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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立的功劳可不少,尤其是多次救过赵光义的命。他以为南衙看在昔日自己立功的面子,会准情。燕云对赵光义忠心耿耿,但他对燕云仍不放心。在绝阳岭燕云救主子赵光义心切,急闯涪王赵光美七道连营,怒斩涪王麾下韦雪峰、宋踵、王沣、王岗、金韦、“黑灵官”赵淮鲁、裴二郎、裴三林、大刀将”颜锺,九员大将,从官法上讲,燕云必死无疑,事后燕云向赵光美领罪,赵光美对燕云不予追究。赵光义对此事耿耿于怀,推测燕云被涪王赵光美收买,而后回自己身边卧底。当时赵光义为了进一步拉拢燕云,将自己女儿贤瑨郡主许配给他。可赵贤瑨个性乖离,执意不肯,把赵光义的牌打乱了,燕云与赵贤瑨的婚事就搁置下来了。燕云为燕风一再求情,不得不是赵光义有所疑虑,疑虑的是,他为燕风求情,是不是受了涪王赵光美之命。赵光义本想用燕风钓到一条大鱼,可是燕风关押的时间不短了,怎么就是不见他主子出面,他的主子真能沉得住气。赵光义想,今天莫不是大鱼浮出水面了!

赵光义道:“燕风与长寿寺妖僧惠广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丧心病狂恶贯满盈,死有余辜!燕云你侠肝义胆,本府是知道的,怎么屡屡为燕风这万恶之徒求情,本府着实不解。”

燕云不愿说出与燕风实为亲兄弟关系,道:“主公!燕风并非万恶之徒。燕风为了除掉妖僧惠广,效仿要离刺庆忌,含垢忍辱遭人唾骂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前往虎穴卧底,当初在鼪愁径要不是燕风及时出手相助,小的就死在了妖僧惠广剑下。再则,燕风为民除害是有目共睹的,西京‘十阎王’依仗父辈权势,无恶不作祸国殃民,把西京变成了人间地狱,百姓苦不堪言,西京上下官吏忌惮其淫威置若罔闻,是燕风这个小小的九品指挥使将‘九阎王’就地正法的。这应该将功抵过吧!这应该能换回他一条性命吧!”

赵光义思忖着:燕云为燕风求情,难道真的处于侠义心肠吗?真的为燕风打抱不平吗?大鱼没钓上来,绝不会放过手中的鱼饵;道:“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真是炉。燕风犯了官法,本府可恕,官法不恕。燕云你跟随本府多年,应该明白个是非曲直。”

燕云道:“张寿真在剿灭长寿寺贼巢上是有功的,但他身为三清弟子蓄养妻妾藏西萍,为了骗取钱财装神弄鬼,令徒弟把金员外家烧的家破人亡,官法何在?”

这是质问赵光义,燕风与张寿真为什么一碗水不能端平。赵光义当然心中不悦,道:“燕云你的本职是什么?”

燕云道:“主公驾前校尉,专司护卫主公。”

赵光义道:“你还知道你的司职!官法是你妄议的吗!你这是什么,这是不务正业!”拂袖而去。

燕云为燕风求情不成,碰了一鼻子灰,急忙找结拜三哥封赞。封赞是主子幕府的谋主,想请封赞在主子面前为燕风求情。一连几天登门找封赞,封赞不在。一转眼就要到燕风开到问斩的日子。燕云心急火燎无计可施,思绪万千,回想燕风从晋州青松岭到西京所作所为,功不抵过,死有余辜;就因为是自己的兄弟,就应该逍遥法外吗?自己见死不救,怎么对得起抚养自己成人的燕风父母?死在燕风手下无数无辜无靠的平头百姓,就真的该死吗?燕风不死天道何在?天道,天道与自己何干?刚肠嫉恶,以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为己任的燕云——燕云哪儿去了?左思右想,怎么做横竖都是错。他沉浸在痛苦的煎熬中,在房间内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元达知道第二天就是燕云兄弟燕风大限之日,心想燕云心中自然悲痛,想安慰安慰燕云,来到燕云住所。看看燕云痛苦焦灼的样子,呆了半天,蹦出一句话“七哥!燕风不肖,是你的亲弟弟,该送他一程。”

团团转的燕云闻听,慢慢放缓了脚步,停下若有所思。他的心如一叶浮萍不知游移何处,任何一种外力都会左右他游移的方向。他似乎知道了脚步该迈向何方,情不自主,打开柜子取出一錠五十两的黄金揣进怀里,没魂似得走出房间。元达跟在身后,道:“七哥!七哥去哪儿?”燕云也不理会,竟自上了街。

西京府衙后院秘密关押燕风的房间。燕风的伤势基本痊愈,身披重枷重锁的他一步一步移到窗口,仰望死寂深邃夜空,没有一颗星,满地的落叶被西风卷起漫天飞舞。他吃力地伸出手抓住一片飞舞的落叶,又随手扬起,自言自语“飞——飞——飞——”那片叶子瞬时飞扬黑黝黝夜空。看押燕风的马升,尊南衙赵光义钧令,早就把他大限的日子通告给他了,而且给他换上了重枷重锁。

燕风自从得知杀头的日子,心情哪能平静,思绪万千:相府堂后官游骑将军“白面小霸王”胡赞,口口声说是自己的靠山;干舅舅李玮栋可是西府枢密院的二号人物,也没少孝敬他;到头来怎么没有一个人出手相救呢?自己被判砍头的消息,在西京十几天前就公布与众了,身在东京的胡赞、李玮栋怎么会不知道!难道自己真的命里该绝。

“咣当”大门打开,看门的毛昆、黄彬引着燕云进来,随后出了门,把门锁上。燕云一手提着大食盒、一手提着一坛子酒,放在桌案上,看看身披重枷重锁的燕风,隐恻之心顿起,明天就是他砍头的日子,悲痛难忍,眼泪禁不住落下。立在窗口的燕风侧目望着他。二人相视无语许久,燕云走过去把他扶桌案前坐下。燕云打开食盒取出热腾腾饭菜、碗筷,打开酒坛子倒上两碗,道:“驴肉火烧、酱肘子、羊肉饺子、烤全鸡,这都是峻彪你小时候爱吃的,趁热吃罢!”

