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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是一个“技术狂人”,但要是听到,自家的哥儿郎君,说起他自己,最为得意,也是最引以为豪的独门绝技,刚刚还是一脸尴尬、局促之意的根叔,脸上那种愁苦便秘的神色,可谓就是在须臾之间,已是一扫而空、消散殆尽,代之而来的,则是一副亢奋不已、兴奋莫名的模样、神情,两只绿豆一般大小的眼睛眸子里面,亦是迸射出了,一种熠熠闪亮的神采、光泽。

就连回禀、讲述、叙话时的语气腔调,也已经没了之前的涩滞、窘迫。

“哥……儿您容禀,嘿嘿,好教灵哥儿您知晓,老奴自打十五年前,奉了家主阿郎之命,回到原籍故土岔口镇甸,盘下了这所宅院之后,就开始着手,在此间院落地下三丈……”

几乎是洋洋洒洒、一字不顿地讲述完了,他与根婶这一对夫妇公母,几乎用了长达五年的时间光景,在这座院落的地上、地下,付出了超乎想象的血汗精力,做出的一番“土木工程”之后,不知怎地,根叔脸上那种熠熠闪亮的神采、光泽,突然之间,变得黯淡了下来,就连说话的嗓音,也喑哑了许多。

“老奴两口子,原先最早的盘算,就是先将咱们这座宅院底下的藏身密道,修葺完备好了之后,再把这里邻里相近住家户的院落,都给它盘下来,而后,再为细心周到地谋划、设计一番,最终,将这里打造成为,咱们仝家,乃至整个宗门家族,一个进入中原故土腹心之地,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缓可以据、急可以走的重要据点。”

“只是,谁又能够想到的是,十年前的那场惊天巨变,发生之后,阴山祖宅那里,专司负责给老奴两口子,提供花销钱粮的……”

原本还在那儿,听的是津津有味的空灵哥儿,但一听闻根叔,提及到十年之前,那场惊天巨变的时候,脸上的神采、颜色,也随之黯淡了下来……

深知根叔简单质朴、寡言淳厚,为人秉性的“魔魅天玑”仝空灵,自是清楚地知道。

根叔之所以会在,这个时间当口,提及到那场,发生在十年之前,简直可谓是,整个宗门家族,最大禁忌的惊天巨变,并非是有意,要在自己的面前,故意挑起自己,与阴山祖宅,那些个家族长老们,之间的嫌隙、纷争。

他就是在给自己,干巴巴地讲述,一个不争的事实。

仅此而已!

这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十五年前,他与根婶夫妇二人,奉先父大人之命,在岔口镇甸这里,秘密营造、经营修葺的此处重要据点,正是因为十年之前,所发生的那场惊天巨变,从而陷入到了,无以为继、举步维艰的绝境、困局。

除了这座破败不堪的院落,以及下面营造而成的密道暗室之外,其它一应所有的图谋设想,实际上,就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幻象美梦而已。

心思沉重、唏嘘不已的空灵郎君,看着这间,几乎可以称之为,家徒四壁的破败灶房,看着不远处,那口粒米不见、尘土不染,空空荡荡的米缸,看着身边这两位忠贞不二的老仆,身上所穿的单薄破烂衣裳,不禁暗叹了一声,世事维艰之后,还想着要说些,能够抚慰、振奋一下,两位忠心耿耿的老家仆,心情、心绪的言语,只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却又变成了一声,更加悠长的叹息。

“唉……”

……

不愿在这个时候,再听到根叔,提及先父大人,发生在十年之前的惨烈往事,以免因此而引发,一场更加凄凄哀哀、唏嘘悲切的混乱场景,故作欢颜的空灵哥儿,一面摆手止住了根叔,继续讲述下去的言语,一面将自己的右手,探入了怀中……

而嘴巴里面,犹自用着轻松淡然的口气,娓娓地说道:“好了,根叔,原先那些个,令人不快的往事,今日就莫要再提了,免得坏了咱爷们,多年不见的欢喜心情!”

