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唐朝大将 第105章 盘舞

作者:陈恶禅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4-10 12: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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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斜卯出的第一个疑问,虞允文就能回答,无非就是将二百神臂弓手分成五排,听令射击。

这种驻射队的作战方式看一眼就能上手,纯属会者不难,难着不会。

而第二个问题,虞允文也一脑门子雾水。

在虞允文原本与席君买做好的预案中,他已经做好了以身为饵,慷慨赴死的准备。因为在席君买的构想中,若他是金军主将,一定会将部分骑兵趁着夜色埋伏在野地的。

这怨不着别人,而是宋军骑兵过于菜鸡的大环境造成的。

可席君买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中古时代的夜战,军队是只能撒,没法收的。若是宋军全军与埋伏在野地里的金军骑兵玩躲猫猫,编制一乱,今天晚上什么都干不成!

而埋伏在外的金军骑兵肯定不是来郊游的,在夜色中只有一次冲锋机会的情况下,他们的目标是谁,自然不言自明。

营寨中的金军若是一开始就出营列阵对攻,那就在将他们拖入打烂仗的节奏。而若是他们能沉得住气,最好的机会就是与伏兵前后夹击。

所以,当韩逢等人率领金军伏兵从夜色中杀出时,时俊立即就率甲骑来到后方压阵,而虞允文则是命令神臂弓手全都列阵对向百步外的金军营垒,五架八牛弩吱吱呀呀张开之后,引而不发。

等木栏轰然一声被拽倒之后,营寨中只有慌乱四处逃窜的签军,金军甲士却一个都没出现。

情况有些过于诡异了。

等了几息之后,在虞允文跟前听用的甲骑都头李常也是满头大汗,不由自主的看向端坐在马上的虞允文。

“虞舍人,此刻如何是好?”

虞允文眯着眼看向后方,来袭的金军大部已经被时俊牢牢锁住,而妄图冲向帅旗的二十余金军甲骑,则是直接被负责指挥驻射队的张振下令射杀在半途。

“还能怎样?长枪先发,重斧其次,神臂弓再次,马军压阵。”虞允文大声下令道:“金贼不想出来就莫要出来了!压进去!”

说罢,当先拔旗前行。

聚集在虞允文身侧的是宋军最精锐的一千人,凭借着金军人头所带来的威望,各个统制官根本抗拒不了中枢来的高阶文官,纷纷将手中最精锐的军卒交给了虞允文。

而这一千人才是虞允文真正用作决胜的一锤!

宋军哪里见过有此等气魄的文官,士气一震,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结成硬阵抢在虞允文大旗之前向金军营垒攻去。

而随着宋军推进的深入,喊杀声才伴着阵阵江涛传了过来。

这也让这些宋军在惊疑不定中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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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回调动三刻左右,宋军刚刚从荷山上列阵而下时。

席君买等人还在船上,借着月色仔细看着在波涛中时隐时现的江心洲。

大唐小队与五十名精锐甲士的目标从来不是什么渡口大营,而是这片方圆六七里的江心洲。

长江太宽了,即使是冬日枯水期,想要在平缓处搭设浮桥也是千难万难。

而采石矶作为最适合大军过江的地方,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有这个江心洲作为地利。

别看江心洲只是顺着河流方向南北三里,东西一里的狭长区域,可有了这座江心洲作为落脚点,将近七里宽的大江分成两半,建立浮桥的难度自然大大降低。

另外,此地也可以作为水战的战略支点,只要在上面架上十余具八牛弩,无论什么船想要靠近,都得掂量掂量身板够不够结实。

这个小小江心洲的战略位置是如此重要,也就难怪前方人手军械吃紧的情况下,一个谋克依然带着六具缴获而来的八牛弩始终坚守不动。

更难怪席君买要亲自带队拿下此地了。

“岸上有人!”

“有人声!”

在距江心洲还有一百余步的时候,“千里眼”叶飞与“顺风耳”嘉兰同时出言提醒道。

席君买默默点头。

此时七艘小船已经分散开来,船桨声都消散于风浪之中,除了眼力惊人的叶飞,哪怕席君买也只能看见左右轮廓,出言提醒根本不现实。

现在只能赌,赌对面没有发现七艘小船。

很可惜,席君买这次赌错了。

小船顺着江水又前进了二三十步,岸上突然灯火大作,十余个火堆燃了起来,六具已经上好弦的八牛弩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江边,一名身着重甲的高瘦金军站在马上大吼道:“宋狗!俺待尔等多时了!”

