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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仙姬孟姜女在乌鸦的引领下,走出了深山老林。

不过,天不作美,西北风像鬼一样号叫,暴雪好似天漏了一般,鹅毛大雪扑天盖地。

青鸟仙姬孟姜女只觉得阵阵冷风直往身体里钻,扩散在每块肌肉里,各个关节中,甚至扩散到条条血管内,浑身透凉冰冷。

时不时地还听见枯树被雪压断枝条的声音,山禽野兽的嚎叫声。

青鸟仙姬孟姜女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为了壮胆,她一路走一路哼唱着小曲:

“风又尖,雪又大,天又黑来路又滑;肚又饥,体又乏,深山沟里无人家。

没有店,怎住下,天气冷得冻死啦。

奴的命,不长啊,郎君你莫要错怪小奴家;要怪就怪秦始皇,罪大恶极该天杀…”

青鸟仙姬孟姜女冒着风雪,为壮胆编着小曲打起精神,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

抬头望望远方,影影绰绰有豆大的昏暗火光闪耀。

心里豁然一亮,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天无绝人之路,亮处想必有人家,这回有救啦,谢天谢地!”双腿加快脚步,向亮光处走去。

好不容易来到亮火处,才发现光是从两扇破门缝里射出来的。

微弱淡黄的灯光照得老远。

青鸟仙姬孟姜女忙走上前,眼晴贴在门缝上,木匠吊线似的向屋里瞧去。

只见一位老妪,在灯旁缝补衣裳,没有发现还有其它的人。

青鸟仙姬孟姜女观察了一会,也没见老头子。

“可能天冷老头子老早地睡觉了,这也说不定。”

“有老头子也不怕,都这么大年纪了,应该不会有歹心的,没啥不安全的。”

青鸟仙姬孟姜女就大着胆子举手敲门。

老妪听见敲门声,用不近人情的口气问:“敢问门外何人,夜入民宅是犯罪的!”

青鸟仙姬孟姜女忙乞求道:“老奶奶晚上好!我是远道而来的女孩子,今从宝地经过。”

“皆因风尖雪大,错过了宿头,天黑夜静,我一个女孩家孤身不好再行。”

“请老奶奶发发慈悲,行行好,让我住一宿,天一明我就走,麻烦您老人家了。”

“借宿?”老人为难地说,“我这老妈子,住的又小又脏的茅草庵,活像个猪窝,不便留宿,对不起,还是到别处高就吧。”

老妪拒绝了?

青鸟仙姬孟姜女急啦,哭丧着哀求道:“好奶奶亲奶奶!你老人家就行个好吧!”

“我是上长城送棉衣的,因错过宿头,不得已才来打扰老人家的。”

“这雪大地生,天黑人静,孤身一人怎么再独行!”

“求老奶奶积德行善,要不,我就在门外站着不走了,求求老奶奶了。”说得可怜巴巴的。

老妪听她说的可怜,生了怜悯之心,起身走来抽掉顶门棍,两手把持两扇破门,伸出头来。

如豆的小灯火苗被刮进门的风一吹,火焰便摇曳起来,恍动的更厉害。

老妪看到狼狈的青鸟仙姬孟姜女,惊恐地边关门边说:

“你是妖是怪,别来吓唬我这个孤苦老妈子,我儿子还等着我缝的棉衣呢。”

“可怜可怜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妈子,你快走吧。”

青鸟仙姬孟姜女打了个寒颤,心里很惊诧:“怎么?我变成鬼啦。”

她忙抓住老人的两手说:“老奶奶,我是个大活人,不是鬼怪。”

“不信你摸摸我的脸?”她捏着老人家的右手往自家脸上搁。

青鸟仙姬孟姜女的脸虽被冻得麻木,但还是有些温度的。

老奶奶摸着掐了一下,青鸟仙姬孟姜女疼的一哆嗦。

老妪说道:“那你稍等片刻。”

回转身返回屋内,拨亮油灯,端到门口对青鸟仙姬孟姜女仔细一看,咧开没剩几颗牙齿的嘴笑着说:

“你一身白毛是落的雪呀,先前眼花灯暗,老身把你当成白大仙了呢。”