燕风瞅瞅,冷笑道:“呵呵!燕风临死,你也不忘记羞臊羞臊燕风。断头饭,也轮不到你来送!”

燕云倏地愣住了片刻,道:“峻彪咱们是亲兄弟,你何出此言!”

燕风道:“哏!老虎做和尚人面兽心,你还知道我燕风是你亲兄弟,你见死不救!”

燕云道:“我——我——”想想自己哪是见死不救,压龙山黑布蒙面刺杀南衙的大王,韩王镇刺杀郭进的蒙面杀手,天门道素装白段子蒙面刺杀南衙的头领,都是燕风乔装打扮的,假如当初向南衙禀报,南衙早就置他于死地,哪有今日的燕风;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他燕风,何必叫他知道。

燕风看着支支吾吾的他,更加疯狂,猛地把桌子掀翻,“哗啦”一桌饭菜、酒洒落满地,怒道:“燕云!你少要猫哭耗子假慈悲,燕风没有——没有你这亲哥哥!滚滚!”

燕云急道:“燕风!我怎么没把你当成亲兄弟?”

燕风“呵呵”一阵冷笑“我燕风身陷囹圄就要人头落地,你却假惺惺送酒送肉,送我燕风早赴黄泉路,怕我燕风死的不快,是吧!”

燕云想起自己的养父母燕伯正夫妇燕风的爹娘,想想他们唯一的儿子燕风死到临头,自己却爱莫能助,惭愧至极,“噗通”向北而跪,放声痛哭“爹娘!燕云愧对您二老!您唯一的亲生之子燕风明日就要正法,燕云无能!燕云无能!”

燕风琢磨他的话不对劲儿,道:“燕云腌臜!你不认亲兄弟我燕风也罢,怎能连亲爹亲娘都不认!难道你就不是爹娘亲生亲养的!”

燕云擦着眼泪,道:“峻彪!燕云是燕伯正夫妇亲养的,但不是他们亲生的。”

燕风吃惊道:“你——你说什么!”

燕云道:“当年在真州鱼龙县收虎镇,你即将解往县衙,娘连夜赶到为你求情,说出了我的身世,我是爹娘在云江边捡回来弃婴,而后把我抚养成人;娘为了全燕门一脉香火,求我对你网开一面(第29章、三兄弟二擒燕峻彪)。”

燕风回忆起在收虎镇被方逊、燕云、元达所囚之事,那时燕云一心要行侠仗义大义灭亲将自己绳之于法,就是他亲娘出面求情,也未必应允,若不是娘说出他的身世,求他为燕家留下一条根,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燕风想想母亲对自己的恩德,又想想自己是如何对待母亲的,良心发现,抱头痛哭不能自已。

燕云不知他痛哭的真正的原因,见他痛哭见景生情,也长哭不止。过了一会儿,燕风一手抹干脸上的泪水,“哈哈”一阵长笑。燕云看着他,道:“峻彪!为何发笑?”

燕风冷笑着“哏哏!我为何发笑,为何发笑?你当真不知?”

燕云一脸懵懂,道:“我真的不知道。”

燕风道:“我笑燕伯正夫妇愚夫愚妇,捡来一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你!”

燕云分辨道:“我怎么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燕风道:“亏你还有脸问!当初要不是我爹娘救你,你早就进了野狗的肚子里!你却对他们唯一的亲生骨肉痛下杀手,你与禽兽何异!”

燕云急道:“我——我——”

燕风瞪着眼,道:“难道不是吗!在鼪愁径若不是你死死纠缠我,我怎能落到柳七娘、苗彦俊手里,又怎能有此杀头之祸!燕云燕云虚伪至极,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好,我爹娘成全你、我燕风成全你,我燕家都成全了你!罢罢,你这畜生也听不懂人话,来吧,来个痛快点!我等不及了,快点儿把我杀了,好叫我和九泉之下的爹娘早些相见,叫他老人家知道养了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燕风咄咄逼人,燕云被骂晕了,他不知道燕风的母亲谢氏已经作古,燕风口口声说“九泉之下的爹娘”,他只听到“爹”没有听到“娘”。若听到娘也没了,他会问燕风怎么没的。不知该说什么,道:“峻彪!燕云不是燕云不是。”

燕风道:“你不是什么?不是畜生不如的东西。狗有湿草之恩马有垂缰之意,你把恩养你的我爹我娘的独生儿子送上断头台,断了燕氏一门的香火,你比得上狗马一样的畜生吗!”

燕云道:“峻彪,不是不是我把你送上断头台的。”

燕风又是一阵痛哭,道:“爹娘!您们真是瞎了眼呀!怎么就养了一个忘恩负义,叫咱燕家断子绝孙的畜生!”

燕云平生最痛恨不耻忘恩负义之徒,燕风一口一个骂他“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使他骂方寸渐乱。道:“峻彪你说,燕云怎么才不是忘恩负义的畜生?”

燕风眼睛一亮,道:“不难!为爹娘保住香火,救我一条性命。你身为南衙赵光义的红人,求求南衙何难?”

燕云摇着头,道:“行不通。我求过南衙,南衙执意不肯饶恕你。”

燕风心头一暗,思忖须臾,道:“只要你想报答我爹娘的抚养之恩,天无绝人之路,就看你想不想做!”

燕云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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