“我这里还有一些散碎的银钱,你与根婶先拿上,明日早间,到街市上,找个钱庄、当铺……”

仝大郎君的右手,都已经摸到了,麻衣夹袋里面的散碎银子,只是他口中的话语,不知何故,却是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为人行事,极为小心谨慎,就算是用狐性十足,来形容表述,也一点儿都不为过的“魔魅天玑”仝空灵,却是突然想到,自己让过活生计,已经窘迫至斯的根叔、根婶两口,在这个非常的时间当口,拿着这些散碎的银子,先到岔口镇甸的钱庄,或是当铺里面,兑换成等值的开元铜钱,然后,再去买些肉蛋菜蔬、干粮吃食的想法,看似再为普通寻常不过,而实际上,则是愚蠢透顶、荒诞至极。

如果要是将自己,换做是皇家内卫,那两位内宦统领,其中任意一个的话,一旦明日早上,根叔、或是根婶,去到钱庄、当铺,兑换开元铜子的时候,只怕就是他们,被皇家内卫的鹰犬爪牙们,盯梢监视、衔尾追缉之时……

空灵哥儿都已经摸到散碎银子的右手,悄无声息地抽了出来,再次递给根叔的时候,已是换成了,原本挂在腰间的钱袋。

“不成!现在的岔口镇甸,还不是兑换铜子的好地方,只有到了代州府城之后,咱们才可以,把这些散碎的银子,拿出来换成铜子。”

“根叔,这个钱袋里的铜子,虽然算不得很多,但是用来买上一些,米面干粮、菜蔬吃食,还是绰绰有余的,明日一早,根叔你就到街市上去,多买上一些,便于咱们携带的干粮、吃食。”

“最迟……嗯,最迟也就是后日,根叔、根婶你们两口,就与妍儿姑娘一起,离开岔口镇甸,到代州府城那里等我,具体落脚投宿的旅店所在,你们问妍儿姑娘,她自然是知道的。”

眼见着听的是,迷迷糊糊、一头雾水的根叔,脸上忽而又浮现出了,一副嗫嗫嚅嚅、欲言又止的神情,早已对他的心思,了然于胸的空灵哥儿,遂摆手笑着说道:“呵呵,阿竹与阿梅,他们两个哥儿、妹子的事情,你与根婶就莫要挂念恁多。”

“凌晨四鼓的时候,我就会前往大兄那里,把阿竹、阿梅他们两个,都给接回来,最迟也不过三日的光景,咱们一家人,自是会在代州府城里面团聚、相见。”

“至于阿松么,嗯……还是且由着他自己的心思性子,随在大兄、二兄的身边,再多历练上几年,江湖绿林道上的阅历见识之后,咱们再做区处,亦是不迟。”

“现在还不是咱们爷们,聊正事、拉家常的时候,只待那些皇家内卫的鹰犬爪牙们,将这里搜检、盘查过了之后,本郎君再与你们两口子,分说清楚个中的缘由……”

……

自从被自家的家主郎君,给下达了封口令之后,就一直噤口不言的根婶,即便是听到,郎君哥儿,说及到自家的心肝宝贝,竹哥儿与梅丫头,以及长子老大,阿松的处境现状,与未来去向的时候,一向泼辣好事、快言快语的根婶,都能够做到,强自忍住、闭嘴不言。

而当她从家主郎君的口中,再次听到郎君哥儿,以玩笑一般的口吻,说起那些个,对于她一介妇人而言,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的内卫鹰犬,朝廷爪牙的时候,最是挂念郎君哥儿,安危周全的根婶,却是再也忍不得了。

还未及老实巴交的根叔,做出开口称喏、点头应是的动作,如同一阵风似的,“呼”的一声,便冲上前来的根婶,冲着根叔右腿的腿弯,就狠狠地来了一脚,犹似江河决堤一般,铺天盖地的恶语喝骂之声,也从她那张薄片子嘴里,狂飙、倾泄而出。

“你他娘的就是个,没脑子、不开眼的鳖孙夯货!”

“没听到咱家的哥儿郎君,这都已经是第二次,当着咱们两个老家奴的面,提到那些个,不干人事、混账透顶的内卫鹰犬,朝廷爪牙了么?!”

“你这个傻不拉几的王八犊子,怎地还像是个,墓道旁边的石翁仲似的,一副打死也不动一下的鳖孙做派?!”

“还不赶紧快些个,将密道暗室的洞口,给咱家的郎君哥儿打开?!”

被自家的老妻悍妇,一番连踢带骂的组合套路,给踢打骂醒了的根叔,一张饱经风霜、沟壑纵横的老脸之上,登时又浮现出了,那种尴尬局促、便秘干结的面容、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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