“所以才让你走开,请姑娘甭见怪,我来给你扫扫身上的雪。”

说着回屋把灯放回原处,找出个破扫帚头,把青鸟仙姬孟姜女身上的雪打扫干净,又帮着把包袱卸掉。

“快进屋暖和暖和,看把孩子冻的,怪可怜的。”

青鸟仙姬孟姜女进了屋,回头又把门关好。

老妪把包袱放在炕上,让青鸟仙姬孟姜女坐在炕沿上说:

“乖孩子,让老身好好地看看,冻坏了沒有?”说时两眼含泪:

“孩子,我老人家不是个,大白天借不出干灯的小气头,这个破茅庵实在太小。”

“我一个孤寡老婆子独居山窝,实在怕妖魔鬼怪精灵什么的。”

“这里腌臜的像老母猪窝,实在怕污了贵体。”

“看模样小姐长的这么标致,虽憔悴点,还是很俊的,你是大家闺秀吧,真不好意思留你过夜。”

青鸟仙姬孟姜女借灯光注视着老奶奶:白发苍苍,目光温和。

身子骨虽纤瘦,但不佝偻。

嘴角挂着恬淡随意的笑容,一副慈祥霭善可亲,老瘪嘴说话利亮。

青鸟仙姬孟姜女忙跪下磕头说:“老奶奶发发善心,这远近没了人家,深更半夜地走山路,你心里能放得下?”说完哭了起来。

老妪忙拉青鸟仙姬孟姜女起来,说:“是放心不下呀,常言道:好赖店不过一宿,我让你住下了。”

“小姐,你该没吃饭吧,老身嫌冷熬了点热汤还没喝呢,你甭嫌弃,将就着先喝一碗暖暖身子,我再做点吃的。”

说完就去盛了一碗热汤递来。

青鸟仙姬孟姜女推着汤碗说:“谢谢老奶奶的好意善心,天没黑透时,我已吃了一些干粮。”

“这一路走来,身上不冷,这汤还是老奶奶喝吧。”

老妪诚恳地两眼,注视着孟姜女说:“你见外了不是,锅里还剩得有一碗,我喝。”

“你是嫌脏吧,可我没得好的给你吃!”

青鸟仙姬孟姜女本不想喝她这碗汤,一来身冷肚饥,二来老妪说的又不好推托,心想:

“让我喝我就喝吧,等明天我留炒面给她就是了。”

想到此,就接过汤碗说:“看老奶奶说哪里去了,你能喝我就能咽,出外人还讲究什么,我在家跟老奶奶一样也吃糠咽菜。”

“今晚我喝的是碗人参汤,不,比人参汤还主贵!”

老妪开心地说:“甭说了,快喝吧,等凉了就不好喝了。”

青鸟仙姬孟姜女把碗往嘴唇边一搁,一呼噜全进了肚子,都没来得急品出是啥滋味。

老妪问:“小姐,是凉是热,好喝不?”

青鸟仙姬孟姜女咋咋嘴舔舔唇说:“老奶奶作的汤真香,不热不凉,正可口,我长这么大,头一回喝这样的鲜汤。”

老妪又要去盛锅里的那碗给她。

青鸟仙姬孟姜女坚决不让,说已经喝饱了,吃不下了。

老妪说:“好吧,你真吃饱了,我就不做饭啦,老身可不是虚心假意,出外人四处漂泊,可甭亏了肚子。”

青鸟仙姬孟姜女说:“锅里汤你快喝吧,等会凉了。”

“孩儿知道,你看我不是身体棒棒的嘛,要不,能把棉衣送到长城吗!”

“老奶奶的身子骨也挺硬朗,能活一百岁!”

老妪苦笑笑说:“听闺女多会说话,谁家摊上你做媳妇真是前世里造化。”

“俗话说:肚饥好下饭。人到饿时,吃啥都香。”

“不是老身手巧,做的汤好喝,你真的吃饱了,猴头燕窝也无味。”

“刚才听你说是上长城送棉衣的,你是哪里人氏,给谁送棉衣?”

这正是:

天寒地冻兽声声,

风雪无情人有情。

虽是残羹能裹腹,

佳肴难有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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