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同学走后,丰悦意兴寥寥。不愿继续逗留在游客集中的区域,不想被人揣测两人的关系。有些后悔跟他那个,她甚至不能义正严辞的对人澄清,他们俩就是在一起了,做了亏心事,已然失去了正义的底气。
回到公寓,一瞬间如释重负,踢掉鞋子蜷缩在沙发上,轻轻揉压着紧绷的前额,心里憋闷的要死。
“不舒服了?”叶落槐换了鞋子坐在她身旁,纠结了半秒,伸手扳开她搭在额前的手,轻推紧皱的眉心,“睡一会儿吧,昨晚就没睡好。”
“嗯。有点累了。”话音未落,突然被他抱了起来,惊慌失措,轻声央求道,“快放我下来,楼梯不好走,当心摔倒。”
“没事,闭上眼睛睡吧,我送你上去。”话音未落,便阔步上了楼梯。
“我很重的。”她的意思是有一点点胖,已经到了稍不经意就会发胖的年纪。
“还好,还没累得气喘吁吁。”
“喂!”他这是宽心,还是诚心给她添堵呢?
“呵呵,刚刚好,刚刚好。”想起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手,心里只有一个形容词“骨肉均匀”。成熟美,区别于“少女感”的另外一种风致。忍不住做比较,心里明知道可耻。陆莲娜清瘦如竹,就像翩然欲飞的仙子。她是明艳的,具体的,直抵人心底最黑暗的地方。
回到卧室,关闭了通向花园的门窗,转回身替她掩好被子,靠在枕边叮嘱道,“睡吧,我看看书,就在边上陪着你。”
点了点头,乖乖闭上眼睛,可是,怎么睡得着呢?翻身面向他,再度睁开眼,意兴懒散,“看什么呢?”
“《敦煌》的简介,想着实地去一趟。”
“开春吧,天气太冷了。”
“还冷么?”转向她,目光已引燃了绯红的脸庞,“开空调还是……抱抱?”
距离太近,光线被扭曲,心里乱作一团。双手穿过微卷的发汲取温暖,“抱抱吧,心里踏实。”
四目相接,扭捏了片刻,低头啄了下她的鼻尖,“睡吧,我也困了。”
学着他的样子留下一个祝福,不敢做更深的探索,克制,按耐着扑打翅膀的心。
“落槐,在我眼里,你就像个单纯的孩子。”
“二十七,不小了……”感觉,她在心理上始终过不了年龄这一关。
头部不自觉的向后靠,不够坚决的闪躲。无路可退……
“不喜欢么?”目光如水,嗓音怯怯的。
理智如月光的碎片,悄然落向人间,一个眼神,足以让心海掠过飓风。化作一条狡黠的鱼儿,摆脱了海葵的纠缠,在花儿般的腕足间悠然游走,在美丽的陷阱前挑衅周旋。
迅速掌握了技巧,学会了……
情绪渐渐舒缓下来。像暴雨将尽时稀疏的雨点,落在眉间,落在发间……
良久对视。静静地,暖着她——
再多明智的理由,爱上一个人,仍是走投无路的。
暮色渐浓,漫天的云霞像腮边残留的红晕,晕染出一片醉酒似得桃红色。红茶的泡沫徐徐消散开来,在氤氲的茶香中窥视着对面窗口暗淡的灯光。
压抑的委屈在睡眠中淡去,怅然若失。
清楚的感觉到她在意念里画了一条线,从此他只能站在冰冷的对岸,望着那片温柔的光。背后千万众生,熙熙攘攘,总有一个要牵他的手。此岸,他步入繁华,缓缓走向地狱。那烟波深处并无舟子,没有人可以度他……
天光悠长,夜风寒凉。丰悦坐在窗前,对着阳台上的那些花儿出神,捧起茶杯轻轻吹散了袅然腾起的白雾,怔了许久,忽然转身说道,“说点什么吧?别闷着。”
靠在床上沉默了许久,微微坐起身,含糊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她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淡淡摇了摇头。
“怎么能不去预期将来的事?”
“我的将来没有模板。”
“我呢?”
“你总试图把自己和最正常的模版相关联。”
“为什么你不一样?”
“因为我不寻常。”
“为什么我不能?”
“虽然你的人生因为一次考试与预期有所背离,但它终究还在正轨上。除非你被某种力量弹出轨道,否则,很难变成我这样。”绝望,需要绝望……
点了点头,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坐过牢,章晓慧说的可能是真的。没有继续追问的勇气,被人揭开伤疤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对方可能无处遁形,可能毁了这段脆弱的友谊。
她远没有看起来那么洒脱,倘若真看得开又为何绝口不提?
很多时候,人都是在催眠自己。就像他,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选择,纵然错了他亦无怨无悔。长久以来,他拒绝认错,人生最大的幸运就是能“做自己”。直到遇见她,直到重新看见了希望,他才愿意与理想中的自己握手言和。再不介意与人谈起那段失败的感情,在此之前,那几乎是忌讳。
相拥走入最寻常的市井间,浏览街边寂寥的灯。在漏天的苍蝇铺子叫了两碗冒节子粉,粉是一只大葫芦瓢下现漏的米粉,佐以炸得焦香的黄豆,所谓‘冒节子’是几段煮得软烂入味的小肠。啤酒加热过,加了枣子、枸杞和冰糖,一切都那么自然,一切都不是他习以为常的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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