狠话刚放完,这名唤作阿里的金军谋克眼眶中就中了一箭,噗通一声摔落马下,脚丫子抽动两下后就此死去。

“奥日照在你先祖身上!敢在我面前凸造型,呸!”嘉兰一只脚踏着船帮,在随波晃动的小船上稳稳立住身形,破口大骂道。

可以看出,嘉兰·高树在与大唐小队众人敞开心扉后,性格也变得活泼起来了。

阿里的阵亡虽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可无论船上还是岸上的人全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各自就凭借本能做出了反应。

“快划!冲上去!”七艘小船上同时有人高呼。

嘉兰与叶飞一左一右,一弓一弩,搭弓引箭,每射必中,将当面岸上的金军甲士射倒一片。

而席君买则站在船头,抄起一根短矛,奋力掷了出去,将一名挥舞着木锤砸向八牛弩机栝的金军力士钉在了地上。

可下一瞬,席君买只觉劲风扑面,反射性的双手一抓,竟然一时抓不稳,腾腾向后退了两步后,才站稳身子,差点将脚下的小船弄翻。

席君买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根八牛弩发射的弩矢当胸射来,竟然被他用双手接住!

长枪一般的弩矢已经扎破了席君买的胸甲,刺进了他的皮肤半分。刹那念头闪过,席君买也在心中狂呼侥幸。

若非强化了三倍体质。

若非有其疾如风的被动可以念及身及。

若非有不动如山的被动可以强化五成的防御。

今天席大都尉就得阴沟里翻船,栽在这根八牛弩矢上。

虽然一瞬间念头很多,可席君买手上不闲着,将弩矢拔出衣甲后,反手掷了回去,将三十步外一名已经看傻了的金军甲士钉飞出去。

其他几艘船却没有席君买坐镇,五支弩矢飞过,三支落入江水中,激起一片浪花。一支弩矢略过船面,尾部的铁翎划开了四名宋军甲士的侧腹,肠子流了一船,堵都堵不上。其后余势不减,将摆船的军士砸进江水之中。

另一支则是将一艘小船的前半截砸成碎片,江水漫上来迅速沉了下去,船上六名宋军身上的铠甲平日是救命宝贝,此时却成了索命帖子。虽然此处水深只有两三人高,难不住会凫水的宋军。可再会凫水,身着五十斤左右的重甲,也只能挣扎着沉进了江底。

然而八牛弩也只能射一轮了。

小船顺流而下何等疾速,岸上金军只是零星弯弓射出几支箭矢,五艘小船就轰然冲上了江心洲的软滩上。

“杀金贼!”

“贼厮鸟!”

“宰了他们!”

没有阵型,没有指挥,前来参与突袭的宋军纷纷跳下小船,抄起各式的随身兵器,踏着水花向岸上的抢攻而去。

这些甲士都是盛新精心挑选出来的,各个与金贼有灭门之仇,许多人连赏钱都不要,只想能跟金贼正面拼一把。只希望也能像时统制手下的精骑一样,能够拿着金军首级来祭拜死去的家人。

所以,金军可以怀疑这些宋军的战斗力,却却对不能怀疑他们的决死意志。

在疯狂的喊杀与飞溅的血肉中,战斗瞬间就变成了残酷的混战。

原本金军还试图保持阵型,可他们大部分都亲眼看见阿里中箭身死,还没有从慌乱中镇定下来,而且周围照明的只是火堆,又不是大功率探照灯,金军想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下维持阵型太难了。

更何况,大唐小队已经当先突入了金军的阵列之中。

席君买手中由通体精钢制成马槊既是锐器又是钝器,抡圆了一砸就是一大片。枪杆都是实心铁棍的马槊砸在身上,莫说是扎甲,就算是板甲也死定了。

若说在进入舰队世界前,席君买还是以技巧为重,此刻则是直接朴实无华、大开大合的四方冲杀。

话又说回来,金军甲士连席君买的一招一式都躲不开,挡不住,还用得着什么技巧吗?

