:“白县丞,这些话你也不妨与你的同僚上官讲一讲,将张英的尸首给他们看一看,也让他们心里有些准备。”

白景与杨天磊在如此言语下,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可他们根本无法,更不敢反驳。

“无论如何,此次也算是大胜。”席君买微微一笑,自己给自己搭了个台阶:“诸君,且饮胜!”

“饮胜!”

“饮胜!”

李常与刘子远当先举杯,在他俩的带领下,大厅中的气氛再一次热烈起来。

白景也只能干笑说着谨受教,将一杯苦酒缓缓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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