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眨眼,生怕漏掉什么震惊我全家的画面。
是这血液连同我像那四角凳一样被弹飞?还是会发生爆炸,将我炸到天上去?或者是变成一个美少女当我师傅等等,这些可能性在我脑中淫像……不,幻想着。
聚精会神这个词,用来形容我现在的状态是最好不过了。
我死盯着那血液坠下,就在即将要触碰到那球时……
它停住了!就向刚才那个凳子一般停住了,接二连三的血液滴在一起,形成了半个拳头大小的血团,就这么漂浮在球与我手的中间。
“要飞了吗?”
这是我当时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我一边心疼着我的血液,一边做好了可能下一秒就要飞出去的结果。
我慢慢闭上眼睛,紧张的抿起了嘴,手也不敢收回来,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
可能是当时太过于紧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闭上的双眼突然感受到一股白光,随后突然猛地一下变成了红光,耳旁还伴随着令人肌肉紧缩的耳鸣声。
但也只是这样,没有我方才想象的各种结果。
“好了?结束了?成功了?”
我心中疑惑,也只敢睁开一条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这一看,我直接愣住了……
不知是血液渗透进了球内还是怎样,只见那原本白色的光,此时交融着红色的血液,不停地、快速的在其中翻转,显得光的的颜色也是阵阵泛着微红。
慢慢的,两者肉眼可见的交融在一起,彻底变成一团血红色的液体,光线也自然变成了渗人的血红色。
那光闪烁着,有强到弱的变换着,而此时我的心中顿时产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
果不其然,就在我准备后退时,那水晶球……不,此时应该称它为血红色的光球,猛地爆开!
不过奇怪的是,虽说是爆开,但却一点冲击力也没有感受到,只是我的眼前被一片刺眼的红色所覆盖,身体也是变得难以形容的异样。
可以说是除了视觉以及少量的意识还存在外,其他一切的感知都被剥夺,就像是漂浮在一片血红色的空间内,周围全是流动的红光。
无法分清方向,也可能是根本没有方向。
我记不太清了,这种情况似乎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其中我所剩不多的意识也是一点点磨灭……
等我再睁开眼睛时,我已经躺在了地上,若不是胳膊与手指上的疼痛提醒自己,自己真就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当成是一场使人精疲力竭的梦了。
“东西呢?”
我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查看那个血球,可让我纳闷的是,那个桶中此时空空如也,别说一滴,就连半滴血迹也看不见。
“消失了吗……”
我看向床上那排整整齐齐的东西,应该不是被人窃取,否则那些‘稀奇玩意’应该也会一同被窃。
“咦?”
我转动着手臂,逐渐消失的疼痛让我不得不发出一声轻咦,再看向手指,同样是消失了痛感,若不是还留了些风干的血渍,我都怀疑是不是没受过此伤。
“奇怪!”
我站起身来蹦跶了两下,倒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轻了些,就像是睡了一宿觉一样,方才浑身的疲惫全部消失不见,变换而成的是满满的活力。
“潭兄!潭兄你可在屋内?”
就当我惊奇中带着些愉悦,打算将床上的东西收起时,门外传来了胡信的呼喊声。
我只好加快手脚将物品收回包裹内,随即上前去开了门。
“何事如此惊慌?”
一开门我便如此问道,只见胡信他气喘吁吁,身后不远处是赶来的江观与严鲁一行人。
还没等胡信回话,我的视线便从远处的江观他们,移向了他们身后的天空。
震惊!震撼!这些词已经无法替我描述这奇观!
血红色,天空中满是血红色,就像是团团白云被染上鲜血,铺满了整个天空。
明明是夜晚,可红光却透过团团血云照射下来,整个大地都被铺满了一层血鲜血,无论是花、草还是树木房屋,皆是环绕着淡淡血雾。
远处深山内突然传来山虫鸟兽的嘶吼声,那阴曹地府内,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已经合不上嘴,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以至于江观他们走上前来我都没注意。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个异象并不是只在这个区域内出现,而是这整个地球都在这一时间内出现了血红色的天空。
“潭兄,你怎么样,可有大碍?”
江观大步冲到胡信一旁,弯着腰嘴中喘着大口粗气,抱怨着胡信疯了一般,也不等等他。
“我没事,倒是……”我看着天上的异象,故作疑惑状问道:“这是何时出现,我方才在屋内,竟是毫无察觉!”
“我们也是如此。”胡信皱了皱眉说道:“方才我们还在酒桌上交谈,突然听见外面士兵惊呼,我们也就跟着各位将军出了堂内,就发现了此番异象。”
江观见胡信说完了,连忙开口补充道:“胡兄说的没错,简直是太诡异了,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此番景象,真是吓惨我也!”
