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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想把自己,深深地陷入到根婶,那等喋喋不休、滔滔不绝的苦痛磨难之中的空灵哥儿,根本就没有搭理,那个泼赖破落户性情的老婆娘,而是跨步上前,左手疾伸,一把就托住了,准备冲着自己,大礼叩拜下去的根叔,颇为有些埋怨意味地笑着,责怪、数落道:“根叔你个老货,总有十数年的时间不见,怎地还是如此一副,绵软不堪的肉蛋儿性子?”

“呵呵呵呵,无怪乎根婶她老是说你,就是个三棍子,都打不出来,一个屁的闷嘴葫芦!”

“根叔,你可千万莫要再以,这样的大礼,与我叩拜相见!”

“你这个老货,若是非得坚持如此的话,你信不信,本郎君我,现在扭身就走,而自此之后,咱们主仆二人,就休想再有甚么见面的机会了?!”

短短的一句话,就镇唬住了,寡言少语、憨厚老实的根叔,而后,回过头来的空灵哥儿,有些个好气,又有些好笑地看着根婶,颇为有些想要替根叔出头,为他打抱不平的意味,揶揄、讥讽道:“早些年间,咱们在阴山祖宅的时候,根婶你就是个,破落户的泼辣性子,一贯素来常做的事情,就是在根叔的面前,张牙舞爪、作威作福!”

“没想到你与根叔,来到了这里之后,都已经过了,足有十几年的时间光景,你根婶的破落户性情,非但是没有点滴丝毫的改变,而且还大有,变本加厉、肆无忌惮的意思,实在是令本郎君,羞愧、汗颜得紧!”

眼见着一脸讪讪、尴尬之色的根婶,还有着想要开口,继续与自己扯个长篇,解释、分说清楚个中情形的意思,已是被她吓得,一脸惊惧之色的仝大郎君,一面苦笑着,一面连连地摆手,总算是在根婶,打开她那滔滔不绝、连绵不断的话匣子之前,及时地制止了根婶,连篇累牍的啰嗦言语。

“呵呵,呵呵,好了、好了,根婶!你就莫要再与我,絮叨啰嗦恁多,有的没的、咸的淡的,而又根本,毫无半分用处的无聊言语了!”

“如今的少爷我,当务之急,首先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个稳妥可靠的地方,先把自己给隐藏起来,呵呵,以期能够逃得过,李唐朝廷那些鹰犬爪牙们的追缉、搜捕!”

……

还未及空灵郎君的话音落地,灶房里面立时就响起了根婶,所特有的一惊一乍,还隐隐透着颤抖之音的惊叫呼声。

同时,脸色亦是为之大变的根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立即变得,紧张仓惶了起来。

而这几句,犹似石破天惊一般的骇人言语,却是在“魔魅天玑”仝空灵,如同讲述家常琐事似的,随意淡然地笑言中,娓娓地道来,脸上亦是一副,不以为意、从容不迫的神情模样。

云淡风轻的他,冲着刚刚才惊呼出声的根婶,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顿时便止住了根婶,接下来、进一步的慌张举动。

反观灶房里面,自始至终,一直都像是个透明人一般,毫无任何存在感的根叔,只是在初初听到郎君哥儿,几句惊骇言语的时候,脸上有过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变,两只看似小而无神的眼眸之中,倏忽之间,便透出了一种,与他身上那种,固有的木讷呆板、憨厚质朴,截然不同、大相径庭的果决狠辣之色。

不过,寡言少语,却又善于察言观色的根叔,在仔细地观察过了家主郎君,一应所有的言行举止、神情做派了之后,脸上的神色,又即刻恢复如常。

有些踌躇犹豫的他,抿着薄薄的嘴唇,嗫诺了约有两三息的光景,终于还是冲着自家的郎君哥儿,抱拳拱手,躬身行了一礼,略显沙哑、且有些不大自然的声音,说出了他,自打空灵哥儿,进了灶房之后,头一句真切、实在的言辞。

只是,久居于泼辣悍妻根婶,张牙舞爪淫威之下,早已是逆来顺受惯了的根叔,一番吭吭哧哧、结结巴巴,听上去,颇为有些不大灵光的见礼言辞,总是有种,辞不达意、颠三倒四的古怪感觉。

“老家奴王根……与哥儿您……啊,不是……老家奴谬误,实在是……不该……再以当年的‘哥儿’称谓,来称呼……现在的‘哥儿’您……”

“……”

仅仅只是一句简简单单,想要表达自己这个家生子的老家奴,与现在的家主郎君,见礼问安的话语,就因为一个,自认为谬误的“哥儿”称谓,却是令这位经年累月,都几乎不与人说话、交谈的根叔,竟然陷入了一种,出口便错、一错再错,愁肠百结、不知何解的怪圈、困局之中。

一时之间,灯火昏黄的灶房里面,也因此而陷入了一种,古怪沉寂的氛围之中。

要不怎地会说,女人!

