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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的天那,有鸟飞过松林,白羽,长颈,三两相伴绕。

“嗖————”有箭矢飞出。

然后就是坠地声,身体直坠。

一名战士匆匆的跑去,那样子就像是背后有什么凶恶的猛兽追逐样。

他的背后,则是一群站着的战士,每个人中间差开约摸一个半人的身位,都是穿着兽皮背了投矛器,整个的人群就这样呈现着方阵一样的队形,最排头的,则是上次祖瓦清醒时负责猎杀同族的那队战士。

此时他们的身上都背了弓,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把硬木枝拉弯些许后,再用风干搓揉了得兽筋兽肠固定住形态的粗制猎弓。

弓的取材因为季节原因,取来的都是冻木,坐落于山边松林旁的地理位置更是让这些木材显现出一种宁折不弯的架势,颇有种敢折就敢断的性质。

发冻,松木,制备工艺的落后。

这些综合的因素结合在一起,那些逐渐想起来些奇妙技艺的人们也只能被迫的做着,毕竟那个凶残的人已经说了,他要在春天来之前看到十把弓,少一把都不行。

没有人敢说个不是,也没有人敢去质疑什么。

但工艺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发生转变,想要加速,想要完成工程,就必须要做出取舍。

所以这些弓也被迫的加长,一张弓竟然到了人的一臂半还要长,再配合上那松木的深黑,跨在猎人的身上,别要提有多么的威风多么的引人注目了。

只是没人去看那些被挎着的弓。

整个方队一百六十来人,都只是站在那,视线都向上看着,像是在注视着某种不可反抗的对象,又像是在为对方展现自己站立于此的意义。

方队中只有一个缺位,那位刚刚受了令,要把天上的飞鸟打下来的战士。

瓦依图则在高处,瓦村的建筑天生的就能让人产生高低的概念,呆在自己的屋子中,卧靠柔软的怀抱,视线则肆意的浏览着屋外顶雪的方队。

瓦依图很满意自己的作为。

在清理了过多的罪孽后,他们的先祖终于再次归来了。

对方宽恕着他们,对方怀揣着一种复杂而难以直言却又带着温度的爱意凝视着他们。

她有说瓦依图这样的作为需要多思,一味的残忍不是全部的办法,她的那个年代已经过去,这样的残忍不该多发生在瓦依图这群本就悲哀的后代身上,这是她该去承受的,而瓦村的后人们已经做的够好了。

她愿意多等,她唤醒瓦依图更多只是为了让瓦村有个苏醒者,有个可以逆转这些自己遗留下来麻烦的人。

可瓦依图等不了了。

当他听到了一些过往的故事,听到了自己这样一群罪人真正的过往时,他就知道,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当然,可能除了这种情绪之外,还有着一些小的因素。

一些情感上的因素。

一些诡异的,亵渎的,一些不该发生在他这位目前瓦村的领导者身上的情绪。

他看到了那祖瓦的美貌,那是如同夏天的炽热,那是温和的春风,那又是极端黑夜里深邃的黑暗。

他能够感受到那种强大,他能够感受到身处无边黑暗中的恐惧。

这让作为战士的他毛骨悚然,他不怀疑自己会死,一但作为先祖的敌人,他绝对会死。

骨头被折断,脖颈连带着脊椎被抽出,心脏能给拧成个块,只要对方想,他就一定会死。

可他看到的,却是一份笑容。

一份带着些花朵将衰的惨白感,一份经年往事岁月星河的时间感,一份带着些迟疑和疑惑的胆小却又坚定的母爱。

一份对他这样罪孽的后代的笑容。

瓦依图看向天空,暖阳在云后躲藏,只是把天照的蓝亮蓝亮。

他的脑子里自然的蹦出来一些词汇。

这是他们那些辉煌过往逐渐复苏的象征,这是那些敌人留下的耻辱,这是他们这些人的确凿罪证。

瓦依图看着天空,他联想到了“自由”,他联想到了“无拘无束”。

然后,他想到了那位先祖。

他感到一种暴躁,一种难以掩盖的震怒,甚至可以说的上和疯子没什么差别的怒火。

他于是就发火,那底下的战士寒蝉若惊,犹如被卡住了脖子的鸟兽,滑稽而可笑。

他就下号,他要让那些鸟全部掉下来!

“嗖————”

箭矢过,鸟兽直坠。

他的怒火也终于消散些许。

只是这种烦躁还是不得解,他看着底下缺少了人的方队感到一种不顺心,想要发火却也不能,毕竟这是自己下的命令。

他也就只能把手往背后那温暖的怀抱里猛的抓握两下,那是柔软,也是一种毛绒。

“唔呀!!”一声雌性的叫声。

却不似人言,更谈不上话,真切的要说,也就是兽叫了。

怀抱着瓦依图的,正是一位不似完全人形的怪物。

或者谈的好听一些,这叫魔兽娘,在流紫那位文明哨手的分类上,被归属于亚人种。

这只魔兽娘更偏向于人与鹰的结合,她的肚子上带着柔软的白毛,两臂则有着长而直挺的羽毛,从大腿开始向下到膝盖处左右,则是鸟兽的爪型。

学名来说,她叫鹰身女妖,叫的亲切一点就说丘比吧。

这只丘比是瓦依图在一天夜晚,心中的漆黑欲望与杀戮欲旺盛时在屋外捡到的。

只是刚一相遇,这只丘比就表现出一种对瓦依图的母性,这具体被表现为一蹦一跳的左右查看瓦依图,用翅膀展着瓦依图的左右手疑惑他为什么还没有长毛羽。

等到村子里的战士们发现了这怪物,急忙忙的想要干些什么的时候,这丘比已经在瓦依图的屋子里团了窝,摊开了肚皮上白绒的毛羽面对着瓦依图了,而瓦依图正脱了衣服,想要发泄些什么。

尴尬的就成了那几个闯进来的战士。

总而言之,一系列的事情后,瓦依图和这只丘比达成了一种漆黑的,跨越物种的,糅杂了母爱、性欲、懵懂的保护欲和各种情感的关系。

此时的瓦依图正也就躺在这丘比的小腹上,那柔软的白毛也缓释着瓦依图的心情。

只是瓦依图刚刚用力一掐,正是好好的揉搓到了丘比因为哺育后代而锻炼出的母性胸怀上。

丘比那算得上好看的母性脸蛋上也凝出一抹‘孩子,怎么了么?’的表情。

瓦依图想,这也许是一种惩罚,也是一种奖赏。

他始终是配不上自己那位先祖,他是对不起她身上的荣誉与痛苦,更不该生出一点的其他感情。

但他始终是有了。

也许,就这样的怪种女性,才是该适合他这样的怪种瓦村人罢。

瓦依图不言,只是抱了下那只丘比。

丘比也用翅膀拍了拍他,反而还把那胸怀放到瓦依图面前。

她似乎以为瓦依图想要哺乳了。

瓦依图神色一崩,下方的一道声音正好缓解了他的尴尬:“瓦.....族长,我抓来了!”

亲了口丘比,瓦依图收起了自己有些尴尬的表情,重新带回那副冷酷样:

“放在一旁,我有事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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