“所以,我们担心潭兄安危,便赶了过来。”胡信接着说道:“此事着实诡异,我从官时看过不少民间记载的古书,大多也都是天火坠落,像是此番景象的倒是没有。”
“确实,就看不日后会不会消失了。”我此时的内心已经把牛顿三大定律给狠狠地扔到了一旁,此时能够说服自己的只剩下‘平行宇宙’这四个字了。
“不过,你们若是没有听见士兵呼喊,是不是丝毫没有发现这异象?”
我问道这句话时,心中反复祈祷着,祈祷他们和自己刚才一样,感受到了那令人忌惮的血光。
“确实没感到什么异样,不过……”胡信说到一半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那两位将军,就是你说的夏侯两兄弟,我有在观察他们,就在那些士兵呼喊之前,他们似乎已经是感觉到了什么,反正都是面色凝重,齐身走向了屋外,口中也是随着那些士兵一同小声惊呼起来。”
“这样啊。”我淡淡回道,心中想起了自己之前看见他们身旁的玄气,看来这不是自己的幻觉,他们身上肯定有着异于常人的东西。
“怎么,潭兄是发现了什么吗?”胡信与我相识多年,该是看出了我的思虑。
“没什么,那酒会呢?”我话锋一转问道。
“出了异象后,夏侯两兄弟便让各位将军回了各自的营地,还说什么今夜需要加强警惕,增多几只巡逻部队,加大巡逻的范围。”
“嗯,挺好的,既然你们也都回来了,咱们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远行。”
我说完就领着他们进了屋内。
估计是酒喝多了,江观与严鲁二人躺下便呼呼大睡去,而胡信则是静静地躺在那,不知是睡了还是闭目养神。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废思绪,若是刨根问底的想,不知道要死多少脑细胞,索性也就抛之脑后,时间会给我答案的。
“潭兄……”
胡信闭着眼睛躺在那,若不是识得声音,我都不知道是谁在喊我。
“怎么了?”我扭头看向他,这窗外月光被血色影响,红光泛在他的脸上。
“我们还有机会回杜陵县吗?”他闭着眼睛,只是小声问道。
“当然,杜陵县乃是你我的家,为何这么问?”
“我之前被抓时,那个杜齐与我说,杜家结合县令组成了势力,照此下去怕是难以……”胡信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得依稀只听他的低声呢喃:“我父母妹妹的尸骨还在等我,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难以报仇吗?”我的声音不大,偏头看向窗外那依旧亮的血天,过了好久胡信也没有回应,我想他可能是睡了。
“会的,只要我这条命还在,这仇……会报的。”我低声呢喃,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灵儿也在等我,会报的……
窗外的鸟兽声已经淡了下来,只是偶尔还会传过来几声轻微的乌鸦叫,这叫声就这么漫过山谷,陪我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睡梦间像是听见胡信低声“嗯”了一声,但又像是幻听的乌鸦叫,便不纠结倒头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
可能是对昨夜的血光记忆太深,刚睁眼我便被一阵刺眼的晨光照的睁不开眼,我下意识的念头提醒我,这异象消失了!
浑浑噩噩的脑袋似乎还没完全醒过来,恍惚间还能闻到刺鼻的恶臭味,这味道难以形容,就像是一百年屎被煮封腾后在一个密封的罐头里面封存了一百年,然后你打开盖子闻到的味道就是我现在闻到的十分之一臭。
“是谁在屋子里拉屎了吗?!”
我拖着有气无力的身子,边抱怨的喊道,随即环顾一圈,却发现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
“这些人呢?”
我问着摸了摸昨日受伤的左臂,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就向从未受过伤一般,真的是神迹啊!
等等,这是个啥?
我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右手,只见自己掌心内竟是一团黑漆漆的黏液,就像是用淀粉勾芡的墨汁一样,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这黏液还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难以形容的臭味。
左手、胳臂、胸膛、肚子等等,我一一看了个遍,全是覆盖着一层黏液,身后的床板上更是积累了一摊。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他们几人是为什么不在这屋内了。
“潭兄!你终于醒了……”
是胡信,他现在正趴在大门外,露出半个脸呼喊我:“我们几个大早便将洗澡水烧好了,你现在便可先来洗漱。”
“呃……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我也不想问我为啥这样、啥时候这样,我只想先去把这些东西个洗掉再说,我一步一个黑脚印,就这么走到了门外。
让我满脸黑线的是,胡信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跑向了五十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旁还有江观与严鲁。
尤其是江观,鼻子下面还挂了两个布条,一见到我便抬手向一旁的杂屋处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