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中年妇人!!

几乎全部都是一种,逻辑思维奇葩、行事方式诡异的灵长生物!

这不,刚刚还在为郎君哥儿的危险处境,担惊受怕、咋呼连连的根婶,自从见识了,自家这个窝囊透顶的老汉,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见礼问安言语之后,之前的那些,忧思惶恐、担惊受怕,一股脑的,都消失不见了,代之而来的,则是更加出离愤怒的斥责、喝骂言辞。

“王老根,你就是个终日里,总是一副浑浑噩噩、昏头昏脑的死人模样……”

“……那颗榆木疙瘩制成的脑袋,自从老……婆子我,认识你个鳖孙玩意以来,就从来不曾开窍、灵光过……”

“……”

“只是一句与郎君家主,简简单单的见礼称谓,却是被你这个嗓子眼里,像是塞满了驴毛一般的老憋孙,说的就好似,上茅厕的时候,大便干结,拉不出来……”

听到这里的时候,已是再也受不了,也着实是忍不下去的空灵哥儿,没好气地瞪了根婶一眼,怒气冲冲地说道:“好了,根婶!自打本少爷到了这里之后,就从来没有消停、安生过,两只耳朵眼里,充斥、听闻的,几乎都是你这碎嘴的老婆子,啰嗦聒噪、羞辱谩骂根叔的粗鄙言辞!”

“本少爷早就已经听的是,心烦气躁、忍无可忍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牢牢地闭上你的嘴巴,但要让我,再听到一句,斥责、喝骂根叔的言语说辞,本郎君家主,定然是要以咱们仝家的家法,严惩于你!”

三分是真、七分是假的空灵哥儿,阴沉着脸,厉声斥责完了,立时就噤口不言的根婶之后,顿觉自己的耳朵根子,简直就是一片的舒爽清净、通透安逸。

等他转头看向根叔的时候,脸上已是浮现出了一种,像是和煦春风一般,暖人心扉的笑容,而后,就如同是在,与家中的亲近长者,拉家常、话心声似的,一把就扶住了,依然还是一副躬身行礼状的根叔,拉着他那双筋骨嶙峋、老茧纵横的大手,呵呵地笑着,揶揄、调侃道:“呵呵,呵呵,依我看来,根叔你呀,就是个根本就没有恁多,花花心思的糊涂老货!”

“想当年在阴山祖宅的时候,就属你这个实心眼的老实疙瘩,与我这个只知道肆意胡为的郎君哥儿,最为亲近得紧!”

“整日里,根叔你总是驮着我个娃娃小子,四下里猎鹿打狼、耍子游荡,没想到这十多年的时间,一直未曾谋面、相见,你个闷嘴葫芦似的老货,竟然还与灵哥儿我,生分了起来!”

“咱们爷们之间,该有的心意,咱们心领即可,就毋须再来恁多,虚头巴脑的礼仪规矩,来羁绊束缚咱们的言行举止!”

“甚么哥儿、郎君、少爷、公子、家主、阿郎的,根叔你爱用怎样的称谓,咱就顺着你的意思来,随意称谓就好,可千万莫要再听,那些个不相干的蝲蝲蛄儿,在旁边指手画脚的胡乱叫唤!”

说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余怨未消的空灵郎君,又顺嘴抢白了一句,生性好事、又多作怪的根婶之后,这才延续着之前的话题、话头,继续说道:“根叔,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今日早间,随同我一起前来的妍儿姑娘,如今的藏身所在,应该就是出自于你根叔之手。”

“呵呵,想当年,根叔你在咱们阴山祖宅老龙岭的时候,最为拿手的绝活,不就是翻山越岭,循着山势水脉的走向,钻窟窿打洞么?”

“但凡要是想到,你王氏一门,花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光景,在一片人迹罕至的山谷绝地之中,生生地挖掘、开凿、勾连、修筑而成的心血大作、保命洞窟,小子我立马就会生出一种,蔚为大观、惊叹不已的感觉!”

“现如今,就让小子我,再为好好地见识一番,根叔你的手艺杰作,是否还能配得上你,‘阴山地龙’的美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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