眼见着那名当头的雄壮宋军每次挥舞大枪,都会有两三个同袍惨叫着飞出去,随后在天上划过一条弧线,肢体扭曲着落在地上。迎敌的金军甲士再勇敢,军纪再严明也是人,也会有畏惧和恐慌,在夜间将领阵亡的情况下,阵型中央被突入此等凶兽,他们的战斗意志如同放在三伏天的冰雪一般迅速消融。

其余宋军事前准备充分,大部分人的武器都是一人高的大斧,可此时乱战之中也没有宋军玩什么挑头盔、砍胳膊之类的精细活,直接抡起大斧,用以命换命的方式砸向披甲金军。

盛新用长斧砸在一名金军肩膀上,那名金军明显已经受了重伤,却在跪地时扔下长刀死死抱住嵌入肩中的斧头,让盛新一时拔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名胸口塌陷的金军从天上飞了过来,将跪在地上的甲士连带着他肩上的斧头一起砸了出去。

盛新根本拿捏不住,长斧脱手而去,刚刚摸到腰间的短锤,另一名看见有便宜可捡的金军甲士大声喝骂着从侧方杀出,一柄瓜锤砸向盛新的脑袋。

盛新还没反应过来,一支羽箭准确的射进了偷袭金军的后颈上,让他的喝骂之声戛然而止,噗通一声趴到在地上。

转头望去,盛新发现那名色目弓手又搭上羽箭,射杀下一名金军,心中一阵后怕。他转身拾起金军掉落的瓜锤,左右手各一个,虎吼一声再次杀入金军的阵型中。

“那贼厮的枪断了,一起上,杀了他!”金军仅剩的一名蒲里衍大吼道。

他亲眼看见顶头上司阿里谋克中箭身亡,自知按金国森严的军法自己已无幸理,所以也在第一时刻杀红了眼。

席君买的钢马槊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即使唐朝的能工巧匠再强悍,也是按照中古时代工艺所赶制的。席君买在使用的时候也是充满了暴力,一点头不爱惜。所以在经历了一天的战斗,席君买再次抽飞了三名甲士后,钢马槊竟然从中间断为两截。

“狗奴!你开心什么!”那名蒲里衍一发声,自然也就暴露了他军官的身份,席君买大吼一声,将手中半截枪杆横着向身后抡飞,砸翻两个金军甲士之后贴着鲁冰冰头皮飞了出去。

“喂!看着点!”鲁冰冰不满的嘟囔了一声。

席君买没有听见,他转身走向挺枪刺来的蒲里衍。在枪尖接触他身体的一瞬间,席君买侧身躲过,劈手攥住长枪枪杆,抬腿就赏了这名勇敢的蒲里衍一脚。

蒲里衍的确意志强悍,胸腹间被踢出个巨大的脚印凹陷,整个人都被踢飞起来,双手却依然紧紧握着枪杆。

落在地上时,这名蒲里衍已经站立不住,委顿在地,在口鼻狂喷鲜血的情况下,还是抬起头来,用猩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席君买。

“好狗奴!”席君买赞赏的说了一句。同时手上不停,将枪杆连同挂在上面的蒲里衍一起挥舞起来,并将其砸在另一名想要援助的金军甲士身上。

蒲里衍再也坚持不住,松开了手。

而席君买则是反转矛头,将这名勇敢的蒲里衍,外加他身下的甲士串成串糖葫芦,钉在了地面。

弥留之际,蒲里衍竟然突然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来,他在一旬之前曾屠了个村庄,当他发现一个婴儿之后,就将其扎在矛尖上盘舞为戏,精湛的马上功夫惹得同僚下属喝彩成一片。

当时,蒲里衍也觉得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可此时想来,原来被挑在枪尖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在金军蒲里衍死亡后,这场残酷而短促的战斗落到了尾声。伤亡近半的金军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发了一声喊就四散而逃。

席君买刚刚抢过一柄长斧,还没有开荤就发现金军全都以他为中心四散而逃。

“还有没有喘气的?”追出几步后,盛新扶膝歇了一下,大声喊道。

稀稀拉拉的应和声透过夜色传来,除去惨叫呼救的声音,竟然只剩二十余人。

盛新心中一痛,当时放弃船只驻地时只有恐惧,再之后也只是悔恨,唯有此时此刻才算是真正的痛彻心扉。

这些他从全军中选出的勇士,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死伤了一半。

“盛统制!”席君买高声喝道,此时渡口大营处已经火光沸腾,正是战事焦灼,哪容得任何人在此儿女情长?

“带你的人,毁去西边浮桥!对岸还有一个谋克,莫要让他们过来!”席君买高声下令道。

随后席君买不再管他,转身对嘉兰·高树与叶飞说道:“你二人耳聪目明,去追杀江心洲上的金军逃兵,速度要快。若是清剿的差不多了,就与我等汇合!”

说罢,嘉兰与叶飞直接点头奔入夜色中。

“咱们六人,带齐东西,去东边浮桥,掏金军的后路!”席君买将长斧扛在肩膀,目送其他人离去后,昂然说道。

“嘿嘿,我最喜欢玩阴的了。”辛兴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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